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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狐貍祖宗

  • 宮花賦
  • 六耳圓圓
  • 3314字
  • 2024-12-19 16:35:43

青蘿瞬間明白過來:“你,你故意的!”

“彼此彼此,人不欺我,我不欺人。”清冷少女冷冷瞥了她一眼,往床邊一坐,從包袱里翻出一本書,安靜地翻閱起來。

乖乖嘞,狐貍碰上狐貍祖宗,今天遇到硬茬了!

青蘿自認倒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自我安慰道:“罷了罷了,以前跟老丁頭什么苦沒吃過?破廟茅棚住過,荒山野嶺宿過,相比之下,這房子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簡直是神仙洞府!”

說完,她釋然地笑了一下,抱起包袱往那硬邦邦的床上一躺,晃起兩只小腳丫,哼起小曲。

清冷少女聽到她的話,翻閱紙張的纖指微微一頓,而后不動聲色地將花束往她那邊挪了挪。

窗外微風吹來,挾著濃郁芬芳的桂花香,送到青蘿鼻中,立將茅房的臭味掩蓋,說不出的舒坦。

她悄眼去看,那清冷少女自顧自地看書,神情冷漠,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狐貍祖宗可真怪。

青蘿心里嘀咕了兩句,翻了個身,百無聊賴地玩起自己手指。

過了一會兒,值守的小宮女來傳:“姑娘們請到前廳用餐。”

青蘿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來,那清冷少女卻端坐如初,依舊看著手中的書,甚是專注。

“誒,該去前廳吃飯了。”青蘿忍不住提醒。

清冷少女輕輕嗯了一聲,仍是沒有動作,似要讀完此頁才肯放下。

“書呆子。”

餓極的青蘿咕噥了一聲,徑自先往前廳而去。

前廳擺著一張長桌,住在此院的良家女排隊進去,依次落座。

青蘿排進隊伍時,前面站的正好是柳暮煙和月人,便隔著柳暮煙向月人熱情招手。

“你那條絹帕,等我洗干凈了再還你。”

月人自和柳暮煙分到一個房間后,各種遭受冷臉有苦難言,此刻見到青蘿也很是開心:“不用,送你啦!你住哪間房呀?”

青蘿指給她看:“那邊,比你的差遠了。”

“唉,我那房子倒是好,只是——比較無趣,有空我找你玩呀,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蘿,元青蘿。”

“是袁紹的袁,還是原野的原?”

“都不是,是元寶的元。”青蘿笑答,又反問,“你呢?是放牧的牧,還是木頭的木?”

月人微笑著搖搖頭:“都不是,是如沐春風的沐。”

“哦~這個姓倒是少見。”

說話間,青蘿余光瞟見那清冷少女施施然排到后面,只靜靜立著,也不與人攀談,雖身處此間,卻更似游蕩經過的孤魂,不戀凡塵。

青蘿不禁撇了撇嘴:怪人。

忽聽柳暮煙切了一聲,沒好氣道:“沐這個姓我知道,水里泡塊爛木頭嘛,最喜歡和爛草根攪在一起。”

月人暗暗皺眉,輕輕嘆氣,似是已經習慣柳暮煙的作風。

青蘿卻不慣著,直接回嘴:“柳這個姓我也知道,打了卯的木頭,也不過就是打床、打板凳或者打棺材用的,反正都是給人當墊背的。”

“你——”

柳暮煙本就記恨青蘿先前嘲諷,此刻新仇舊恨,哪里還忍得了?伸手去揪青蘿的衣領,欲要打她。

“賤蹄子,我撕爛你的嘴!”

誰知她的手指才剛碰到青蘿的衣領,還沒來得及用力,青蘿已就勢往后一摔,一屁股跌倒在地,哭鬧起來:“天爺啊,打人啦!打人啦!”

柳暮煙看著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張了張嘴,不可置信:“我、我都沒碰到你!”

“哈,你還敢抵賴?大家眼睛都看著呢!”

青蘿眼淚汪汪,裝得像模像樣,引得圍觀眾女紛紛點頭。

柳暮煙更是有嘴不說清,最可恨的是青蘿還故意捂住自己屁股,呲牙咧嘴地喊:“哎喲,可疼死我了,你這狠心的羅剎,下手也太狠了!”

月人信以為真,趕緊俯身去給她揉。

這邊艾望遠已被人請了過來,他一進前廳,就不分青紅皂白對著青蘿一頓罵:“好不安分的丫頭!才第一天就起口舌之爭,辱罵他人,還未進宮就想被趕走嗎?”

“是她先羞辱沐姑娘的姓氏,還出手打人,我連說句話都不行嗎?”青蘿反駁。

“對,事端非她挑起,請公公明鑒。”月人忙道。

艾望遠瞅了眼月人,不好罵她,便又對著青蘿強詞奪理:“柳姑娘不過與沐姑娘開個玩笑,有你什么事?貿然插話就是你的不對,休要分辯!”

瞧他明晃晃地拉偏架,青蘿氣得不輕,卻畏于權威不敢再言,后面的清冷少女卻在此時冷冷出聲:“玩笑?公公慎言。”

“怎講?”艾望遠一頭霧水。

清冷少女不緊不慢道:“沐姑娘與云南沐王府同姓,天下皆知,沐王府戰功赫赫,是我大明朝的擎天一柱。柳姑娘說沐姓是塊爛木頭,莫不是在咒這擎天一柱不堪一擊,暗諷我大明朝搖搖欲墜?”

