完顏康這一波打岔。
路也最終還是沒攔住黃蓉看向那被他斬成兩段的尸身。
本以為她會在看到這血腥一幕之后害怕，遠離自己。
卻沒想到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僅是閃過了幾分震驚后便恢復如常。
甚至還向他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這武俠世界的三觀果然兇殘啊！”
路也暗暗吐槽了一句，回看向下方。
這完顏兩父子薄情絕義，竟能這么干脆就放棄了手下，也是干大事的人！
遂開口：
“怎么？如果我拒絕，是不是也要落得與那千手人屠一樣的下場？”
完顏洪烈聽此言當即放聲大笑，“哈哈哈！先生說笑了。”
“先生劍法當世罕見，若能收小兒為徒，自然是感激都來不及，又怎么會行那等不敬之事？”
路也微微搖頭，他不需要完顏洪烈的回答。
“完顏康，你呢？”
完顏洪烈皺起眉頭。
他不明白路也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能認清現實。
這千箭齊發，除非是那些能夠內力外放的絕頂高手，否則誰能抵擋？
竟還敢擺譜！？
而他不知道的是。
路也若真想脫走，太簡單！
殺這里的人更簡單！
最方便的，兵不血刃，拿出雞符咒一照，全都得上天！
換個兇殘的，瞬移去鷓鴣哨那拿兩包炸藥，點燃一扔，轟！
可路也深知。
凡事向內求，才是立命開始。
過于依賴外力，只會讓他原地不前。
完顏康看著路也那雙平靜而深邃的雙眸。
不知為何。
一股冰冷的寒意自他心底生出，將他凍得一激靈。
沒由來的開口喊道：“全部退下！”
院中所有府兵轉過身來，原地待命。
在得到完顏洪烈的示意后，才陸續離開。
“看樣子這小王爺終究是沒有老王爺有權威。”黃蓉悄悄笑道。
路也不知眼前這個完顏康是否如原著一樣，受人詬病的同時又令人惋惜。
但其既然有拜師的意愿，那便給他一次機會。
他帶著黃蓉飛身而下，來到其身旁。
“拜師可以，但我需要了解你的為人。”
完顏康一聽此言，心中譏諷：
果然！有錢才能使鬼推磨，都是奔著我王府的富貴來的！
當即應道：“先生若有什么吩咐，小王定然辦到！”
“呵。”路也搖頭，“那倒不用，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完顏康有些疑惑，略帶警惕地來到路也面前。
接下來的時間。
沒人能聽見路也對完顏康說了什么。
只能見到這位小王爺的面色由開始的戲謔好奇變成凝重。
到了最后更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渾身顫抖，連站都站不穩。
“你...胡說！！”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完顏洪烈急切地上來查看，“康兒，你怎么了！？”，卻被完顏康避開。
路也則是一手攬住黃蓉，輕點地面，屋檐。
宛若一只鴻雁，降落在不遠處的房頂。
“完顏康，事在人為，一切從心，期待你的表現。”
“來人！抓住...”完顏洪烈剛要叫喊，便被完顏康攔下，“別！父...別追他們！”
等到爺倆再看去時。
這黑夜之中，哪還有路也和黃蓉的身影。
......
寂靜無人的大街上。
黃蓉像個跟屁蟲一樣在路也身邊，不停追問。
“喂！你到底與那金人小王爺說了什么！？”
“他怎么突然就跟得了癔癥一樣。”
“喂！”
“喂！路也！”
路也停下腳步。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略顯蒼白。
“你...你怎么了？”黃蓉自是瞧出了路也的不適。
但見他不想說，便獨自猜測起來。
她不由得回想起，剛才王爺府房頂那血腥一幕，試探性的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殺人？”
路也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念起全真教的靜心功法。
“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想不到你武功這么厲害，竟然還是個才涉江湖的毛頭小子！哈哈！”
黃蓉自覺終于勝了路也一籌，不由得心情大好：
自從遇到他，便一直被耍！
如今也是看到他吃癟了！
雖快意，但黃蓉還是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第一次見死人，是很小的時候。”
“幾個不怕死的海盜擅闖我家。”
“那時候我爹爹見一個殺一個，總是把沙灘弄得一片血紅。”
“我很害怕。”
“可我娘卻指著大海里的海浪說：蓉兒，你看，任何事情都會隨著時間被撫平。”
“她陪著我，就看那海浪這樣一遍一遍將沙灘洗刷干凈，恢復原貌。”
“我的心，也會靜下來。”
黃蓉說到此時眼中不由得泛起淚花。
她轉過身去擦拭，嘴上依舊叮囑道：“你要不試試在心中想象大海的樣子，很有用的！”
結果再轉回來。
大街上只留得她一人。
夜風‘呼~呼~呼~~’的吹，比她剛剛還要吵。
“路...”
“也！！！”
“啊啊啊啊！”
路也自然已經回到了補習班。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對人影響不好。
其實他已有招黃蓉為旁聽生的意思。
但這位少女呱啦呱啦一直說個沒完，完全沒辦法插嘴。
他只好先回來辦事。
明天再去問問。
花靈被他召了回來，看這蝮蛇怎么回事。
路也此行沒有得到參仙老怪那張養蛇之方。
只能先讓花靈實驗下，能不能試出這蝮蛇到底是怎么養大的。
好依據此入藥煉制。
若是如參仙老怪那等直飲生血，也實在太過糟蹋...
而花靈對這些奇蟲草藥一直情有獨鐘，自然興高采烈地就把這巨蛇帶回湘陰養了起來。
路也則是繼續回到懸浮閣樓上打坐修煉。
腦中今夜殺人的畫面不停回放，揮之不去。
“既然無法忘卻，那便直面！”
他開始仔細回憶那一劍是如何取走人性命的。
不知為何。
這死亡回放，竟又勾動起蒙古包內韓寶駒等人生命扶蘇的那一幕。
“死，與，生...”
“真是玄妙啊...”
......
完顏府。
王妃的后院中。
坐落著一間與周圍金碧輝煌格格不入的茅草土屋。
包惜弱正坐在里面。
抱著一截殘槍，在燭光下擦拭。
‘吱呀！’
木門被推開。
完顏康走了進來，雙眼中布滿血絲。
“康兒？”
“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出什么事了？”包惜弱回頭關心道。
“娘。”
“楊鐵心是誰！？”
‘咚！’她手中的槍頭掉落。
砸在地上發出重重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