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為了白楊溪鎮(4k)
- 都二穿美恐世界了,系統才來?
- 歲在丙子
- 4369字
- 2025-02-02 23:53:44
白楊溪鎮,某十字路口。
穿堂寒風裹挾著涼意掃過街道,宛如刀割。
三個鎮民緊了緊衣領,將身體蜷縮在臨時搭建的路障后。
他們嘴里叼著劣質香煙,青白煙霧在旁邊擺著的幾個手電筒光柱下繚繞著,卻驅不散他們心頭的煩躁。
“他娘的,這大半夜,鎮長是抽哪門子瘋?”
一個身材矮胖,滿臉橫肉鎮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
“誰知道呢,平時看著挺和善一人,今天跟吃了槍藥似的?!?
另一個身材瘦高,顴骨突出鎮民附和道,聲音同樣透著一絲不滿。
“還不是為了那幾個外鄉人?一個瘸子,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至于這么大動干戈嗎?”
最后一個臉上長了塊胎記的鎮民甕聲甕氣地說著,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就是,這種事交給治安官那幫廢物不就行了?非得把咱們都折騰起來!”
矮胖鎮民又狠狠吸了一口煙,仿佛要把心中怨氣都吐出來。
“就是,平時稅沒少交一分,真是一幫只會吃干飯的吸血鬼!”
瘦高鎮民憤憤不平地附和著,聲音愈發煩躁。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趕緊把這事應付過去,好回去睡覺!”
胎記臉鎮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三人連忙打著手電筒循聲照去,只見‘餐廳老板’正狂奔而來。
冷白光柱下,他臉上汗珠密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一般。
“不好了!出事了!”
人未到聲先至,看到平日一向硬漢作風的餐廳老板此刻慌成了這個樣子,三個鎮民頓時心頭一凜。
他們連忙丟掉手中煙頭,抄起了身邊家伙——鐮刀、草叉等農具。
鎮長召集的時間實在太晚,再加上電話里實在催的太急,導致絕大部分鎮民都沒有帶上槍械。
他們大多只是從磨坊里拿了些平時用于表演‘田園風光’的農具,便匆忙輕裝上陣了。
“咋回事?慢慢說!”
胎記臉鎮民手持鐮刀迎上前去,沉聲問道。
“那伙人…那伙人闖過來了!”
‘餐廳老板’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
“他們...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一靠近就直接動手,麥克和詹姆斯都被放倒了?!?
“我…我也是拼了老命才跑出來的!”
說完后,‘餐廳老板’驚魂未定地抹了把汗,像是還沒從剛才發生的突發事件中回過神來。
胎記臉鎮民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一共有幾個人?都帶什么武器了?”
“沒看清,黑燈瞎火,他們下手又狠又快!但沒用槍?!?
‘餐廳老板’搖了搖頭,眼神閃爍。
“他媽的,這幫外鄉人還真敢動手!”胎記臉鎮民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兇光畢露。
矮胖鎮民遲疑了一下,提議道:“要不…我回去拿槍?”
‘餐廳老板’急忙擺手,臉上露出焦急神色。
“來不及了!我過來的一路上已經喊了很多兄弟過去了,你弟弟也已經去支援了?!?
“我現在得找地方趕緊打電話匯報,你們快去支援!”
“我弟也去了?”胎記臉也慌了神,“他們在哪?還在白楊大道?”
‘餐廳老板’指了指身后道路那片黑黢黢的田野,聲音急促道:“往荒地那邊跑了!”
胎記臉、矮胖、瘦高三人眼神交匯,心照不宣地握緊手中農具,沖了出去。
在確定幾人按照自己所指方向遠去,徹底消失在茫茫夜色后。
假裝向前奔跑,實則一直暗中觀察著的‘餐廳老板’,悄然折返了回來。
好在小鎮本就是人情社會,家家戶戶的情況,彼此之間都比較熟悉。
再加上‘餐廳老板’平日為人比較實誠,口碑極佳。
綜合這兩點,變形怪屢屢得手,哄騙成功了一波又一波。
它走到原本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抱起的沉重路障旁,一手一個輕松拎了起來。
把路障挪到路邊后,變形怪動作沒停,繼續俯身將鋪在公路上的地刺一一收好。
做完這一切后,變形怪將手指放在唇邊,吹響了一聲悠長口哨。
清脆哨音劃破夜空,隨風飄向了遠方路口拐角陰影處的車隊。
林蕭聽到這聲信號后,拿起對講機:
“所有人,繼續跟著我前進。”
車隊再次啟動,緊跟在林蕭后面,在夜色掩護下緩緩前行著。
為了避免暴露,一行人連車燈都沒開,純靠著林蕭時不時亮起的尾燈,在前方指引著方向。
雖然速度不快,不過按照這個進度,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從小鎮離開了。
林蕭仔細辨認著前方道路,回憶著來到小鎮時的路線。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再過兩個路口,拐到鄉道上,再開個半小時就要到經過那座磨坊了。
回想變形怪所提起的,每年一次在磨坊舉辦的祈福盛典。
林蕭再度提高了些警惕。
...
