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醫院的一間VIP病房里,一個上了些年紀美麗雍容的婦人半靠在床上打著點滴,面色微微蒼白。
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人坐在床邊,寬肩窄腰,手長腳長,五官無可挑剔,眉眼深邃,鼻梁英挺。
他周身氣質成熟又疏離,卻湊到婦人面前親昵道:“媽咪,感覺好些了嗎?”
婦人慈愛地笑了笑:“我沒事,老毛病,多休養休養就好,別擔心。”
他不悅地皺起眉毛,佯裝生氣:“還說呢,我剛一回來就是您暈倒,怎能不擔心?”
路季澤是剛剛回國,母親見了他當即因為過于激動而低血糖暈倒,于是送到了醫院來。
母子二人說著話,路父風風火火闖進來,他是方才從公司趕到醫院,進來看到愛妻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人高馬大風韻猶存的一個老男人當即眼淚都要下來。
路季澤又是好一陣安撫。
念著他時差都還沒倒過來,就馬不停蹄地照顧自己,路母催促著路季澤趕緊回家休息,就讓他爸在身邊伺候。
路季澤應了聲,帶著門口的李秘書就要回去。
醫院走廊里卻是有些騷動,不少醫護急匆匆地往樓梯和電梯處跑。
路季澤疑惑地皺眉,問一旁的李秘書:“怎么回事?”
李秘書有些欲言又止:“聽說……天臺上有個女人付不起醫藥費,在鬧自殺。”
路季澤了然點頭,醫院總有許多有困難的人。他想了想,跟李秘書說道:“聯系一下那個女人,如果確實有大困難,可以申請路氏的慈善基金。”
李秘書面露難色:“路總……還是算了吧。”
路季澤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扭頭看他:“什么意思?”
李秘書小心地斟酌著用詞:“那個……我只是覺得,這個……對了!”他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我聽說那個女人,只是一千塊錢醫藥費就要死要活的,顯然只是想訛錢而已!”
路季澤皺了皺眉,先前幾分同情蕩然無存,他點點頭:“好吧,那算了,走吧。”
說罷,長腿一邁往出走,李秘書擦了擦一腦門的汗,長舒一口氣,趕緊跟上。
可不能讓自家老總遇上那位祖宗奶奶!
李秘書是見過簡梨的,但要說印象,那實在是不太好。
他和路季澤是高中起的好哥們,眼睜睜看著當年純情悶葫蘆小路對大名鼎鼎的簡氏千金一見鐘情,悄戳戳暗戀,瘋狂給簡氏遞資源求聯姻。
好不容易終于抱得美人歸,然后就——猝不及防地被甩了。
小路總在離婚之后,實打實借酒消愁醉生夢死了好一段日子,才勉強振作精神決心一心一意搞事業。
可能是被那位簡梨小姐傷得太深,提起前妻他要么是黯然神傷,要么就是咬牙切齒。
李秘書不忍心看他一味地掙扎在情感苦海中,于是開始瘋狂給他塞漂亮女人。清純的,明艷的,可愛的,清冷的,甚至莞莞類卿的,然后被路季澤全部拒之門外。
說實話,方才他看見簡梨還真是嚇了一跳,當年簡梨的美貌在圈子里可是鼎鼎有名的,幾年不見竟然變成這副鬼樣子。
他本來想幸災樂禍地告訴路總同樂,但想想他對簡梨那已經壓抑到病態了的感情,還是算了。
李秘書搖搖頭,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路季澤在前面走的快,他須得小跑跟上,而兩個小護士的八卦聲好死不死的傳來。
“天臺上那個女的,連一千塊錢都付不起哦!先是裝瘋賣傻,這會又是要死要活的,真服了。”
另一個快嘴快舌道:“你們見過她老公吧,長得特別帥,怎么會看上這么個又窮又老的女人啊?”
頭一個接了句:“你別說,其實細看她還是挺好看的,名字也好聽,叫什么……簡梨。”
下一秒,她被大力地扭過身體,對上一張俊帥非常,卻因為震驚而微微扭曲的臉。
路季澤抓住小護士的手青筋暴起,嘴唇微微顫抖道:“你……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