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高矮胖瘦分明不同，可卻都長了一張蒼白、松弛、浮腫的臉，雖然還達不到“白臉”的那種程度，卻也讓程淵很難分辨。

“教友好運道！”站在中間的門徒看上去地位較高，第一個開口寒暄，“第一天來就能抓到一只香肉怪。”

程淵警惕地一抱拳：“三位是？”

三人以左右中的順序自報姓名：

“秦盅。”

“鬼旭。”

“馬菓塍。”

程淵禮貌性地回應：“在下程淵，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

三人露出笑臉，還是以左右中的順序說話：

“程淵？”

“好名字，”

“久仰久仰。”

“三位怕不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名字，哪來的久仰？”程淵不耐煩地說，“有何貴干？直說就好。”

“痛快！”

“豪邁！”

“那我就說了。”站在中間的馬菓塍看上去地位最高，“我三人代表彭，”

秦盅道：“馬，”

鬼旭道：“楊。”

“三位執事。”最后還是馬菓塍說話，“誠邀道友加入教門漏金池分壇。”

程淵心中嗤笑：“一群流放，居然在總壇地下的苦牢里裝模作樣地成立了分壇，真是搞笑。”

他便問：“分壇？不知誰是香主啊？”

“香主必須得是先天高人，還無人達到此境界。”馬菓塍道，“目前分壇的運轉是彭，”

“馬！”

“楊！”

“三位執事共同管理。這也是符合教門‘香主不在，執事共議’的規矩的。”

“苦牢里還講地上的規矩？”程淵心中直翻白眼，面上卻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戲謔三人道：

“有道理！不過教門規定分壇有義務幫助外來門徒，最高可留駐三月，并代發月例。”說到這里他不禁笑了，“我出竅中期修為，每月三十符錢，誰給？”

三人還是第一見到這么回應的門徒，頓時就傻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了半天，才又由馬菓塍開口：“這個，這個月俸可以有，只要你加入分壇.......”

“這話就不對了。”程淵笑道，“教門規定，那三個月的符錢是代發的，不必加入分壇。你先發給我，然后再找總壇要就是了。”

這下真繃不住了，馬菓塍苦笑道：“這個真做不到......兄弟別開玩笑了。”

程淵也不逗他了：“不知道加入分壇有什么義務？”

他先問義務，其實就是看不上“分壇”所謂的好處。

有靈煙盤，他用不著任何人幫忙就能搞到足夠的金液。

秦盅和鬼旭兩人不假思索地率先開口：

“集體行動，服從指揮。”

“每三天上交金液一滴。”

馬菓塍嫌棄地看了看他倆，顯然埋怨這倆人漂亮話都不會說。

這么說肯定要把人嚇跑啊。

他連忙找補道：“三位執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跟著他們集體行動，服從指揮更安全，效率高。至于每三天拿一滴金液，是一種保險，若有教友收獲不足，可以相互調配。”

程淵心中冷笑，任他說的天花亂墜，也離不開控制、壓榨兩個字。

其實每三天上交一滴金液也就算了，程淵有靈煙盤，找起來不難。

關鍵是那勞什子集體行動，服從指揮，那是程淵不能接受的。

因為會影響程淵使用靈煙盤。

程淵并不想撕破臉，畢竟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他也不過是出竅中期修為而已，沒必要和人家偌大的組織爭斗。

于是他便問：“我這人散漫慣了，加入分壇可以，三天一金液也可以考慮，但集體行動，服從指揮就算了如何？”

此言一出，秦盅和鬼旭頓時大怒。

“什么？”

“你敢！”

“不是，”馬菓塍用刀子一樣的眼神剜了兩人一眼，“我們不是強制教友集體行動，只此地危機重重，那些俘虜人數眾多，對我等惡意極深，我只有抱團取暖才有一線生機。”

“剛剛說的是我的底線，若是貴組織不同意，那便是沒緣分。”程淵淡淡道，“再說三位也不一定有權做主，不妨轉達我的意見，請三位執事定奪。”

“放肆！”

“找死！”

秦盅和鬼旭明顯比馬菓塍急躁太多，一聽程淵說他們做不了主，頓時就惱了。

當然。也可能是馬菓塍放縱，總之二人居然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一個一拍后腦，吐出一個一團紅白相間的肉瘤；一個十指連彈，射出數道白色流光，直取程淵腦袋。

兩人明顯合作嫻熟，配合默契，幾乎同時出手不說，肉瘤居中主攻，白光環繞封鎖程淵躲避空間，可惜并沒有什么卵用。

程淵放出唐皮盾，輕而易舉地擋下了這倆人的進攻。

“唐皮盾！”馬菓塍一眼就認出了這件法器，連忙攔下秦盅和鬼旭，“無唇首座的法器怎么會在你這里？”

“他給的。”

“不可能！他都能把此寶給你了，為什么還會讓你淪落到漏金池？”

程淵給了他一個反問：“這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嗎？”

思慮再三，馬菓塍沒有再說下去，也攔住了身邊兩個傻子，向程淵一拱手：“此事是我們冒昧了，老弟的意見我們會轉達的。走。”

雖然程淵對剛剛被攻擊很不爽，但還是按捺下了出手的念頭。

一是沒必要，馬菓塍也沒把話說死。

二是他總覺得這幾個人很不對勁.......

對程淵來說，如果不能，或者不至于不留活口，那就沒必要出手。

眼見三人消失在視線中，徑自回轉洞府，研究香肉怪去了。

而馬菓塍等三人，卻一路來到了洞窟邊緣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

這里用碎石壘成一圈矮墻，像個土圍子，墻內有高聳的瞭望塔和一些低矮石屋，一些門徒或是站崗，或是休息，倒像個村子。

土圍子的盡頭，靠近洞窟墻壁的地方并列著三座牢房，分別是天字一二三號，雖然門戶緊閉，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敢于停留。

這里就是所謂的“漏金池分壇”的所在。

而那天字一二三號洞府。自然就是“分壇”三位管事執事的住處了。

三人一靠近洞府，一個尖細的聲音就從其中一扇門后響了起來：“那個新人姓甚名誰，的態度如何？”

“回彭執事的話，他說他叫程淵。”馬菓塍的胸口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恢復如初，“對我們的態度不太好。”

“很狂妄嘛。”

“他有狂妄的資本，無唇首座的唐皮盾在他手中。”

“唐皮盾？”彭執事明顯鄭重起來，“程淵，沒聽說過啊，你們把黃胖子叫來，他做過同德堂管事，人脈廣闊，應該知道這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