而就在此時,已經有人搶先一步,趕到了磨坊旁。
一輛警車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制服筆挺的治安官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
他繞至后座,小心翼翼地攙扶出一個男人。
那男人虛弱不堪,腳步虛浮,像是剛剛承受了什么非人折磨。
治安官穩穩扶住他,徑直走向風車下那扇沉重的磨坊大門,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里面,幾盞煤油燈搖曳著。
鎮長正端坐于一張木桌旁,全神貫注地翻閱著一本泛黃舊書。
“找到那幾個外鄉人了嗎?”
聽到開門聲后,鎮長頭也沒抬的開口問道。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敢不敲門就直接進來的,只有治安官。
“鎮長,是我...”
一個沙啞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顫抖和虛弱。
鎮長眉頭微蹙,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正是被自己派往旅館執行任務的消防員。
沒做多想,一邊合上書頁,鎮長一邊起身開口問道:
“火場那邊情況怎么樣了?有沒有發現那些外鄉人的尸...”
話說半截,鎮長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此時他看清了這位消防員的臉部。
那張還算硬朗的臉上,原本應該是眼睛位置,此刻只剩下兩個駭人空洞。
兩行已經開始干涸的血跡,還在沿著眼眶流向臉頰。
治安官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目光在消防員和鎮長之間來回掃視,像是在判斷著什么。
“鎮長,我剛才巡邏時發現了他,就趕緊把他給帶過來了?!?
“發現時,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治安官補充道。
鎮長下意識抓住了自己手里的書,一邊后退一邊問道:
“你這樣子,是碰到了那些鬼東西?沒把那些鬼東西引過來吧?”
消防員緩緩點了點頭:“是的,我在發現旁邊有那些東西后,第一時間就采取了措施。”
他抬起那雙沾滿血污的手,顫抖著指了指自己那兩個空洞眼眶:“應該……不會被跟過來。”
看清里面確實是空無一物后,鎮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跳:“在哪碰到的?”
“旅館四周,而且數量很多。”
消防員回答得簡潔而肯定。
而聽到這些信息后,鎮長卻再也沒法保持鎮定了。
他猛地站起身,圍著木桌不安地開始踱起步來。
不對……不對啊!
最讓鎮長感到惶恐的是,每年明明只需要在明天太陽落山之前完成儀式,就從來沒有出現什么紕漏啊。
為什么,為什么今年的日子,會毫無預兆地提前呢?!
不敢再繼續耽誤下去,鎮長搓了搓手,吩咐了起來:
“喬治!把他帶出去!快!
還有,讓你所有兄弟,現在,立刻,全部給我滾過來!讓他們把磨坊給我圍死了!
儀式開始之后,絕對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半步!”
治安官略微遲疑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疑惑:“鎮長,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要開始儀式?”
鎮長擺了擺手:“少他媽的廢話!立刻!馬上!滾出去執行!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鎖死!”
“如果一切順利,搞定之后我會敲門!”
看到鎮長這幅癲狂的樣子,喬治魁梧身軀微微一震。
他不再多問一句,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攙扶著如同廢人般的消防員,喬治轉身走向磨坊大門。
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又在他身后“砰”的一聲重重關閉。
粗重的鐵鏈“嘩啦啦”作響。
喬治一圈又一圈,毫不留情地將鐵鏈纏繞在磨坊大門之上。
精鋼打造的鎖頭“咔噠”一聲咬合,徹底斷絕了內外之間的所有通道。
做完這一切后,治安官對著緊閉的磨坊木門內放聲喊道:“鎮長,你可以開始了?!?
