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盯著手里的丹藥，翻來覆去檢查著，目光余光同時還警惕地盯著遠處的兩女。

他出聲道：“你們都沒有類似復制的能力吧？”

兩女沒有回答，王行心中有數，要是對方有的話，何至于現在就放棄了？

他將丹藥舉起，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極為細微的粉末從他的舌尖進入口腔，然后順著食道進入腸胃，不久之后再化作不知名的物質進入身體，和纏在五臟六腑的黑氣融合抵消。

那邊陸雨霏這才搖了搖頭，輕嘆道：“果然，只有一顆的量。”

她的能力之一是精密透視，剛才她已經從丹藥減少的粉末數量，和王行體內的黑氣減少數量推算，這顆丹藥，就是完全卡著一個人的量做的。

雖然可能會多一點，但也就是百分之一的量，這種數量，根本不可能抵消剩下兩個人體內的黑氣量。

姜綠衣聽到后，哭得更大聲了，她自然是知道陸雨霏本事的，對方既然如此說了，那自己肯定沒救了！

王行張開口，就要將丹藥吞下去，他動作停住，對兩女說，“你們兩個，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完成的愿望嗎？”

陸雨霏搖搖頭，她看向天空，喃喃道：“我以為修道能看淡生死，到頭來發現，我只是嘴上說得漂亮，還是無法超脫啊。”

“罷了。”

她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姜綠衣一邊哭，一邊可憐巴巴道：“我愿望是活下去，你能把丹藥給我嗎？”

見王行搖頭，她再度哭了起來，“那你說個屁啊，吃藥噎死你！”

地上打落的油燈火焰抖動不已，暗淡的光影在三人臉上明滅不定，王行捏著丹藥，手指微微用力，皮服滲出的汗水，將丹藥表面都浸濕了些。

陸雨霏閉著眼睛，“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比斗愿賭服輸，我們的死和你也沒有關系。”

“我們之中任何一人拿到丹藥，也都是同樣的結果。”

“現在一刻鐘時間已經過了大半，黑氣正在蔓延，你吃了趕緊出去吧，大華的其他學生，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就拜托你了。”

姜綠衣一邊嗚嗚哭著，一邊恨聲道：“吃吧吃吧，吃死才好，我不會祝福你的，希望你每次吃飯都噎住，每次喝涼水都塞牙！”

王行看了兩女一眼，邁開步子，向遠處油燈照不到的黑暗中走去。

姜綠衣看了，更是悲從中來，哭得更大聲了。

遠處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似乎是王行衣服摩擦的聲音，陸雨霏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她的靈識，卻別無法屏蔽，在她的感知中，王行似乎正在做著奇怪的動作。

陸雨霏雖然已經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但感知傳過來的畫面，還是將她驚得睜開了眼睛。

她面上泛起紅暈，少見地產生出了失態的神色，對方在搞什么？

那邊姜綠衣已經哭花了臉，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嘴里嘟囔道：“詛咒你，詛咒你一輩子不好過。”

“不甘心，輸給那個女人也就罷了，怎么會輸給一個初中生。”

“太不公平了，為什么他身體里面還有一個人啊，兩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漢嘛。”

黑暗中傳來王行的聲音，“這就是情報搜集的重要性了。”

“若是你能和我身邊的那個狐貍拉近關系，幾乎肯定能得知我身體里面藏人的情報。”

“但你們太過專注于戰斗，也太過自信于自身的實力，卻忽略了試煉中最優先的事情，是盡可能搜集信息。”

“就是這點細微的差別，才導致了你們最后輸給了實力遠不及你們的我。”

姜綠衣尖叫起來，“我都快要死了，你還要教訓我！”

“我不聽我不聽！”

腳步聲傳來，王行從陰影中出現，“你們第二個失誤，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對方的思維方式和思維體系，和我們是一樣的。”

“不過先前我也沒有把握，只是本著試一試的心理，沒想到竟然成功了，不得不說，其中很有大的僥幸。”

“不然這次真的只能活一個。”

陸雨霏睜開眼睛，嘆息道：“受教了。”

“之前我一直以為，只要實力到了，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實力若是不到，做什么也沒用。”

“今天你給我上了一課。”

姜綠衣恨恨道：“感謝他什么，我們都快死了，還有幾分鐘就死了！”

“你大度，我可大度不來！”

她揉著眼睛，看著走出來的王行，察覺對方體內的黑氣已經消失無蹤，又忍不住眼淚嘩嘩淌了下來，“你吃了，你把藥吃了！”

“混蛋，快滾吧，我不想死前看到你這張臉！”

陸雨霏輕聲道：“別哭了，也許我們不用死。”

姜綠衣哭聲霍然停止，“為什么？”

“難道他……”

王行伸出手，在他的掌心上，靜靜躺著兩塊丹藥。

確切地說，是兩塊三分之一大的丹藥。

姜綠衣腦中一片混亂，“你吃了三分之一丹藥，就完全去除了黑氣？”

“為什么？”

“這不可能啊？”

她突然反應過來，“難道你自身帶有藥效三倍的能力？”

隨即她悻悻道：“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讓我和陸雨霏搶奪剩下的三分之二的丹藥？”

“這不夠一人份的，有什么用？”

隨即她撿起匕首，咬牙站了起來，“有總比沒有強，陸雨霏，來吧，再戰一場！”

陸雨霏搖頭，“你會錯意了。”

“他沒有這種能力。”

姜綠衣怔住，“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雨霏張了張口，似乎是難以啟齒，王行伸出手指，將兩塊丹藥分別彈向兩女。

兩女下意識伸手接住，王行張口說話，陸雨霏紅了臉，起身走向陰影，“我已經知道了，你去和她說。”

姜綠衣一臉懵懂，就聽王行轉向自己，開口道：“許愿的是葉限，她畢竟還是古代人，不知道現代醫學知識，所以在她的認知里面，丹藥是要口服的。”

“但實際上，在現代醫學中，有個其實并不冷門的知識。”

“直腸吸收是口服的五到九倍，峰值濃度是口服的三到十倍，與肌注效果相當，與靜脈給藥相似。”

“這就是說，即使是效果最差的情況下，腸道吸收，也有口服的三倍以上效用。”

姜綠衣正想問如何讓藥直接進入腸道，然后猛然明白過來，脫口罵出了聲。

“我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