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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藥難求

果然,系統沒有讓程乾失望。

打開面板之后,只見【妙法】一欄最下方,赫然多了一行:

神衍術,開發進度:一階,靈蘊填補:0/1000

雕像腦部,此刻亮起點點金色光斑,再縱觀整個軀體,仿佛一尊金色的人形琉璃,美輪美奐。

神識沉入,他立即摸清了這一妙法之功用。

推衍萬法?

感受著這一妙法在腦海之中傳遞出的那些龐大信息,他幾乎有點不敢相信,接著是難以言喻的狂喜。

無論是武技、心法、神通,乃至今后摸索自己的“道力”,皆可憑此法推究衍算。

用前世的某些話講,這叫降低試錯成本,可以幫助自己未來在武道一途少走很多彎路。

想到今天最開始催動怒潮心法修煉槍法,略有凝滯不暢的感覺,程乾決定檢驗下這神衍術效果究竟如何。

于是運轉神衍術,一邊閉眼默念起兩門功法口訣,嘗試在腦海中推演起來。

那些口訣的文字仿佛變成了一個個舞動的精靈,仿若流星般在眉心處跳動飛舞,工夫不大,那不通之處忽然解開了,一道清晰的念頭浮現在心頭。

結癥就一個字:快!

“原來如此!按理說其實并不難想到,我可真是當局者迷了!”

程乾感慨起來。

“那套血虎嘯竹槍法自軍陣之中得來,講究穩準狠,并不求快,此前我一直用五行訣施展,倒還算相得益彰,但換用更高階的怒潮心法卻有點行不通了。

“每一槍刺出時,真氣如潮而生,但我中規中矩,一板一眼出槍,倒像是硬生生把潮水給截住了,根本無法形成連綿不絕之勢,怎會不別扭?”

“為今之計,要么便學一套相匹配的槍法,要么,就把這套槍法的速度至少再提升三倍以上!怒潮心法和血虎嘯竹方能契合!”

說干就干。

一念通達,程乾持槍而舞。

這次他將出槍速度提升到所能做到的極致,同時催動已臻第四重的怒潮心法,如水銀瀉地般出槍,起初有點失去章法,甚至沒法兼顧身體平衡,但慢慢地,真氣如潮奔涌,一浪方止一浪復生。

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隨著時間推移,真氣與槍意合二為一,程乾全身毛孔舒張,漸入佳境,實在是快美難言。

大有潑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之勢,程乾將槍法一口氣連打十遍,才意猶未盡停下。

庭院間好似刮起一陣大風,漫天槍影散去,風才停下。他望著已經逐漸暗沉的天色,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大感酣暢淋漓,同時腹中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天不亮就起來修煉,不知不覺一天過去,程乾才意識到,自己一天沒有進食。

回房換了套干凈衣服,剛出來正好碰到花娘,對方笑吟吟道:“七公子練功可真是廢寢忘食啊,今天遣人喊了你幾次吃飯,你都置若罔聞。”

“這樣的嗎?”程乾羞赧地撓了撓頭,“還真是餓極,還有吃的吧?”

“晚飯都備好了,夫人等著呢,你快去吧。”

程乾點點頭,忙不迭前往。

到了正廳,劉椿正坐在飯桌邊,見到他招呼道:“阿乾啊,快坐下吃口東西吧,似你這般練武的模樣,怕是要把身子骨熬壞。”

“師父還有師兄師姐們都投去了前線,為邊效力,我不加把力可怎么能行。”

程乾朝師母行過禮,在旁邊坐下。

盡管已經餓極,還是先等師母動筷后,才捧起碗開始吃。

劉椿望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莞爾,柔聲勸道:“我雖是婦人,不通武道,但也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這般刻苦本是好事,但也莫要練得太過,起了反效果。”

“你放心師母,我會把握好度的,”程乾心頭一暖,父母過世后,很少聽到誠摯的關心。

“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也不知道玉隴城那頭的戰況如何了……”他擔憂地說了一句。

“你師父寄過一次信,目前還算戰局穩定。”

劉椿遂跟他略講了一些信中消息。

嚴敖虎本就是軍中舊將,盡管過去很多年了,但威望還在,正月初七抵達玉隴城,馬上便被委以重任,成為曹定邊大帥的副手。

信中說,北蠻這次來勢洶洶,最開始的一萬騎兵抵達后并未急著進攻,后續七萬大軍開到,卻也只是圍困在外,小攻了幾次,再沒更大的動作,顯得有些奇怪。直到正月十三那天,蠻軍搬來四部云梯,發動了一次大規模攻城。