聽到門外這聲呼喊后,鎮長方才顫抖著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鑰匙。
他吃力地挪開木桌,隨后彎下腰,在鋪滿稻草的地面摸索了起來。
終于,鎮長摸到了那塊略微有些松動的木板,指尖觸碰到了冰冷的金屬鎖孔。
他不再猶豫,將鑰匙對準鎖孔插了下去。
“咔噠”一聲脆響,塵封已久的暗門,終于被再度開啟。
隨著暗門掀開,一股腐朽的霉味撲面而來。
鎮長收起鑰匙,一手緊緊攥著那本泛黃的舊書,一手顫巍巍地提起了煤油燈。
深吸一口氣后,他邁步踏入了通往地窖的幽深階梯。
煤油燈的光芒驅散了地窖深處的黑暗,也照亮了被倒吊在木架上的兩張年輕而絕望的臉龐。
他們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敗不堪,污垢與干涸血跡交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兩人頭發凌亂地倒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唯有那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呼吸聲,證明他們還未徹底死去,依舊在這世間茍延殘喘。
如果此刻鮑勃站在這里,他一定會如遭雷擊,呆立當場,緊接著便會爆發出撕心裂肺哀嚎。
因為這兩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家伙,正是他失蹤多日的妹妹和妹夫!
那對剛剛舉行完婚禮,本該擁有幸福未來的年輕夫婦。
此刻卻像兩塊破布一樣,被隨意地丟棄在這個陰暗潮濕的角落里。
鎮長把煤油燈掛好,從地窖角落里摸出一把小刀。
他面無表情走上前,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劃破了這對年輕男女的手腕。
新鮮血液立刻從傷口處涌了出來,滴落在早已準備好的大碗里,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在這死寂的地窖里,顯得格外刺耳。
不一會兒,碗里就盛滿了鮮紅的血液。
鎮長用手指蘸了蘸碗里的血液,在地板上開始涂抹起來。
一個倒置的六芒星,一些扭曲的符文,在地面上逐漸成形。
此刻,如果林蕭在這里,他一定也會感到詫異。
因為這些圖案,和他曾經在眺望酒店里見過的。
那個多年之前,邪惡牧師獻祭時所畫的東西,竟完全一模一樣!
最后一筆完成之后,鎮長拿起那本舊書,沉聲念誦了起來。
...
磨坊外,治安官喬治剛剛放下了車里的專用通訊設備。
他剛剛按照鎮長吩咐,聯系上幾個原本被安排到鎮子里巡邏的下屬,命令他們即刻趕往磨坊集合。
每個下屬都對這個命令表達出一些疑惑和不解。
而喬治心中又何嘗不是疑云密布?
他不理解鎮長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要把原定于明天中午開始的儀式給提前到現在。
但既然鎮長心意已決,喬治也只能選擇無條件服從。
畢竟印象里,這么多年來,鎮長的決策還從未出過錯。
喬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不安。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鎮長就會和往年一樣,帶著兩個新扎好的稻草人從里面出來。
想起前幾天,那對被自己隨便找了個理由逮捕,并親自拷送到磨坊的年輕夫婦。
喬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一股難以言喻的負罪感涌上了心頭。
和鎮長一起共事這么多年,他早已隱約猜到了制作那些稻草人的原材料。
這些年,盡管已經送去過很多對無辜夫妻,按理說早也該麻木了。
可每一次,看到那些夫妻從苦苦哀求到徹底絕望,喬治還是會感到些良心方面的譴責。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是為了全鎮居民。
自己做為白楊溪鎮的一份子,無非就是比別人多承擔了些責任。
只有犧牲少數人,才能換來更多人的平安。
這是鎮長一直以來的教導,也是喬治一直以來所堅守的信條。
更何況,這些少數人還是一些外人呢。
“咯——吱、咯——吱...”
頭頂上方,風車那些殘破的葉片轉動了起來。
喬治知道,這意味著儀式已經就要正式開始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確保儀式順利進行,這是自己的職責所在。
喬治不再猶豫,他先是再次催促自己下屬們抓緊時間,隨即檢查起了后備箱中的武器和裝備。
他戴上頭盔,系緊腰帶,拿起那把沉甸甸的半自動步槍。
手上傳來的冰冷觸感,驅散了喬治心頭的最后一絲猶豫...亦或者說人性?
但此刻,這些問題已經通通變得不重要了。
喬治在磨坊門前站定,警戒了起來。
他等待著鎮長的敲門聲,也等待著嶄新的稻草人。
“為了白楊溪鎮?!?
喬治低聲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