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禮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眸色漸漸晦暗,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看不清情緒。
她對顧辭說的那些話,他聽得很清楚,為什么呢?
她不是最喜歡顧辭了嗎?還是什么新的把戲,結合女人早上對自己說的話。
一切好像都能解釋得通了,他內心的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里反反復復地想著一個大膽的念頭。
情緒越來越激動,白皙的手因為用了力,便顯露出淺淺的青筋來。
許之禮閉了閉眼,用盡自己的忍耐力,想要得到的欲望好像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他咽了咽口水,喉結暗暗上下滾動,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顫。
心底好像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
茉茉怎么會喜歡你呢,她那么美好,自己昨天是乘人之危。
可昨天晚上她躺在他身上,嬌嬌軟軟的伏在自己的身上,一雙美目微微上勾,眸里泛著秋水般的漣漪,楚楚可憐的注視著自己。
自己心愛的人在懷里,怎么可能不情動呢。
真卑劣啊。
昨天在他的床上茉茉還喊了其他男人的名字。
他們現在只是吵架了,等他們和好了,茉茉不想看不見自己的。
…
蘇歡茉回到熟悉的家里,看著周圍的一切,覺得好親切,明明只是一晚上沒有回家,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夢里的父母讓自己不要和顧辭在一起,說顧辭不是自己的良配,她非常憤怒,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后面就和父母的關系淡了,從此再沒有回過家。
夢里的顧辭在以為她落入海中,淹死了。
然后趁虛而入想把她們家的家產吞并,但并沒有成功,因為這是自己在背后設計的一個圈套,想要那對男女落得應有的下場。
那時候的爸爸已經生病了,媽媽真的以為她被海水淹死了,整日郁郁寡歡,得了抑郁癥。
這是她后面才知道的。
蘇歡茉覺得肯定還有什么,她努力的去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就在蘇歡茉還沉浸在夢里的怨恨中時,蘇母從樓上下來,看見自家女兒回來了。
蘇母驚喜的從樓梯走下來,急急忙忙的走到蘇歡茉面前,伸手抱住她:“茉茉呀,你昨天去哪了?爸爸媽媽擔心死了,怎么沒把小陳帶上呢?”
小陳是她的保鏢。
蘇歡茉回過神,趕緊也抱住媽媽:“哎呀,媽媽,我沒事啦,昨天和朋友在一起。”
蘇母溫柔的說:“你呀,昨天和朋友在一起?那個朋友,媽媽認識嗎?是顧辭嗎?”
知女莫若母,蘇母知道自家女兒最喜歡那個顧辭了。
自從女兒大二在學校認識那個叫顧辭的男人,就像著了魔一樣,跟在顧辭身后,顧辭干什么她就要干什么。
沒認識顧辭之前蘇歡茉每個節假日都會回家,認識顧辭之后一年能回一次家就不錯了。
大三寒假過年,居然讓自家女兒去他老家過年,你說說這像什么話。
蘇母一直不喜歡這個顧辭,暗示了自家女兒好多次。
蘇歡茉完全不聽蘇母的話,跟在顧辭身后,完完全全的就是顧辭的一條小尾巴。
今年六月畢業,說什么都要和顧辭一起去同一個公司,那個公司完全和蘇話歡茉的職業規劃不一樣。
可把蘇爸氣到不行。
蘇母作為過來人,接觸過幾次顧辭,那個孩子,雖然成績還行,但他心冷,對自家女兒感情沒有嘴上說的那么深,行動上沒有一絲對茉茉的愛意。
說話油嘴滑舌的,蘇母很不喜歡。
蘇母明里暗里暗示過幾次,但是女兒就是喜歡。
說什么都不聽。
“沒有,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我們分手了。”
提起顧辭這個渣男,蘇歡茉就恨得牙癢癢,最好是不要再看見他,不然她的拳頭可不長眼。
蘇母眨了眨了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好呀,自家女兒這樣的,還怕找不到好男人嗎?他看許家的大兒子許之禮就不錯。
許之禮為人溫潤謙和,清貴溫雅,最主要是的是他和自家茉茉青梅竹馬,知根知底。
“嗯,媽媽以后不要再提他了,我現在也不喜歡他了。”
蘇歡茉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的。
“好好好,媽媽不提了。”
蘇母笑得燦爛,讓張姨多做幾盤菜,說要慶祝一下。
…
晚上蘇歡茉躺在床上,腦海里復盤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追許之禮的事情任重道遠。
許之禮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顧辭,也不能怪他,畢竟她跟在顧辭屁股后面跑了兩年,突然說喜歡的是他,任誰都不會相信。
蘇歡茉從床上爬起來,在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塊手表,銀色的表,低調奢華,十分符合他的氣質。
蘇歡茉窩在被子里偷笑,許之禮遺落在床上的手表,被她撿到了。
蘇歡茉拿著手表看看摸摸,很小心。
在手表表帶背后摸起一塊凹凸的手感,蘇歡茉仔細觀察起來。
是三個字母。
S-H-M
蘇歡茉輕讀出聲。
是自己名字的縮寫,蘇歡茉瞳孔緊縮,眼角微微變紅,眼底慢慢彌漫起一層霧氣。
誰告訴許之禮這樣喜歡一個人的?
把喜歡人的名字的縮寫刻在手表上這種行為,真的是老土中還透露著一種該死的浪漫。
蘇歡茉輕揚起唇角,拿著許之禮的手表,心里很甜蜜。
蘇歡茉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手里一直握著手表。
“蘇小姐,這是許先生名下所有的資產,簽了字,這些都是你的了。”
許先生?許之禮嗎?為什么要把所有的財產給自己?
蘇歡茉想看清楚對面人的面貌,可怎么也看不清楚,像隔著一層霧一樣。
“蘇小姐,許先生已經為你做得夠多了,你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
蘇歡茉嘴巴動了動,怎么也說不出話。
畫面一轉,是許之禮從海中被人打撈起來的樣子。
蘇歡茉拼命的跑,被警察攔著,怎么也過不去。
一滴一滴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了,就這樣跪在地上,閉著眼,蘇歡茉捂著心口,她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痛苦好似將她整個人席卷。
她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