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亡靈法師先生，高姓大名？你到這里來干什么？”李云若面無表情地道。

“好吧。”老頭被戳穿了身份，反而鎮靜下來，聳肩道，“我叫微克來曼.杰拉德，是個亡靈法師，你可以叫我杰拉德，我來這里是為了獲取尸體，亡靈法師都需要那東西，就這么簡單……”

“你曾經盜取過塞里斯人的遺骸嗎？”李云若微微瞇眼，右手手指在刀柄上快速敲動著，殺氣四逸。

“沒有，當然沒有。”老頭被嚇得一哆嗦，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們塞里斯人總是在每天的戰斗結束的時候把自己人的尸體帶回去，我想下手也沒有機會啊。我僅僅是帶走了一些獸人的尸體而已，偶爾還有一些阿爾扎特人的……”

李云若這才收斂了怒氣，道，“你為什么到這東部邊境來，要知道，塞里斯不是亡靈法師可以呆的地方，實際上，自從亡靈大法師普朗留克被殺死以來，塞里斯還從來沒有亡靈法師出現過？”

“最近十年，大陸上完全沒有發生過戰爭，而且加上塞里斯人能夠輕松克制亡靈魔法之后，我們亡靈法師的處境越來越糟，連正常的魔法研究都成了問題，不得不行險了。”老頭愁眉苦臉道。

“呵呵……”李云若笑起來，“亡靈魔法在塞里斯被叫做役鬼術，在東方帝國時代，有不少的奇怪門派都會不少，而我們塞里斯的修士當年是專門為皇室驅鬼、辟邪、趕巫的，自然是得心應手。”

“閣下，如果能夠借助這個亡靈法師的力量，我們或許還可以對追上來的狼人騎兵造成重大殺傷。”趙瑞在李云若耳邊低聲道。

“你瘋了嗎？”李云若大吃一驚，壓住聲音道，“如果這件事情被透露出去，那么必然會造成巨大的政治風波，甚至宗教風波，我們都會被處罪的，而且塞里斯也會非常被動……”

“戰爭是不擇手段的，遵守某種規則是一種愚蠢的表現。”趙瑞毫不客氣地道，“想想當然的韃靼人吧，他們為了攻下戒備森嚴的城市，甚至驅趕當地的居民去送死。為了癱瘓更加堅固的城市，甚至將死人、死馬投入城市中，使瘟疫流行。當抵抗的城市被攻占的時候，又會殺死所有的男子，奸污所有的女子，簡直就是禽獸。但就是這樣的禽獸，無所不用其極，最終滅亡了東方帝國……”

“塞里斯人對此早有覺悟。”李云若打斷了趙瑞的話，道，“但是比蒙獸人卻是遠比韃靼人高尚的一族，他們從不殺死沒有武器的人。就憑這一點，比蒙獸人是比韃靼人更加文明的種族，何況比蒙還有文字、神話、和宗教，我們不能為了勝利而把自己變成禽獸，當然，如果對手就是禽獸的除外。”

“或許我有一些辦法可以解決。”在一旁聽得不耐煩的林凌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吵。

“怎么辦？”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李云若一臉懷疑，趙瑞一臉淡漠。

林凌被兩人的表情激得跳起來，怒道，“你們看我的吧。”

兩個人再次不約而同地聳肩。

“咳咳……”林凌咳嗽了兩聲，換了一張笑臉，對老頭笑道，“老人家……”

老頭被林凌的笑容嚇得直哆嗦，枯干的小小身軀縮成了一團，活象面對十幾條不懷好意的彪型大漢的美貌小姑娘。

林凌又咳嗽了一聲，再換了個表情一本正經地道，“老人家……”

“我可不是什么老人家。”老頭一邊用力地蜷縮著身體，一邊大聲道，“我才二十八歲而已，我是整個大陸最優秀的青年亡靈法師。”

“二十八歲？”林凌驚訝得張大了嘴，跟所有人來了個面面相覷，然后嘿嘿掩飾道，“這個，難道修煉亡靈魔法的都比較顯老。大哥啊，你能不能……”

“哪只顯老，根本就是老……”李云若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引得眾人轟笑一陣。

“不要，”杰拉德大喊起來，“你們塞里斯人不怕亡靈法師，我是知道的，別想坑我。”

“嘿嘿嘿嘿……”大家都對這個亡靈法師感到有趣，于是都裝腔作勢地冷笑起來為林凌造勢，讓亡靈法師更加頭皮發麻。

“你這家伙怎么油鹽不進呢……”林凌在亡靈法師的頭上拍了一下，惱火了，道，“找匹馬來。”

一名騎士很快牽來一匹戰馬，林凌叫了兩個人，七手八腳地將亡靈法師捆到馬背上，然后陰陰一笑，“亡靈法師閣下，現在請你到比蒙獸人那里去作個客吧，記得要活著回來……”然后在馬屁股上用力刺了一刀，吃痛的戰馬猛地竄了出去，朝比蒙狼人騎兵來的方向奔跑過去。

“這樣就和我們沒有關系了吧？”林凌轉身對李云若笑道。

“不錯。”李云若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我們在東部荒原上捉到了一個邪惡的亡靈法師，本來將他捆在了馬上，準備帶回德斯蘭讓大主教把他燒死，但是因為戰斗激烈，這個家伙趁機逃跑，或許會在戰場上遇到比蒙獸人吧。然后他們一場大戰就不是我們可以預料的了……”

“不錯，正是這樣。”所有人都若無其事地點頭。

趙瑞突然仔細地端詳了李云若一陣，道，“閣下，你似乎有些變了。”

“怎么說？”

“感覺而已，”趙瑞搖頭道，“過去你喜歡和萊因哈特抬杠，愛干點小惡作劇，如果你現在再遇到萊因哈特，恐怕沒有興趣和他斗嘴了……”

“新兵就是這樣變成老兵的。德斯蘭諺語說得好，戰爭讓男人成熟……”李云若沉默了一下，感嘆道，“雖然我還是討厭萊因哈特，但是確實沒有興致和他開小玩笑了。我們是兩個王國最強大的勢力的繼承人，必須要披上畫皮去演戲。”

“走吧，閣下，我們不知道那個亡靈法師能夠為我們阻擊多久，走快一點比較好。”趙瑞也沉默了一陣，才道。

“我可以打賭，至少會有五百名以上的狼人會死在他手里。”李云若聳肩道，“雖然塞里斯人從來不怕亡靈，但不代表別的人不怕。別看那個家伙一副窩囊的樣子，其實絕對不是個廢物角色，所謂五百人，還是建立在他要逃跑的基礎上，如果他鐵心一戰，不斷復活的比蒙尸體會讓比蒙獸人付出慘重的代價，可惜我們不能使用亡靈法師……”

“這樣一股戰力確實可惜了。”趙瑞也點頭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