“如何了?”聽到這里,程乾忍不住問。

“你師父說沒事,雙方互有死傷,但城池還是固若金湯,還提到,你幾個師兄師姐也都無恙。”

“那就好,”程乾松了口氣,嘆道:“也不知道這次誰給蠻人的膽子,大舉攻來。”

心中想的是,若自己目前已經是軍籍就好了,那便可以早點建功立業。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師母劉椿忽然話鋒一轉。

因著北疆戰事日益緊張,鎮北元帥曹定邊飛書請示盛京:希望盡快頒下二級烽火令,并把秋會提前,且在青州設置分試場地。

這個提議已經予以通過,雖然還沒有正式文書頒下來,但應該就在最近了。

程乾聽到這則消息,精神一振!

先前想著若要通過秋會,還得等到秋天,千里迢迢南下,若這個消息屬實,那真是省了大麻煩。

當然了,在那之前,自己要盡快邁過五重小關隘,踏入伏牛境,否則其他一切都免談。

“話說阿乾目前到什么境界了?”

劉椿又問,忽然秀眉微蹙,用絲巾捂著口鼻劇烈咳嗽起來,好一會才停歇。

程乾剛要回答,見狀忍不住關心問道:“師母,您沒事吧?”

他知道劉椿一直有夜咳之癥,雖然算不上什么大病,但需要常年服藥抑制,從未像現在咳得這樣劇烈。

“無礙,老毛病了。”劉椿擺擺手。

“您可有按時服藥?”

程乾問了一嘴,心中略感慚愧,目前師父他們離開,內門弟子就自己一個,一門心思投入修煉,卻疏忽了關心照顧師母。

這時丫鬟彩珠端著茶水閃出身來,嘆道:“按時吃有什么用,近期買來的藥材少了最重要的一味白芥子,這才導致藥效不足,害夫人咳嗽不止。”

“這是為何!?”

“因為……”

問明了原因,程乾眉頭大皺,白芥子不算很珍稀的藥,怎么會買不上?

喝了些茶水,劉椿臉色好轉許多,溫和說道:“阿乾不用瞎操心,不是什么大事。”

程乾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心里卻存了計較。

次日一早,他準備去淺草堂一趟,往外走的時候,正好遇到倒提著銀槍的許鐮。

許鐮在外門算佼佼者,此前跟他交過一回手,雖然敗給了自己,但也給程乾留下深刻印象。

兩人點點頭,正要擦肩而過,許鐮卻忽然叫住他。

“小程師兄,不知您最近可有空閑?”

“嗯?”

“上次斗槍失敗,我心有所悟,又有精進,還想跟小程師兄切磋一二,還請師兄賜教。”

又來?

程乾有點不耐煩,剛想拒絕,想了想,正好試試拳力。

改口道:“好啊。”

許鐮大喜,上次受挫后他回去勤修苦練,本就離破境臨門一腳,這么一折騰,還真就順理成章地入了煉骨關,重拾了信心。

近來瘋狂找同門切磋,已經連勝好幾場,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暗忖說不定跟那內門的老七又能掰掰腕子。

當下喜道:“小程師兄何時有空?”

“就現在吧。”

“現在?”許鐮愣了愣,“好啊,咱們去哪比劃?”

“就在這里。”

程乾指了指地面,意簡言賅。

“那……小程師兄的槍呢?”

“我不用,你用就行。”

許鐮有點生氣,這么草率的?

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手里的槍當啷一聲靠在旁邊,大聲道:“你不用兵刃,俺也不用,既如此說,那來吧!”

一撩衣擺,脖子上青筋暴起,一掌倏地朝程乾下頜拍去。

程乾五指攥起,一拳后發先至,更快一步轟在對方肩窩處。

“嗷嗷嗷……”

許鐮一連退了十幾步,撲通一聲坐倒在假山下面,只覺半邊身子都麻痹了,目瞪口呆望著對方,心中震撼無語:這才過了多久?難道他鍛經關都破了?

