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
哈恩躺倒在冰面上，手中的直刀“哐當”一聲撂下。
“這是什么鬼東西？”哈恩指著身前化作冰雕的狼問道，“我打它，它就變成水，它打我就變成冰，這怎么打？”
伯德笑意盈盈。
“我不是跟你講過戰士修煉的三重境界么？”
哈恩黝黑的眼珠映著漫天星光，興奮問：“這就是天地之勢？你是不是能成圣域了，伯德？”
“不，這不是天地之勢。”伯德解釋，“這是另一條路，是法則玄奧。等你成圣域之后也要開始參悟法則玄奧。”
哈恩若有所思。
“這只是皮毛，哈恩。但是，僅僅是皮毛也讓我實力大增。”伯德閃動著他那雙湖綠眸子，“元素造物，絕對能和九級戰士打的有來有回。而這樣的造物，我能釋放七八個。”
“那么多？！”哈恩記得，以前縱然有魔法杖來恢復魔法力，伯德也只能放三四次八級魔法。如今這魔法造物不僅實力增強，數量竟然還翻一倍？
“如果有魔晶石快速回復魔法力，能釋放的更多！”伯德信心滿滿。
夜深了，兩人在湖邊升起一堆篝火。
伯德取出昨天不長眼湊上來的七級地行龍兩條后腿，用幾根削去樹皮的光滑木棍串起，在上面抹上鹽粒。
哈恩跑到灌木叢里，拽幾根銀鈴草，在湖水里洗干凈，揉碎后撒到龍腿上。
紅彤彤火舌炙烤，響起“劈啪”聲。
“哈恩，你離八級戰士還有多遠？”伯德攥著一把小刀在龍腿上劃幾道深痕，問。
“快了。我現在都能跳三十米了。”
“那接下來，你不要用直刀了。”伯德翻手取出自己的黑色長棍，隔著火堆扔給哈恩，“用這個。你都快八級戰士，必須得嘗試進入掌控境界了。”
哈恩接過，雙手一沉。他放到一邊，撓撓頭。別看他長得壯，他卻最喜歡輕便的武器。
“伯德，那等到有魔獸的時候你再給我啊。”
“荒唐。每天趕路都拿著，就是要靠沉重的兵器鍛煉你的掌控力。”
肉香味彌漫開，哈恩趕忙撕下來一塊塞進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著，“明明是你說的輕武器也能領悟掌控。”
伯德也撕咬著烤肉，完全不在意哈恩的嘀咕。舉輕若重，和舉重若輕，本身是殊途同歸。從兩個方向共同感悟，會更輕松一點。
也就是此時感悟到水系法則的元素玄奧與冰之鋒利玄奧，伯德緊迫的心才放緩一些。
‘只是，’伯德一邊吃著，一邊皺起眉頭，‘似乎并不只有水系法則。’
他總覺得自己還參悟到一點空間方面的玄奧，但，水系似乎并沒有空間相關的玄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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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
哈恩用著長棍不斷劈斷攔路藤蔓。
伯德雙手抱在腦后，悠閑地跟著。這是給哈恩的特訓，專門鍛煉瞬間爆發力。
進入烏德森山脈快兩個月了，他們也終于要抵達第一個目標點——紹恩家族曾經設立的駐守站。
與外界斷了交流有兩個月，駐守站如今是什么情況，誰都不清楚。還是得小心一點。伯德想。
先吃個午飯，到晚上去探查一下吧。
“哈恩，打一只魔獸去，要肉質好的！”
“哦——”
哈恩答應著，拎起長棍跳到樹上，跑遠了。
伯德心念一動，一道熾熱的火環以他為中心舒展開，半徑不斷擴大。
雜亂的灌木、深厚的落葉迅速燃燒殆盡，潮濕的地面也迅速干化。樹木們被高溫碳化，坍倒一地。一片圓形的空地被拓展出來。
半空中突兀生成一大團水流，匯聚成一個猴子模樣。伯德對他命令道：“把這些木炭收集起來，挖出一個火塘。把這片地面清理干凈。”
水猴子勤勤懇懇開始忙碌。
不一會兒，枯葉被焚燒后的灰燼被水流盡數沾走，一片干燥的黃土地顯露出來。
火塘挖出來了。
伯德把臟兮兮的水猴子消散掉，大團大團的灰燼落到圈外的樹林里。接著，伯德又凝聚出來兩個冰椅。
他悠閑地往椅子上一靠，身體與冰塊接觸的地方緩緩融化，又緩緩凝固，形成一個完全貼合他身體曲線的躺椅。
伯德舒服地閉上眼，沉浸到法則領悟中去。
哈恩回來了。
伯德躺在躺椅上，伸手一指，大團大團的水流出現，配合著哈恩沖洗這一只角風鹿。
烤制、分食。
濃郁的香味傳播極遠。
吸引來一串腳步聲。
伯德朝哈恩低聲說兩句，空間戒指收起烤肉，兩人立刻飛竄起身，離開這一處空地。
在一片濃密的灌木叢里，伯德悄無聲息地在兩人身上裹一層水流，以達到更好的隱匿效果。
他們盯著來處，聲音漸大了。
“有人嗎——”一道身影從林間鉆進那一圈空地，奇怪地掃視一圈，“沒人？”
他走到火塘處，還在劈啪作響的木炭向他昭示出什么。
他轉轉身，對著茂密的樹林大喊：
“喂——這位兄弟——我是紹恩家族的人——我沒有惡意——！”
聲音在林間傳遞，驚起一片飛鳥。
沒人出現。
他無奈嘆一口氣，又喊道：“兄弟——幫我向你遇到的其他紹恩家族的人傳個話——仇人已經被趕跑了——！”
說完，他離開了這里，往更深處走去。
“伯德，你覺得他說的可信嗎？”
哈恩湊過來小聲嘀咕。
“不知道。”伯德也在疑惑，“看他的樣子倒不像在騙人。不過——”
伯德下定決心，“為了穩妥一點，還是晚上偷摸去探查吧。”
哈恩也點頭同意。
兩人悄無聲息地離去。
在一片高大的杉樹林里，伯德和哈恩爬到六十多米高的樹冠層，在茂密的枝葉中隱藏身形，靜靜等待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