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也很清楚，區區一張圖紙，對諸位的幫助其實有限。”

老伯納德目光落在幾個面色不太好的師傅身上：“在座的一些師傅可能瀕臨破產的邊緣，都害怕這樣耗下去是無用功。”

“伯納德大師，你有什么底牌，就告訴我們吧。”禿頂師傅忍不住開口道。

老伯納德輕輕啜飲一口紅茶，向眾人舉起兩根手指：“我為大家帶來了兩樣禮物。”

“第一樣禮物，是錫克子爵的有償‘資助’。”

不等老伯納德多解釋，‘錫克子爵’的名號落入眾師傅們的耳中，立刻引起了比知曉老伯納德即將突破更大的反響。

眾師傅都知道，同盟背后有一位貴不可言的大人支持。

卻不曾想，那位大人是在西城區與費南伯爵勢同水火的錫克子爵！

作為白蠟城最大的商業新貴，其坐擁的金錢財富還要甚于費南伯爵，子爵次子菲爾·錫克更是在公會注冊的三位高階法陣師之一。

“錫克子爵將會給在場諸位發放貸款。”

“貸款額度，不限。還款期限，不限。沒有能力償還者，債務順延至子孫輩，世代相承，絕不影響經營。”

一番話落入眾師傅耳中，其中好幾位師傅直接喜形于色。

如果有錫克子爵作為財政支撐，這一場相持幾乎不存在資金問題了！

“錫克子爵會在半個月后發放貸款。”老伯納德繼續道，“諸位好好想想，屆時要借多少金幣吧。”

資金得到充分保障，眾師傅們此時充滿了信心。

老伯納德趁熱打鐵：“這第一樣禮物，是為了告訴大家同盟很強大，諸位沒必要未戰先怯。”

“而第二樣禮物，則是要告訴大家，黑袍并非不可戰勝。”

說著，老伯納德手舉一封密信，對眾人道：“潛入公會的黑幫探子得到了這份情報，公會會長薩魯斯制作控溫陣的極限是一天48套。”

“這個數字，才是合乎常理的。”

“黑袍不合常理的產能，要么是借助無法持續的非常手段，要么是提前積累了大量陣盤庫存。只要繼續拖下去，他總有一天會原形畢露。”

“理是這么個理。”

在場的師傅們議論著，一股不安感卻逐漸彌漫開來。

良久，大胡子師傅斟酌著質疑：“可萬一黑袍真能達到三倍于薩魯斯大師的產能呢？”

這句話，提出了在場所有師傅們的疑慮。老伯納德的猜測索然合理，但畢竟只是猜測。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老伯納德身上。

“確實有這么極小的可能，黑袍天生三頭六臂，產能過人。”

老伯納德渾濁發黃的眸子掃過眾師傅們：“我賭黑袍在虛張聲勢。如今同盟進一步，則重傷公會元氣，本地商鋪拿下二十年的輝煌；退一步，則被公會欺壓消亡，在場諸君淪為喪家之犬。”

“怎么，你們不敢賭？”

一股無形的重壓憋得在場眾人喘不過氣。

這話說得沒錯，他們……退無可退！

“沒錯，伯納德大師的猜測才是合乎邏輯的。”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第一道支持的聲音出現后，附和的話語紛紛跟來。

“你們不要被黑袍嚇傻了，日產控溫陣盤220副，法陣宗師也不可能達到這個數目。”

“我跟了。”

“跟！”

“……”

……

翌日清晨，又一車陣盤從四號冥想室被推出。

“這次是多少？”

“又是110套。”

“…嗎的，連續四天了，黑袍大師莫非是觸手怪嗎？”

冥想室內。

艾文靜息冥想，坐如銅鐘。半小時的冥想修煉讓圣泉網絡充盈茁壯的同時，也在進一步幫艾文反哺肉身。

這就是符文之軀的變態之處，身處冥想室內，艾文是徹底不用休息了。憑借冥想，就能讓精神狀態異常活躍。

‘難怪家境優渥的術士老爺們寧愿冒生命危險也要進行符文改造。’

看了眼時間，又到了交接工作事宜的時間。

果不其然，今日身穿藍色長袍的莉莉安分毫不差地敲響了冥想室的門。

得到示意進門后，莉莉安推著金邊眼鏡匯報道：“索菲婭已經按照您的指示放出消息，但是商鋪同盟非但沒有縮減供貨，反而供貨量還有所提升。”

“現在同盟的日供貨量已經達到150套控溫陣盤。”

“與此同時，白蠟城內的石板商人進一步提價，很多商人干脆不對外供貨了。我們走遍城內，才以8銀一塊的價格偷偷收到所需的石板。”

“黑袍大師，我們先增加供貨量還是維持原本的供貨總量不變？”

莉莉安說著，直接給出兩份書面文件。只要艾文一個示意，當場就能把他的選擇簽署落實成具備法律效益的文字材料。

艾文看著桌面上的兩份文件，在左邊的合同與右邊的協議中選擇翻開荊棘術法的卷軸：“先檢查你的修煉進度。”

莉莉安頓時噎住，心里吐槽著：現在是糾結學徒修煉進展的時候嗎？

可她手上的動作毫不含糊，取出一顆嶄新的荊棘種子，隨著魔力注入，一叢柔軟帶刺的荊棘從種子萌發膨脹而出，很快生長到半米的高度。

艾文看得大為滿意：“非常好，不愧是我天賦最好的學徒！”

莉莉安被說得有些害臊，輕咳兩聲把話題扯回來：“黑袍大師，我知道您這些天每天制造控溫法陣160套，卻只出售110套，如今已經積累了200套法陣。”

“我們是啟用這部分積累，進一步打響名氣，還是繼續積累貨物？”

艾文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是該準備啟動下一步動作了。”

“大師需要我準備多少石板？”莉莉安的目光對上艾文偶然露出的清澈眼眸。

“不需要石板。”艾文道，“需要你從賬戶里取200枚金幣。”

“？”

莉莉安心里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但并沒有多問，迅速地辦理完大額取款手續，把錢幣交付給艾文。

當天不知什么時候，黑袍大師從冥想室里消失了。

緊接著沒過多久，一身黃袍偽裝的艾文出現在重新開張的白蠟城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