“承讓。”

程乾抱了抱拳,粲然一笑,露出兩邊可愛的虎牙。

隨后抬腳走遠了。

“……”

“……”

到了淺草堂,只見很多病患都在排隊問診,幾個店員忙得團團轉,驀然聽到前面桌案前的一名老漢沖著張懷農嚷嚷道:

“我說醫師大人,您給我開的方子倒是很好,問題是這單子上的藥哪都買不上,有什么用?”

“唉,那老夫也沒啥辦法,不行你去問問訪市里那些趕山獵人……”

館主張懷農攤著手,也是滿臉無奈。

程乾拉住一名學徒詳細問了問,得知是因為烽火令的原因,鎮長說一切物資因戰時需要,要接受官府管制調度,市面上很多藥材便被征了去。

原來是因為這個……

又問明醫館確實沒有白芥子可賣了,程乾又去了四方商行。

卻見正有一隊鎮上的士兵,在士兵長指揮下,抬了幾箱子東西往外走,箱上都貼著寫有“軍征”的條牒。

幾名店員臉上的表情顯得欲哭無淚。

看來,也是好多存貨被“征調”了。

程乾越想越覺得有點難以接受,為了打仗這么做倒是也能理解,可難道就一點不管老百姓死活了嗎?

遂朝那名士兵長走了過去,抱了抱拳,然后不卑不亢問道:“軍爺,打擾了,據我所知,烽火令目前還只是三級,用不著征調民間物資這么狠吧?”

嚴敖虎在整個青州都有名氣,領頭的士兵長認得程乾是傲虎武館的弟子,而且還是那位獨身消滅南寨匪患的牛人,當下也客客氣氣回答道:

“實話實說,我們也有點于心不忍……但這是鎮長的命令,咱們這些當差的又有什么辦法?難道抗旨不遵不成……”

聽了這個解釋,程乾也說不了鎮長什么。

從大局來講,糧草藥品等資源,先緊著前線戰士用倒是也無可厚非。

等這些士兵走了后,程乾見到了掌柜詢問是否還有白芥子賣,還掏出當初對方所贈的那塊火衫木令牌。

掌柜沉吟著,最終嘆了口氣,將他引到后院,環顧四周后低聲道:

“看在您和本店交易過千兩以上的生意,我偷偷賣些給你吧!你需要多少?”

想著師母長期需要這味藥,程乾不假思索道:“先來五斤。”

“不行不行,”掌柜的連連搖頭,“我這兒白芥子沒剩多少了,其實是存著私用不打算賣的……這樣吧,錢也不收你的了,送一斤給你,如何?”

注意到對方剛剛都用到“偷偷”兩個字,程乾愈發覺得此事當真離譜。

問詢之下,掌柜掏出張單子,搖頭道:“前些日子鎮長給所有店家發的單子,這上面所列所有藥材,要求立即充公,不準再售賣。”

“還說要是被發現存了余貨,嚴懲不貸。”

程乾接過那張單子掃了一眼,上面林林總總列了二十多道藥材,有的珍貴有的尋常,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嘀咕道:

“至于么,蠻人連玉隴關都破不了,邊軍需要這么多藥材療傷?偌大青州有四郡二十八鎮,每個鎮都這么征集,咱鎮北軍能把藥當飯吃了吧?”

掌柜回應道:“唉,誰說不是呢……也可能是未雨綢繆,為長期戰事做準備吧。”

知悉店家確實沒辦法提供更多,程乾提了一斤白芥子便離開了,這些分量倒暫時也夠師母吃兩周。走之前,掌柜再三叮囑他別說出去藏藥的事,程乾表示沒有問題。

沿街往回走,路過芳姨家順道進去打了聲招呼,沒想到一眼望見虎子躺在里屋榻上,陳秀芳正拿著熱毛巾給他擦拭。

“芳姨,這是怎么回事?”

程乾怔住,開口問道。

陳秀芳嘆息著說出原因,原來還是因為買不到藥了。

之前韓小虎的寒疾已經根治好了,但還需要繼續喝藥溫養。按照張懷農開的方子,共需要五味藥材熬成藥汁,每三日喝一次,喝半年這寒疾便可徹底痊愈。

現在,其中的兩味藥材市面上斷貨了。

“芳姨,是缺哪兩味?”

“艾葉和熟地黃。”

聞言,程乾恍然,這兩味藥剛才在四方商行掌柜的那張單子上看見過。

“我去想辦法。”

丟下這句話,又過去哄了虎子幾句,程乾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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