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港口邊上,揚州小館的小紅,店是她表姐開的,趁空來這邊旅游,估摸著會多待些時日,白天忙的時候,便到館子里幫幫忙。
港口往來的商船熱鬧的緊,不論是定線的、非定線的,在大洋上漂泊,短則三五天,長至月余。好不容易靠著了港,船員們都撿著空扎堆的下來接接地氣兒。中國船只尤其多,他們一出港口遠遠望去,揚州小館這幾個碩大而親切的漢字,對這些中國船員來說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來到店里,菜單先放一邊,也不與服務員確認下有沒有,就招呼先來一瓶牛欄山!在船上要么不能喝,要么存貨不足早早耗盡,這都是些憋壞了的主兒。點些新鮮的蔬菜,船員們都清楚,海上待的越久,吃飯時見的綠也就越少。雖身處異國他鄉,幾人圍著泛油光的方木桌,坐著踏實的板凳,聽著隔壁桌的哥們,操著一口純正的東北調調在吹牛,就著家常菜,都不自覺的提起杯子猛灌一口,這場景再熟悉不過,暈暈乎乎便也算似回了趟家吧!
客常來常往,跟店家熟,跟其他船的人也熟。或多或少都碰著一起吃過飯,有的甚至同過船。“哎老哥,你說的是xx公司xx號大散嗎?我之前做過呀,當時船上那大副是叫某某某吧,挺不錯的一人,那誰誰誰就不大好處了,聽說去年在澳大利亞某港口被查了好多缺陷呢!”海上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共同語言,往往酒過三巡,館子里的三五桌客人便匯成了一桌,難免要多開上幾瓶,店家通常也會送點花生米、毛豆等下酒的小蝶。
菜是小紅端過來的,一手撩起后廚的門簾,一手端著碟花生米,從后廚偏暗的背景中走出,那抹身影兀的鮮亮,與其它服務員統一搭配的紅褐色調對比明顯,眾人的目光毫無例外的朝那邊集中。站在人群里,我調整著視線,透過人頭攢動的縫隙撇了個大致,怎么都看不清臉,真想將面前幾個晃來晃去的腦袋拍回他丫的肚子里去。她環顧整個前堂,似是獨自在馬路上四處張望擔心迷路的孩童,可能是見著只有一桌客人便又放下了心,匆匆朝這邊走來。近了看,她的長發極不情愿地被盤起,像隨時要掙脫頭繩的束縛,發梢韌性十足的端立在腦后,能想象出它們披散時的樣子,奶黃色寬松T恤刻意的將前半部分塞進淡藍色緊身牛仔褲,寬松又不顯臃腫,腰部夸張的曲線顯露無疑,并與那修長的腿部線條完美銜接,搭配紅棕色淺高跟涼鞋,著實讓人不舍得挪開眼。在桌子上找到個空角落也是蠻不容易的,她小心翼翼地把盤子放過去。側臉看去,皮膚白皙,映著額角兩滴汗水熒熒帶著光,畫的微細眉峰與鬢角垂下的兩縷汗濕了的青絲呼應成趣憑添嫵媚。就連那剛進門的女食客都不住的瞅了兩眼,一眼打扮、一眼臉蛋兒,再是程序性的上下掃量一番,便找了個空桌埋頭點餐,期間的表情耐人尋味,但這并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這桌點的菜齊了”她順帶說了句,聲音挺溫柔的,帶著點俏皮,因是終于完成任務后,流露出的放松感,想是第一天做活兒,還沒適應,微微泛紅的臉頰不知是被后廚高溫熏蒸的,還是忙累得氣血翻涌,讓人心生憐惜。
我承認,從她往這邊走的時候,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磨砂泡泡將我和她包裹與整個世界隔開。我能且僅能看清她,每個動作,每副表情,每處細節,所有!直到她回轉身之前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四目相對,一股不自覺的慌神將我又拉回眾人之間,又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支撐著我強裝鎮定。眼神之間的廝殺有時就像兩軍對壘,騎兵沖鋒轉瞬間在對方的陣營幾進幾出兇險萬分!這次看的更清晰,嘴角微撇,秀鼻略抬,黛眉淺皺,眼神炯炯,幽深而平靜。如果上帝正在看一場電影,那么此刻一定是開啟了x0.01倍速。她眼里不時閃過的放空,也是被我敏銳捕捉,心里倒樂她這臨陣開小差,像是一只發怒的母獅子,思考了幾次,也想不出自己憤怒原因,而后抓耳撓腮的樣子。我已經覺察到被這一箭正中了靶心,我有點相信眉目傳神這話兒了。我嘗試從自己的眼神中也傳達出些什么,是成熟穩重的底色,點綴上飽含閱歷的滄桑感?還是蟬鳴樹下,芒果味兒少年的氛圍感?結果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其間我甚至不時的冒出些莫名其妙的念頭,類似如:“她看起來蠻強勢,生小孩莫不要跟我搶著取名字!”我明白,這瞬間的我眼神也成空洞。趕忙觀察她臉上是否有異樣的變化,生怕她察覺我這荒唐的念頭,想想可笑,她哪能會什么讀心術,荒唐之下更顯荒誕。
