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地是李世民近期選出來的,不花一分錢。
如今天下大亂,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死去,各地都有相應(yīng)政策擴(kuò)增人口。
生育是生不了那么快的,故而收攏叛軍、安置投軍家屬等等,都開出了優(yōu)惠政策。
太原郡也有相關(guān)政策,加上李世民的身份,要一塊荒蕪的地自己開荒、修建房屋,李淵等人都支持。
雖然王威和高雅君當(dāng)時頗有微詞,想要收些錢,但被李淵壓了回去,這么一塊有兩個晉陽宮還大的地是李世民的了。
“既然你們在軍營里待著擔(dān)心我騙你們,那從今日開始,你們就掘地開荒!”
李世民掃了他們一眼,命人去準(zhǔn)備鋤具。
這么一大片荒地請人干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不如直接讓他們干。
“末將聽令!”
張三激動回應(yīng),其余將士也跟著回應(yīng)。
剛才的委屈和憤怒早已經(jīng)不見,滿目希望之火。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世民冷眼掃向他們:“你們在軍營鬧事,壞了規(guī)矩,從即日起該地工程完期每日只能吃一頓!”
八百將士出現(xiàn)微微騷亂,很快就齊聲應(yīng)是。
李世民又望向張三五人:“你們五人身為校尉,約束無力,鞭笞二十,再有下次革為步卒。”
張三五人臉色一變,硬著脖子應(yīng)是。
現(xiàn)場當(dāng)即有人行刑,張三五人被拔掉上衣,二十鞭下去,整個后背都是血淋淋的。
他們五人也是硬氣,愣是哼都沒哼一聲,行完刑還大聲感謝李世民手下留情,不愧是被選出來的代表。
沒多時,有人送來鋤具、柴刀等等。
八百玄甲軍開始干活,鋤地的鋤地、砍木的砍木,清理垃圾的清理垃圾......
李世民將張三五人喊出來,又是了解些情況,這才離開去晉陽縣衙。
正好遇到長孫無忌從縣衙出來,告知劉文靜答應(yīng)兩天后結(jié)賬。
李世民聽完說道:“隨我再去見一見晉陽令。”
“啊?二郎?還親自多跑一趟?”
劉文靜驚訝望了眼旁邊長孫無忌。
他以為李世民是因為催軍酒錢特意跑一趟。
“是另外的事。”鄭耀東問道:“送去軍營的酒水是不是一個叫劉主事的人?”
劉文靜愣了下:“是吧,怎么了?”
運(yùn)輸酒水的事太小了,他幾乎沒怎么關(guān)注過。
李世民將碎布掏出:“前不久軍營發(fā)生沖突,起因是因為酒水里有這些碎布。”
“我斷然不可能在自家酒水放這些碎布,那這位劉主事就可能是知情者,甚至是參與者,我想見見他。”
劉文靜望著碎布上的繡字,臉色變得嚴(yán)肅:“你稍坐片刻,我這就讓人去調(diào)查,并將人喊來。”
李世民頷首,也表示感謝,小聲和交代幾句,便留在辦公處等他。
一炷香左右,劉文靜回來,臉色更加嚴(yán)肅了:“人帶來了,在外面,但有件事得提前告知你。”
“這位劉主事叫劉承意,乃是天山先生的學(xué)生,他在縣衙的活是一位縣尉安排的,那位縣尉是太原王氏的人。”
“還有一點你可能不知,之前提供士兵酒水的供應(yīng)也是天山先生的太原王氏......我之前也知曉,但看不爽他們太原王氏,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太原王氏在太原就跟是土皇帝一樣,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和關(guān)系。
李淵沒來之前,太原郡都是太原王氏說了算,他劉文靜晉陽令一職和擺設(shè)沒什么關(guān)系。
故而李淵等人就任留守之后,他積極配合,也得到李淵等人的支持,這才逐漸轉(zhuǎn)到前臺,掌握晉陽令之權(quán)。
于是李世民找他用秦酒替換當(dāng)前軍用酒之后,他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下來,壓一壓他們太原王氏的威風(fēng)。
“謝謝提醒。”
李世民聞言深深望了眼劉文靜,讓他請劉主事進(jìn)來。
劉主事進(jìn)來后朝李世民作揖:“李將軍,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世民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勞請劉主事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主事上前,望著桌面上的碎布,片刻后才疑惑道:“李將軍想問什么,我怎么看得一頭霧水?”
他又望向劉文靜,但劉文靜卻沒有理會他。
李世民繼續(xù)道:“這些碎布在你今日運(yùn)去的酒水里面的。”
劉主事嚇了一跳,后退兩步:“那也不關(guān)我的事啊,說不定本來就在酒水里的。”
李世民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我自己釀的酒水里放這些碎布冤枉我自己?”
劉主事笑了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免會有些奇奇怪怪的人。”
長孫無忌頓時露出怒容:“好大的狗膽,敢含沙射影!”
“不得無禮。”李世民阻止長孫無忌,笑道:“我也沒說和你有關(guān),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情?”
劉主事松了口氣,搖搖頭道:“不知情。”
李世民望著他道:“既然不知情,為何你當(dāng)時特意詢問玄甲軍是哪支隊伍,又特意送過去?”
劉主事笑道:“聽說玄甲軍是群寧死不降的桀驁之徒,我好奇詢問一句,又剛好得知他們不在,好心送過去,沒問題吧?”
解釋得很到位,天衣無縫。
李世民接著問道:“那你又怎么解釋為何你送去的那兩車酒水有碎布在里面,而其他二十多車的酒水都沒有?”
劉主事雙手一攤,無奈道:“巧合啊,它就有這么巧,我能有什么辦法?”
“巧合是吧?”
李世民淡然一笑:“你剛才為何說本來就是在酒水里,為何不是說可能是其他工人塞進(jìn)去?”
劉主事頓了頓,想了想道:“我,我剛才脫口而出的,現(xiàn)在想了想,也可能是那些工人塞進(jìn)去。”
劉文靜這時道:“不能吧,酒水存放在倉庫里,鑰匙就在你手里,工人定不可能提前塞進(jìn)去,運(yùn)輸?shù)臅r候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看到......我讓人去確認(rèn)一下。”
劉主事當(dāng)即道:“大人,鑰匙不止我一個人有啊,王縣尉他們也有。”
劉文靜淡淡道:“你說的也是。”
劉主事似乎松了口氣,訕訕笑了笑。
李世民沉默片刻,問道:“劉主事,你說為什么有人會塞這些碎片進(jìn)酒水里?”
“我哪能知道。”劉主事?lián)u搖頭道:“可能是為了冤枉你吧。”
李世民點點頭:“好了,謝謝劉主事配合,我問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劉主事點點頭,作揖退下。
等人離開片刻,長孫無忌立即道:“這個巧合那個巧合,二郎,劉主事嫌疑最大!”
李世民頷首:“我知道,我已經(jīng)讓韓校尉去搜查碎布的其他部分,而且有了眉目。”
走出縣令辦公處的劉主事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旁邊停留會兒,聽到李世民的話后,他臉色大變離去。
這時,長孫無忌輕手輕腳來到門口望了望:“人走了。”
李世民頷首,起身道:“跟上。”
劉文靜站了起身:“二郎,劉承意的背后可能是天山先生。”
李世民眉頭一挑:“天山先生又如何?惹惱了我太原王氏也連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