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白回過頭,不予理會,讓安澤坐下,自己則躺在床上,拿起平板來畫畫,邊畫邊與安澤談笑風生。溫逸塵冷酷的臉上隱隱出現一抹憂傷,眼神一暗,心中繾轉百回,咬緊牙關,嫉妒之情如毒藥一般肆意蔓延,仿佛要將自己吞噬。
等冷秋白轉頭,溫逸塵也早已不知所蹤。她注意到這些,撓了撓腦袋,低頭,繼續畫畫。
溫逸塵走后,安澤心里的大石頭才肯落地,他可不希望下次再遇見他。他轉頭看向冷秋白,眼里閃著光,伸出手,捏了捏冷秋白的小臉,收回手,飛快地跑開,對著她燦爛的笑。冷秋白畫畫被打斷,皺著眉頭,有些生氣,抬頭,忽地又笑了。
最近在醫院里,冷秋白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可能是天冷,衣服穿少了的緣故吧。
這天是情人節,安澤約冷秋白出去玩,她特地穿多了一件衣服,可真暖和。她和安澤一路上說說笑笑,挨得很近,互相推囊著。走進一家銀飾體驗店,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決定做對戒。
“白白,我想在里面印上我們名字縮寫。”安澤拿起一款,端詳著:“這款如何?”
“可以。”
選好款式,測好指圍,進入正式的制作。
安澤捶打著銀條,余光看向冷秋白,放下工具,眼里帶笑,寵溺道:“我來。”
冷秋白手里拿著錘子,往邊上一揮,不讓他奪去,抬起頭看他,倔強的回道:“我可以。”
安澤身體往前,看著她,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用手背摸了摸她的臉,笑道:“你怎么這么可愛。”
開始刻肌理,兩人都盯著銀條,目不轉睛,細心的刻著,每敲一下都是那么清脆。敲了許久,冷秋白手酸,停下休息,余光里看見安澤也停下來,放下手里的工具,移動椅子,靠近,伸出手搭在她手上,摩梭著,柔聲道:“累了?”
“還好,休息休息。”
休息完畢,繼續敲打,肌理敲打完畢,開始選喜歡的圖案。冷秋白手指在模具間游走,停下,蝴蝶圖案吸引了她的注意,看向安澤:“圖案刻在中心,你是蝴蝶,我是玫瑰,可以嗎?。”
“蝴蝶永遠找得到玫瑰。聽玫瑰的。”
銀條放在戒指棒上成型,敲打完畢。工作人員用激光刻好名字首字母,冷秋白將琺瑯釉料點入蝴蝶圖案中,燒制成型。焊接好后拋光,取出戒指打磨。
戒指做好正是太陽下山的時候,走出店里,天空像是披著一塊七彩的錦緞,飄落在在建筑上,像是給它們也披上了一層金色外衣。
街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安澤輕輕為冷秋白理順散亂的頭發,順勢摸了摸她的頭。放慢腳步,從后面抱住她,收緊手臂,將她摟在懷里,彎腰低頭,臉埋在在她的頭發里,一股好聞的柑橘味撲鼻而來,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她給吸進去一般,那樣用力。抱著她的力道加重,像是要揉進骨子里一般,帶著極強的占有欲。
回到醫院已是深夜,燈光下,安澤緊緊拉著冷秋白的手,晃來晃去,語氣柔軟:“親一下嘛,就一下。”
冷秋白拗不過他,拉著他到無人的黑夜里,向他揮揮手:“彎腰。”
安澤聽話,彎下腰,低下頭,她踮起腳尖,飛快的在他唇上掃過。還沒等她跑開,安澤的大手一把攬住她的腰,深深的一吻落下,是那么漫長,久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發出聲響,嚇得冷秋白用手推安澤,安澤這才緩緩拉遠,戀戀不舍地松開她。
冷秋白回到病房,回味著剛剛的吻,心里不免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躲在被子里,久久無法入睡。
住院部樓下的路燈忽閃忽閃,此時有一人站在下面,燈光勾勒出他健碩挺拔的身軀,手里拿著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彌漫,看不出他的情緒。
第二天,冷秋白和往常一樣,坐在床上等安澤。病房的門被打開,不是安澤,是苑悅。苑悅走到床邊,說:“今天周六,有空過來看看你。”
冷秋白點了點頭,苑悅不悅:“怎么?不高興啊?那我走?”
“別。沒有不高興。”冷秋白手摸了摸戒指,說道。
“戒指都帶上啦?”
“嗯。”
苑悅張嘴,還沒發出聲,就被開門聲打斷,是安澤來了。苑悅打了個招呼就和冷秋白繼續聊天,待安澤走遠,苑悅才敢問:“你到底看上他啥啊?”
“陽光開朗,畫得一手好畫,我欣賞他。”
“就這。你這是喜歡嗎?”
“是啊,我只要看見他,我就開心,比蜜還甜。”
“好吧。”
苑悅無奈,只好作罷,趕緊轉移話題:
“最近有稿子嗎?”
“有,不過比之前少,有些被我婉拒了。”
她倆就這么聊著,聊到進來個人都不知道。苑悅正對著門,是第一個發現溫逸塵,向他打了個招呼,就識趣的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冷秋白和溫逸塵,他倆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
安澤此時正和醫生商量出院的事,醫生建議還是在醫院會更好,因為有護士照顧著,回家的話就怕有個萬一。
安澤和醫生聊完,走在回病房的路上,見苑悅急匆匆的,好奇的向她打招呼,苑悅看見他,把他拉到一旁,說:“你不許進去。”
安澤更加疑惑了,一邊走,一邊推開苑悅:“怎么了?”
苑悅不語,死死盯著他,警告道:“你要是敢進去,小白就不理你了。”
安澤不語,默默撤回,站在門口,等待。
病房內,溫逸塵目不轉睛地望向冷秋白,似乎想從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同時期待她嘴里說出些什么。可她沒有,只瞟了一眼溫逸塵,就繼續玩手機。
溫逸塵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滋味,壓在心底無處釋放。他垂下眼簾,嘴唇微動,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沉默了很久才艱難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苦澀:“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