此言一出,艾望遠冷汗漣漣:“這、這——”

柳暮煙更是臉色大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血口噴人,歪曲事實污蔑于我!”

“咦,奇了。”青蘿趁機接話,“明明是你說人家沐姓是塊泡在水里的爛木頭,大家伙都聽到的,怎么變成污蔑呢?”

柳暮煙急得直跺腳,忽聽有宮女傳話:“柳尚儀來了!”

柳暮煙神情大喜,連忙回身看去。

只見一行女官走進,為首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女子,服裝品級最高,神情嚴肅,不怒自威,便是她們口中的柳尚儀了。

“不好,她的靠山來了,這下我們沒好果子吃了!”青蘿小聲道。

月人嘆氣:“算了,自認倒霉吧。”

清冷少女則是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見過尚儀。”艾望遠帶著一眾小宦恭敬行禮。

柳尚儀微微點了下頭,皺眉道:“大老遠地便聽見這兒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她一面說一面掃向在場眾人,在看到月人時,神色一動。

柳暮煙迫不及待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袖子告狀:“姑姑,她們合起伙來欺負我!”

哪知柳尚儀一臉淡漠,冷冷地撥開她的手,沉聲道:“放肆!宮中只講宮規,不論私情,這里沒有你的姑姑,只有大家的尚儀,你若犯了錯,我第一個不容你!”

柳暮煙頓時懵住,不知所措。

青蘿和月人大感意外。

艾望遠亦是出乎意料,愣在原地。

柳尚儀向艾望遠招招手:“你來說,怎么回事?”

艾望遠快步到她身前,低語了一番,最后圓場道:“想來柳姑娘只是口誤,并無意冒犯沐王府——”

他話剛說了一半,柳尚儀便抬手制止,冷眼看向柳暮煙,恨鐵不成鋼道:“原本我提前和禮儀房打招呼,是想讓你多學些禮儀規矩,誰承想你倒狐假虎威,才剛進京就給我生事,與人起口舌之爭,便是禮儀房饒你,我也不饒你!”

柳暮煙聽了,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想喊姑姑,又恐她更生氣,立在原地愈發無措。

“來啊!”柳尚儀一聲令下,“晚飯不必吃了,把她給我關起來,面壁思過一夜,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是!”

兩名宮女立刻上前,架起柳暮煙便往外拖去。

柳暮煙心里一片委屈,哭道:“姑姑,你好狠心吶。”

然而柳尚儀置若罔聞,換了一副溫和的神色,來到月人跟前。

“侄女魯莽,冒犯了沐姑娘,實乃我這個做姑姑的管教無方,在此向沐姑娘賠罪,望乞海涵。”

說著,朝她鄭重行禮。

月人連忙伸手去扶:“尚儀言重了,口舌之爭而已,算不得什么。”

柳尚儀微微一笑:“沐姑娘寬容大度,將來若得萬歲爺眷顧,是我等之福。”

月人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柳尚儀又轉頭向身后女官吩咐:“去將我那不曉事的侄女的行李全都搬出來,給沐姑娘騰出地方,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

“是。”

接著,柳尚儀又向艾望遠交代:“待她受過罰,煩勞公公安排她進普通房間,莫再因我之故對她優待。這丫頭嬌生慣養不大懂事,須得讓她吃點教訓受點苦頭才好。”

艾望遠連連點頭:“尚儀大公無私,乃我等楷模。”

處理完畢,柳尚儀帶人離開,前廳恢復如常,大家坐下吃飯,私底下議論紛紛。

青蘿小聲道:“想不到柳尚儀處事這般公正,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會偏幫柳暮煙呢。”

“我也是。”月人點頭,“有個這樣好的姑姑教導,是柳暮煙的福氣。”

青蘿又看向旁邊的清冷少女,她正安安靜靜地低頭吃飯,對于大家的談論不聞不問。

“誒。”青蘿碰碰她手臂,“剛剛多謝你了。”

清冷少女淡淡道:“我只是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而已。”

青蘿此刻對她感激之外,又摻著敬佩之情,由衷夸道:“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就抓到了柳暮煙的小辮子,就算她親姑姑來,也不得徇私。”

清冷少女面露不屑,唇角牽出一絲自嘲的笑:“文字游戲而已,無中生有羅織成罪,都是歷代朝官玩剩下的,算不得光明手段。”

青蘿不明覺厲。

月人聽了,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道:“不過看到柳暮煙吃癟的樣子,還是挺開心的。”

“我也是,總算出一口惡氣。”青蘿吐舌。

兩人一派小女兒心性,咯咯笑出聲來,引起那邊艾望遠的注意。

“肅靜,肅靜!”他不悅地敲敲桌子,“食不言寢不語,曉不曉得?將來到了萬歲爺跟前,也這般沒規矩?”

兩人笑著吐了吐舌,不敢再聊天,專心吃起飯。

飯菜很豐盛,雞鴨魚蝦皆有,配以精致糕點美味湯水,一盤盤端上來的時候,青蘿肚子里的饞蟲就直叫。

此刻她狼吞虎咽,一碗米飯很快扒個精光。

“再來一碗!”

青蘿將吃空的碗遞給服侍她們的小宦。

小宦接過她的空碗,卻忽地笑了一下,桌上其他良家女也望著她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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