兩秒鐘!很短也很長。僵持之間愧于我前面眼神的直白與冒犯,率先敗下了陣。我不自然的低頭撇開視線,抓起手邊的一瓶啤酒跟鄰座的老黃隨意一碰,便仰頭喝起來。其實那時我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反應,她的目光依舊,看似還停留在我身上,實則思緒早已飛遠。正琢磨著她會不會是在回味這場短暫交鋒后勝利的喜悅時。“喂,老板!”如鑼鍋摔地的一聲叫喊,在這嘈雜的環境里當即脫穎而出,生在這小餐館中卻也不顯突兀。聲音是從我的右斜對面傳出來的,一幫人忽的靜一些,只見那人仰脖扯嗓對著柜臺那邊的老板繼續喊到:“好俊的服務生小姑娘,之前都沒見過呀,是不是剛從國內拐來的呀,也不給介紹介紹,這可不比咱國內,大街上流氓什么的多著呢,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可得小心著點啊,特別是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出門靠朋友,多個熟人多一份保障嘛,嘿嘿嘿。”周圍人聽完跟著起哄道:“是啊是啊,介紹介紹。”她的視線已經從我身上移開,隨大多數人的目光經喊話那人落到柜臺老板那邊了,她沒想到自己突然成了顧客與老板之間調侃的對象,想是第一次遇著這樣的情形,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站邊上臉色微紅,都捎帶上耳根。我也把目光投向說話那人,我有點氣憤那人用詞的直白與語氣的輕佻,甚至暗自評估一番我與此人動起手來有幾分勝算。適時,老板洪鐘般的嗓音也壓了過來打斷了我的思緒:“老娘看你們才是群臭不要臉的流氓吧,這是我表妹,來這邊旅游,順便來幫幫忙,別嚇著她了。”看起來老板跟這些人挺熟的,知道他們沒啥壞心思,畢竟在那一小方只有雄性的空間里待久了,這般德行已足夠內斂了。老板這也算是變相的介紹了一番,接著又道:“我聲明啊,我這只送菜不送人,要是再瞎起哄就都別喝了,把你們通通拐了。”聽罷,本以為坐對面那人的嗓音已足夠逆天,不曾想,處處是高手!老板依然在柜臺下沒有露頭,憑這豪氣爽朗的聲音,就令人不禁想搬個壇子過去與此俊杰推杯換盞一番,足見這些年打磨的廳堂功夫之深。
“難得來一趟,開開玩笑啦,別當真。”老黃在我旁邊笑道:“酒美菜美人更美,今天看來又得多來幾瓶了,老板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一直趴柜臺下的老板聞言,揚起腦袋,這是老板今天第一次露頭,朝這邊掃了一眼,接著就把腦袋縮了回去,從外面看活脫脫一地鼠,瞅著阿黃仿佛他手上有什么美食,眼里精光一閃,又似獵人的大錘即將落下,倏地縮回洞中:“這不是老黃嘛,今個膽兒大了?要不咱倆再來碰一個,好久沒看過大番薯了呢,也讓大伙見識見識哩!”這次聲音同樣很大,若說前面是烈酒缸里釀大炮,炸出的是一膽英豪,這次卻如泡椒壇中灌綿蜜,辣甜粘耳!
老黃悻悻不答話,轉頭專心吃菜,一副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
如此轉變,直覺告訴我這里有瓜吃:“你還跟老板喝過酒呢,大番薯是啥意思啊?”
老黃看起來有些不自然,敷衍道:“不僅我喝過,大家都喝過,你也會的。”
“那番薯呢?”我追問。
“可能她喜歡吃吧。”老黃隨口一答。
我聽完既蘊惱于他的敷衍,同時心里那些個螞蟻又沙沙沙的爬起來了!
“算了,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勉強了,就是這削了皮的瓜只給看不給品,饞得難受啊,只得喊老板過來打聽打聽解解饞了,我喊了啊!”我試著威脅看老黃反應怎么樣,沒想到效果顯著。
老黃立馬拉著不讓我喊,卻一副有口難開的表情,我做勢起身,只見他糾結半天終于下定決心,“我不跟你說,你去問阿木吧,他都知道。”說著把我往阿木那邊推。
船上某些特定職能一般大家習慣喊那個人職位的名稱,許是初上船時大家都不熟悉,雖然有自我介紹這么個環節,但是記一個陌生的名字遠不如記這個人是做什么的來得快,工作分工時也更方便,比如:船長、大副、水頭、木匠等等。阿木就是我們船上的木匠,通常也喊他木匠,但是同屬于我們甲板部,大家平時一起相處的比較多,就喊他阿木顯得親切些。老黃是水手,但水手不止一個喊起來不易區分,他年紀比我大,我一直喊他老黃。
阿木和大廚這次跟我們一起下來,剛剛問老黃的時候就注意到阿木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起來憋得很難受,得到老黃允許,就像那離家好幾年的漢子,終于回家見著了小媳婦兒,猛灌口酒,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在桌上叭叭。
不得不說,這次下地吃得最滿意的一道菜就屬老黃這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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