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碎碗就是證據！

朱標臉色一沉，下意識看向呂側妃。

呂側妃心驚的同時，連忙斂裙跪下：“殿下，言夏跟在妾身身邊多年，做事素來沉穩可靠規行矩步，絕對做不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這里面必定有什么誤會，還請殿下明鑒！”

朱標臉色稍霽。

他大步走下臺階，朝著院外走去。

“去看看?！?

呂側妃立刻起身跟上。

一大群人往朱雄英的宮殿疾行。

等朱標到時，常森正擋在朱雄英面前，怒氣沖天地指著言夏罵：“你以為你故意把湯打翻了，我就沒有證據了嗎！”

言夏跪在地上，哭得滿臉淚痕。

“常三公子，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好，不知道是吧！”常森隨手指著兩個宮女，沉聲吩咐，“搜她的身！”

被指的宮女對視一眼，而后上前。

“住手！”

朱標沉著臉，大步走來。

無視跪地請安的宮人，他大步走到常森面前。

先是看了眼朱雄英，確實他無事后，又看了看言夏，最后才看向常森：“常森，怎么回事？”

常森心里怒火未消。

他指著言夏大聲告狀：“她給雄英下毒！”

“奴婢沒有，還請殿下明察?！?

言夏含著哭聲喊冤，頭重重磕在地上，傳出一陣悶響。

呂側妃走上前來，攏著眉，猶疑道：“既然三公子說言夏下毒，那毒是下在哪里的？證據呢？”

“那就是證據！”

常森指著地上的濕痕，旁邊還散落著一堆碎瓷。

他咬著牙，怒聲：“她說湯里沒毒，卻不讓我檢查，我強行檢查她就把碗給摔了，我看他分明就做賊心虛！”

“沒有，奴婢真的沒有?！毖韵奶鹉?，委屈地看著呂側妃，哭著辯解，“娘娘，您是知道的，奴婢怎么可能會給小殿下下毒？這碗之所以會碎，是因為常三公子上手來搶，奴婢擔心湯太燙，會傷著三公子，就擋了一下，誰知手一滑，碗就碎了。娘娘，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求娘娘跟殿下做主??！”

她再次用力地磕頭。

沒一會兒，地面便浮現一層血色。

朱標看向常森，語氣嚴肅：“常森，你可知道對皇嗣下毒是重罪。”

“我當然知道?！?

常森轉過頭，用同樣嚴肅的眼神，看著朱標，指著言夏道，“我沒有證據，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這也是他為什么一直不把這件事，告訴朱標的原因。

一但說了，宮里眾人便會人人自危。

說不定還會引發一場動蕩。

所以他一直暗查。

就是希望拿到確鑿的證據。

如今證據已經拿到。

他指著言夏，大聲道：“今天我親眼看到她從一家藥鋪里出來，當時我覺得很奇怪，言夏是側妃娘娘身邊的紅人，就算生病，也可以找太醫診治，何必非得去宮外買藥？于是我就去藥鋪里問了問，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買了什么藥。結果一問才知道，她根本沒有得病，買的卻是雄黃！雄黃有毒，劑量足夠可要人性命，這種東西，你卻悄悄從宮外買，你是何居心！”

言夏臉一白。

呂側妃捂著嘴驚呼出聲。

朱標眉頭下壓，看著言夏：“他說的可是真的？”

言夏身體瑟瑟發抖。

“是、是真的?！?

見她承認了，常森大聲：“姐夫，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冤枉，冤枉?。　?

言夏大哭：“奴婢買雄黃是因為奴婢近來時時惡夢，有人跟奴婢說，是奴婢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只要佩些雄黃在身上，鬼神便不得近身，也就不會再做惡夢了。但宮中不許言鬼神，奴婢不敢找太醫，這才偷偷去宮外買的?！?

“既然你沒下毒，為什么要摔碗！”常森怒聲質問。

“奴婢只是手滑，真的是手滑?！毖韵募钡侥樕l白，朝著朱標不斷磕頭，“請殿下明鑒，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毒害小殿下??！”

朱標沉著臉。

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常森。

緩緩開口。

“無論如何，私自從宮外帶毒物入宮，便是觸犯宮規。帶下去，審?！彼揭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衛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言夏往外拉。

言夏臉色煞白。

她嘴里不斷喊著“冤枉”。

路過呂側妃時，言夏眼神一亮，急切地伸出手。

“娘娘，娘娘您救救我，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一直都……”

“閉嘴！”呂側妃低呵一聲，滿眼失望地看著她，“言夏，你也是宮里的老人了，怎么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好了，你什么也別說了，把你該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不要選錯路，若你無罪，殿下自會放你，懂么？”

言夏眼里的光瞬間消失。

她手無力地垂下來，臉上血色褪盡。

眼淚不可遏止地從她眼眶里滾落。

她深深地看了呂側妃一眼，緩緩跪直身體，朝著呂側妃拜下去。

“是，奴婢自當配合。”

“嗯，去吧。”

侍衛再架起言夏時，言夏如一只布娃娃，任由他們拖走。

言夏被帶走，呂側妃走上前，斂裙跪下。

“殿下，言夏是妾身宮里的人，她犯下這等大錯，也是妾身管理不當，請殿下責罰?！?

“罰就不必了。”朱標擺手，道，“不過你宮里的宮人們，是該好好管教管教，言夏跟在你身邊數年，還犯這樣的錯誤，屬實不應該。好了，你也下去吧。”

呂側妃低頭，聲音柔順：“是。”

她起身，躬身退下。

朱標走向朱雄英。

蹲下身。

“雄英，你沒事吧？”

朱雄英白嫰的小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鏗鏘有力地說道：“有小舅舅在呢，我沒事！”

“那就好?！?

見他笑得開心，朱標跟著溫和一笑。

摸了摸朱雄英的頭，安撫了幾句，而后將人交給李大伴：“帶他進去。”

“是?！?

李大伴牽著朱雄英進屋。

等他們進了屋，朱標臉上笑意收起。

看向常森。

“你跟我來?！?

常森：“……”默默跟著朱標身后往外走。

沒過多久，常森站在了朱標的書房里。

他威嚴地坐著，看著常森，問：“從上次你鬧著非要叫太醫時，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今天又抓到了懷揣毒物的言夏?，F在，你該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