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清晨的驕陽升起，照射在太原軍營帳內。

不少士兵頂著熊貓眼從營帳出來，連連打著呵欠。

昨晚知道今天要和突厥騎兵開戰，許多士兵都睡著覺。

突厥騎兵的強大深入人心，朝廷忌憚突厥，至今未有一場勝利，各地起義軍也投靠他們，當作是靠山。

而他們，卻要和突厥騎兵開戰......想想，就覺得是送死。

李世民從營帳走出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士兵們的士氣不佳，沒說什么。

戰前動員什么的，其實并不是每場戰爭開始前都需要，比如午時的這一場就不需要。

無論為將者說得有多么天花亂墜，突厥騎兵天下無敵早已經深入人心，只有一場大勝才能讓他們提高士氣。

好在，李世民也暫時用不上他們。

接下來的戰爭，是騎兵的戰爭，和步兵無關。

而騎兵早就被李世民安排去清繳其他突厥參與士兵。

想來是很順利的，自然而然也就提高了士氣，不再那么畏懼突厥騎兵。

剩下自己這邊就五百騎兵，估計也是感受到馬蹄鐵的特殊之處，相信和其他步兵不同感受。

那么，在有一場勝利之后，步兵們就會認為突厥其實也不是戰無不勝的，就能發揮他們接下來的用處。

臨近中午。

善陽城外突厥騎兵匯聚。

黑壓壓的一片，善陽城內觀戰的王仁恭和劉武周等人皆是被嚇得不輕。

那數量，估計有一萬吧？

馬邑數縣都被攻破，就剩下善陽城了。

這么多騎兵進攻，怕是堅守不了多久就會城破人亡。

在城中無數人的期待中，李世民率領三千騎兵和七千步兵從另一方緩緩而來。

烈日下，這片平地煙塵滾滾，眾人仿佛心頭壓著巨石，呼吸不順。

突厥這邊。

浮屠公主和阿史那由羅在前。

他們號稱一萬騎兵，但其實總數不過是八千而已。

“公主，我們還有一千多騎兵沒有趕來，我擔心出了意外，不如決戰延后？”

阿史那由羅是個謹慎的將軍。

昨天聽浮屠公主的，將在外的騎兵都招呼。

但有幾個地方的騎兵卻沒有消息，連回信都沒有。

如此奇怪的事令他心生疑惑，覺得延后決戰更加合適。

“能有什么意外？”

浮屠公主淡然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無用！”

漢人狡詐，喜歡用謀略打仗。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狡詐的謀略也沒用。

浮屠公主對自己有信心，準確來說，對突厥騎兵有信心：“挑選三千精兵，我要與李世民正面決戰，徹底碾壓他，為哥舒嘉悅報仇！”

她得到情報，李世民的騎兵只有三千。

那么，她就用三千與李世民決戰，徹底碾壓對方。

突厥騎兵天下無敵，是基于同等數量下，碾壓周邊所有國家。

阿史那由羅想了想，也沒想出漢人能有什么戰略與突厥騎兵正面相爭。

至于善陽城的軍隊，剩下的騎兵就是等他們的，只要他們敢出來，善陽城就會換主。

浮屠公主見到李世民就提出次日決一死戰，看似魯莽，但實際上也是提前攻下馬邑郡，搶些過冬的物資。

沒多時，浮屠公主就率領三千騎兵出列。

李世民那邊早有部署，步兵遠遠就停下，只有騎兵緩緩上前。

他左右兩邊是柴邵、劉弘基、長孫順德、韓世赫......除了韓世赫，其余三位校尉戰意濃烈。

“可記得我剛才的部署？”

李世民淡淡道。

“將軍放心！”

柴邵四人齊齊回應。

“名揚天下的機會來了。”

李世民舉著方天畫戟，指著突厥騎兵方向：“殺！”

“殺！”

騎兵出動，地動山搖。

浩瀚的煙塵升起，三千騎兵緩緩散開，宛如一把尖刀出鞘。

“勇士們，展示我們強大的時候來了！”

浮屠公主一把紅纓槍，同樣指著李世民的方向：“殺！”

“殺！”

突厥騎兵出動，同樣是震撼驚人。

善陽城上的王仁恭等人看著，心提到嗓子邊，緊張得忘記呼吸。

李世民身先士卒，一馬當先，沖入戰場后，方天畫戟綻放出屬于它的寒光。

他大開大合，所過之處不是人頭飛起，就是殘肢斷臂跌落，鮮血是樂章的音符。

寒光所過，人如西瓜，招招爆紅，瞬間就將突厥騎兵沖開防線，殺入腹部。

“殺了他！”

浮屠公主遠遠望著李世民。

那如魔神一樣的殺戮令她顫栗，但更激起她的野望。

她紅纓槍挑了一名太原騎兵，就指著李世民的方向，順勢殺過去。

別看她一介女身，手中紅纓槍舞得虎虎生威，普通騎兵竟然抵不過她一合之力。

不過相比于李世民來說，還是差得遠。

李世民注意到浮屠公主，但卻沒有主動湊近。

而是按照原計劃，跨坐白馬，雙手握緊方天畫戟，一往無前。

“殺！”

一招將擋在前面的突厥騎兵劈成兩半后，李世民繼續往前沖。

在他的帶領下，數十騎兵從頭貫穿三千突厥騎兵，又往回殺回去，如有無敵之勢。

“那身穿黃金甲的騎兵是誰？是不是李世民？”

遠遠望著的阿史那由羅低聲詢問。

不過才開戰，太原騎兵就展現出他們的強勢。

本應該是他們突厥騎兵碾壓的局面卻沒有看到，反而有不敵之勢？

“應該是。”

旁邊有人回應：“他們騎兵看著好像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都要強，要不要支援？”

“要不要支援？”阿史那由羅喃喃，望了眼大門緊閉的善陽城，又望了更加遠的太原步兵。

他們都還沒有支援，號稱騎兵天下無敵的突厥反而先支援了？

“再等等。”

阿史那由羅暫時按下想法。

他心中安慰自己：突厥騎兵是天下最強的騎兵。

李世民再次重回戰場后，依舊是無敵之姿，手中方天畫戟殺人如切菜瓜。

偌大的戰場，只有李世民殺人，而沒有別人來殺他，因為還沒有近身，就被斬落馬下。

尸橫遍野，慘絕聲被喊殺聲覆蓋。

幾度廝殺，李世民再次發現浮屠公主。

她的戰衣被鮮血覆蓋，如一尊女修羅般可怕。

李世民朝她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