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很榮幸。”阿塞斯坦彬彬有禮地朝李云若笑道，有萊因哈特在旁邊，阿塞斯坦表現出了一種優雅而驕傲而貴族儀態，微微帶著一點冷漠，活象罩著一層面具。這兩個人的矛盾爭執從在塞里斯騎士學院時代就開始了，阿塞斯坦與李云若交好，而萊因哈特則匯聚了一幫德斯蘭貴族對抗，到底是什么原因李云若也記不起來了。

李云若當然也不說破，仍舊笑道，“好久沒有見到湯密特閣下了，看起來仍然是風度優雅的高貴騎士啊……”

“阿爾貝特家族的人，都是高尚的騎士，這一點，從阿爾貝特家族潔白無暇的名譽上就可以看出來。”阿塞斯坦點頭道。

面對貴族們夸耀自己家族的名譽，任何人都不可能表示反對，李云若贊許地點頭，又對萊因哈特道，“閣下，另外幾名種子選手呢？”

“那個紅色披風和馬鎧的就是威斯格蘭王國的米提亞騎士，他的身份是伯爵，在他們本國內，一般是以紅色伯爵而著稱的巡游騎士……”萊因哈特看了一眼會場，立即道。

“巡游騎士？是那種不斷地在國王的土地上四處巡游，打擊貪婪的稅官和殘暴的貴族，為平民主持正義的正義騎士？”李云若吃驚道。

“是的。”說起這個阿塞斯坦立即眉飛色舞起來，“米提亞騎士在威斯格蘭國內擁有巨大的聲望，得到了全國民眾的熱烈支持，聽說國王也頒發冊令，冊封他為王家法令騎士。”

“他僅僅是一個伯爵，也未必敢真正處置大貴族……”李云若懷疑道。

“說起來，米提亞騎士確實是位公正而高尚的騎士，他曾經在接受一位平民的控訴之后，迫使國王的哥哥大親王殿下丟棄了配劍，失去了騎士的身份和榮譽，實在是非常正直而勇敢……”阿塞斯坦道。

“那倒真是個勇敢的人。”李云若點頭贊同，然后又道，“說起來，還是塞里斯比較公正，所有的塞里斯人都是有爵位的公士，不可能有貴族敢不顧聲譽和輿論去欺壓另一位貴族，一切的糾紛都可以由法官或者上級貴族來審判。”

“你們塞里斯人都是貴族，當然不會出現為平民伸張正義的騎士。”萊因哈特點頭道。當然，三個人都忽略了在塞里斯存在的大量外地來的平民和奴隸，但塞里斯人在傳統上對奴隸就不太差，而富足的貴族們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去壓榨從外地遷來的貧窮平民，基本上，塞里斯確實是整個大陸上少有的和諧地區。

“你要知道，萊因哈特，所有的塞里斯人都是有資格成為貴族的……”李云若笑道，“公士是什么？公士是東方帝國第四王朝時代頒布的軍功爵，任何一位士兵在戰場上殺死了一名敵人，為國家作出了貢獻，顯示了自己的武勇，就可以成為公士。我們塞里斯人的祖先在踏上歐尼大陸之前，與韃靼人作戰了四十年，每一個當年的流亡軍戰士至少手里都有好幾顆敵人人頭的斬獲，當然都是證明了自己武力的好戰士，成為貴族是理所當然的，當年的教宗陛下也承認了這一觀點的法理性。”

“是的，不過以塞里斯人的勇武，居然會被韃靼人趕離家園，實在是無法想象……”萊因哈特道。

與當年的流亡軍不同，后代們已經可以比較理性的看待這一事實了，李云若搖頭道，“這里面的原因很多，相信你們也在騎士學院時學到過。但我認為，主要原因其實在于，東方帝國在不斷地喪失他的勇武，最直接的表現是，東方帝國第八王朝居然沒有一個穩定的尚武階級——騎士。缺乏了這個階級，就缺少了國家的脊梁，那么不管在文化和經濟上多么繁榮富足，這樣的國家都不過是一頭待宰的肥羊罷了……”

“你們的第八王朝當年居然有那么愚蠢的開國皇帝，也算是奇怪了，如果他愚蠢，就不可能從當時個諸侯們中崛起，如果他不愚蠢，怎么會發布那么愚蠢的軍制？”阿塞斯坦搖頭道。

李云若在阿塞斯坦的肩膀上捶了一拳，道，“你小子說話慎重一點，說起來那位皇帝算是我的家族的直系祖先呢。當年他可是威風凜凜的猛將，先后消滅掉好幾個諸侯……”

“那就更加奇怪了啊……”萊因哈特接嘴道。

李云若怔了一會兒，才道，“我想那位祖先是太自信了吧。他恐怕以為，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任何國家可以擊敗我們，被外族亡國這一災難，恐怕從來沒有被他考慮在內呢……”

三個人沉默了一陣，萊因哈特突然笑起來，“要說起來，這個會場里的貴族們當中，男爵的身份恐怕是最顯赫的呢……”

“怎么說？”阿塞斯坦好奇道。

“你想，連我們陛下的家族，六百年前當年不過是翁米查克的一個小領主罷了，而男爵閣下的家族，在五百年前就是皇帝了。”

李云若被萊因哈特嚇了一大跳，“萊因哈特閣下，請不要發表不適當的言論。”雖然擁有顯赫的身世和祖先是任何貴族都愿意夸耀的，但把自己家族與國王的家族聯系起來比較，絕對是不適當的言論。

“玩笑而已……”萊因哈特聳聳肩。

“好吧。”李云若也若無其事地轉過話題，“萊因哈特閣下，這次的騎士大賽到底以怎樣的方式來進行，據我所知，雖然經常都有發生騎士決斗這種事，但決斗都是以生命來做賭注的，我想國王應該不會在自己慶典的時候見到許多的年輕人的鮮血吧？”

“當然。”萊因哈特自豪地笑道，“我的家族來組織的時候花了相當多的心血，我們最后決定以裝甲騎士的方式來對抗，具體的說，所有比賽的騎士都身著重甲，然后以軟木制圓錐型騎士槍為武器，沿著賽場中間的一道木柵欄對沖，當一方被撞下馬或者無法繼續作戰時為止。”

“這個方法據說曾經被用在阿爾貝特家族騎士的訓練當中，是不是這樣？”李云若點了點頭，故意去問阿塞斯坦。

“那本身就是我的家族發明的……”阿塞斯坦斬釘截鐵地回答。

李云若嘿嘿一笑，看了看略有些尷尬的萊因哈特，道，“看比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