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蠃鱗毛羽，獨人出于蠃又超脫于蠃，稱其四類為獸。人跟獸共存于天地，若人族王朝昌盛，便妖物藏匿不敢觸王朝虎須，敢冒頭者也殺之而后快，但若王朝衰落，便會妖魔橫行?！?

“而梁朝末年浪蕩山便出了一虎一狼兩只大妖，危害四方，那時梁朝危如累卵，無力擒殺二妖，便派人攜寶修廟設下陣法將二妖困于浪蕩山內?！?

百年前的事跡對于程乾來說無不稀奇，忍不住問道。

“那后來呢？”

嚴敖虎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

“后來梁朝國滅，大秦初定，百廢待興，伐山破廟時專門保留了這些廟宇，用于繼續鎮壓妖獸。五十年后陣法即將失效，那時大秦也早已安定，決心除去隱患，派出軍隊將境內所有惡名遠揚的妖獸斬殺?！?

“而浪蕩山那一虎一狼，便死于那次清剿。至于那些個破廟，梁朝遺種逃向東海，早已無人還記念著梁朝，便一直擱在那成了現在的山神廟。”

聽到一虎一狼已經死去，程乾這才心中安定，不然真怕哪天上浪蕩山惹出什么大妖魔。

“那浪蕩山內可還有什么妖物？”

“自然有，我記得沒錯的話，現在浪蕩山那只狼王便是得了一些大妖精血，成了實力堪比伏牛的精怪，而且八百里浪蕩山我也未曾將其細細搜上一遍，何處還有妖物也猶未可知。”

“那朝廷不管？”

“管什么，妖物不猖獗肆虐朝廷管它做甚，就是平民百姓養的雞鴨牛羊都有可能哪天得了造化成精，總不可能把雞鴨牛羊都殺了吧？”

聽到這的程乾有些不能接受。

“可那狼王吃了人！”

嚴敖虎眼睛微瞇，看著程乾說道。

“那把它殺了，等到另一只尋常野獸成了狼王，它就不會襲擊人了嗎？”

“小乾，我知道那狼王估摸跟你有仇，但我可以告訴你，人與妖之間并非明確的劃成黑白兩邊，就如北境的長城，其中就摻有不少與東海妖物交易來的青鋼砂?！?

“那狼王固然可恨，可在朝廷眼中在山中殺了幾個人的行徑與普通野獸無異，還沒到妖物作亂的程度?！?

聽了許久，程乾也冷靜下來，也弄清了朝廷對妖物的態度。

人與獸共存于天地，共存二字便說明了二者并不是一個極端對立的關系，人與妖物之間也存在交流往來。

且如嚴敖虎所說雞鴨牛羊等家畜都有可能成為精怪，若是都要管肯定沒人管得過來，因此朝廷對妖物心中有一個閾值，只要妖物不是太過分，危害還在普通兇惡野獸范圍內，朝廷便不會出手。

而且妖獸根據境界，列如精怪對標伏牛，妖對標降虎，大妖對標擒象，境界不同王朝朝廷對其的重視程度也有不同。

尋常精怪朝廷不會管轄，妖便會受到一定關注，大妖更是有專門的高手盯著。

而程乾也算知道了當初初浪蕩山上千獵戶聯合獵狼也拿不下狼王原因，成了精怪的狼王，沒在一幫最強不過煉骨的獵戶，怕不是能殺個來回再揚長而去。

怕不是靈智夠高知道作惡太多會引來朝廷鎮殺，這才只是逃走沒有造成太大殺戮。

至于當初自己在狼王手中逃脫，程乾也是有幾分后怕，能在精怪手中逃脫算是福大命大了。

但還有幾分不甘。

“那就讓那狼王逍遙不成？”

嚴敖虎卻是敲了一下程乾腦袋。

“笨，尋常野狼害人性命都會遭獵人報復抽筋扒骨，朝廷不管，關你殺狼何干？”

然后表情玩味的看著程乾。

“你真要愿意，去求求你那幾個師兄師姐出手，隨便幾個聯手，那狼王怎么也沒活路。”

程乾卻是搖頭拒絕，搖人的確是報仇最快的方式，他也的確恨不得將浪蕩山的狼匪除之而后快。

但今天狼王可以搖人來，那以后再有仇人還是搖人？

最后只是說道：“這既是復仇，也是磨練?！?

“不錯，這才是我嚴敖虎的徒弟?！?

嚴敖虎輕笑一聲，然后拿槍桿抽了一下程乾的背。

“那就接著練，想親手報仇，你這境界可差的遠。”

“……”

“……”

歲月如梭，時如鷹飛水澗，白馬過隙。

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一月的光景，這些時日程乾一直在練《血虎嘯竹》。

只見內院里程乾手持一桿白臘槍，全神貫注，舞得虎虎生風，攜風帶起積雪落葉，還真有幾分猛虎的意思。

“阿乾有點本事啊，師父的《血虎嘯林》這才傳你多久，就使得像模像樣了？”

聞言程乾才驚覺來了人，尋聲望去來者正是姜恒。

“適才入了神，倒沒注意姜師兄來了。”

“無妨無妨，今天給你送禮來了?！?

姜恒擺擺手，從背后拿出一個由布包裹的東西。

將布條拆開，露出了一柄長槍。

“接著！”

程乾接過丟來的長槍，入手感覺正好，細細觀摩。

白色的槍身約摸七尺三寸，槍頭九寸，是勾鎌槍樣式，銀亮槍頭上尖銳，其下部有側向突出之倒鉤，鉤尖內曲。

“長達八尺二寸，重達一千三百斤，槍尖乃寒玉鋼打造，槍身南邊落云椆料子，你要后面實力漲了，可以找我給它加點料增重?！?

程乾試著耍了個槍花，只覺得順手干練。

“如何，喜歡不？”

“謝過姜師兄，這長槍我太喜歡了?！?

說著，程乾當即準備演練一套《血虎嘯竹》。

槍本如龍，但槍法又行如虎意，長槍舞的在常人眼里不算好看，但讓入五關者來看，那是殺機四溢。

一套打完，長槍直直向前，此刻正好一片落葉脫樹，落在了槍芒之上。

正好切開。

程乾看著這新兵器，是越看越心生歡喜。

“喜歡吧？”

姜恒笑問。

“自然?！?

“那就去干活吧?！?

程乾微微一愣。

“干活？干什么活？”

程乾有些發懵，難不成收了這禮還要打工？

“咱這是個武館，底下收了一幫子學徒，那些學徒哪輪得到師父天天教，一般是我們幾個徒弟每天輪流代班，按理來說幾天前就該輪到你了，看你新來幫你省了一天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