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工(4k)
- 蕩魔百年,我成了人間至尊
- 江湖背刀客
- 4155字
- 2024-12-30 23:56:38
青丘尊者立在臺上。
傳音入耳,聲音軟噥,好似有情人于耳邊吹風:
“我妖族橫壓萬界,這人族卻也只是我族口糧,飽腹之物。有鯤鵬大妖,一口氣吞噬一州之人,也只夠塞牙……”
一眾歲小精怪,都圍著青石臺,有的腆著臉仔細聽著,臉上得意洋洋。
我等皆為妖族,榮辱與焉。
秦觀二人隱蔽趴著,氣息融合,豎起耳朵。
“尊者…既然我妖族如此強大,為何現在我等一遇人族,便會扒皮抽筋,淪為口腹?”盤著的蟒蛇,有些靈智,吐著信子,發出疑問。
周圍微微年長一些的妖物,都是頻頻點頭,看向尊者。
它們活得久,不像小妖,呵護之下,或許都不曾見過山外。可這群老妖不傻,知曉情況完全不同。
妖族自中古落寞,人皇統天。
“我有一姐妹,第一次下山游玩,便遇到一無發之人,使用神通,將其鎮壓在佛塔之下,這人還說,要煉萬妖,塑金身……”
蟒蛇泣淚。
秦觀面色古怪,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這無發之人,是否念誦大威天龍?
“誒,秦追風,你說這僧人是誰?還真是大宏愿,欲要煉萬妖。左焱低聲笑道:“我對禿驢的印象有些改觀了。”
“繼續聽下去。”
青丘尊者,搖了搖銅鈴。
一時之間,響聲傳遍山谷,這聲音像是有股魔性,能讓人心神靜寂下來。
“唉……果真如妖圣所言。”傾城狐妖嘆氣,眼眸狹長勾人,卻突出冷冽的光:“妖圣有言,遇僧皆殺。”
“殺”字落下,語氣冰冷,如同寒冬臘月刺骨,仿佛跨過時間長河。
左焱不經意間打了個寒顫,偏頭問道:“秦追風,這妖圣箴言,真有這一說么?”
秦觀搖了搖頭:“不曾聽聞,但這西方佛陀,確實有些難言……”
像是勸人向善,自身殺生無數;像是勸人戒葷,自身又說酒肉穿腸過。
簡而言之,雙標。
“是啊,妖圣說得好,俺們看,不光是和尚,人族都不曾有好東西。”有只妖熊捶胸頓足,顯得格外氣憤。
毛皮發黑,但卻透著棕色。
它這一煽動,登時便如火略過,許多精怪妖物,都是紛紛附和。
它們呲著大牙,舉著骨棒:
“殺下山頭,將村落屠戮殆盡。”
“搶田地,吃人肉。”
……
“你看我說的,這熊羆精的兄弟,都是這般看待人族的,這些妖物,指定沒少吃人。”左焱沒控制住情緒,憤憤罵道。
秦觀不語,也是悄然握緊刀柄,目光盯著幾個起哄的妖物,暗暗記下。
此番看來,群眾之中,定是有“大惡”之妖,它們本身就帶著血性,再一煽動,可不得了。
青丘尊者見狀,露出一抹笑意。
真是狡黠的狐貍。
“諸位,我可帶爾等回我青丘,在那里接受訓練,編入妖隊,待來日時機成熟,殺出秘境,占州為王。”
它搖了搖銅鈴,微笑說道。
鈴音傳出,魔音貫耳,像是要直刺靈魂深處。
大多精怪,眼神通紅,妖氣像是讓人調動起來,濃重如墨。
“不對,這銅鈴有問題!”秦觀立時警覺,而后說道:“我曾聽聞,青丘族人,都有一寶,搖鈴攝魂,蠱惑人心。”
左焱聞言大驚,忙抬起雙手,欲睹住雙耳。
“無用,這是針對心神的。”秦觀握刀:“左焱兄,驚雷炸響之際,你便速速出手,我對付尊者,你為輔,若有小妖支援,立斬!”
不等左焱回復。
“鏘!轟隆!”
青圖刀已然出鞘,陣陣紫雷之音,炸響在山谷之中,惹得回音蕩漾。
那些精怪登時像是讓錘頭砸腦,小妖如作鳥獸散,逃竄而出。
有些洗腦過深的,不曾逃離的,便與左焱纏斗起來。
“該死,為何攪我開智?”青丘尊者仰起鵝頸,看向雷聲來源,瞪著美眸。
她方才不曾感知到,來人有斂息之術。
秦觀縱身躍下:“某聞尊者開妖智,今日一見,著實令某大失所望。”
“你這人好生無理,我為妖開智,你這人族來湊甚么熱鬧。”青丘尊者冷冷笑道。
“秦某不請自來,雖是無理。但尊者,汝在我大齊境內,煽動精怪,傷我百姓。”
秦觀提刀直指青丘狐女:“敢問尊者,有幾尾可試秦某之刀?”
涼州是大齊國土,這些妖物山精,一花一木,平民百姓,都歸有國法歸置。
而青丘尊者,著實觸犯了龍須。
在這大齊,有幾樣東西是碰不得的。
尤其是造反叛亂。碰了就得格殺,滅九族滿門,雞蛋全都搖散黃,蚯蚓豎著劈兩半,飛禽走獸毛扒光。
這青丘尊者,氣的腮幫鼓起,語氣帶著厭惡:“你這人話術這般熟悉,可是在六扇門當差打雜。”
“尊者無需掛礙!”秦觀甩了甩刀花,輕聲笑道:“雪狐皮,好東西,我等最擅扒皮抽筋。”
“即是如此,便是無需多言,本小姐,今日要將你這人族身首異處。”
青丘狐女瞳孔豎起,溢出絲絲血氣,臉龐上冒著白狐毛發,透著野性美感。
身后,三根純白狐尾甩著。
山間風冷,黃鶯深樹鳴。瀑布淌下,仿若拍岸春雷。
青丘尊者先發制人,一身妖氣沖霄。
先前逃竄而出,跑路的小妖,見這情況,紛紛高聲呼喊:“尊者威武,妖圣附體。”
“他娘的,都給老子滾開。”左焱沖殺完一波妖物,轉身又沖進妖群,黑袍上滿是紅血。
只是不知,是來自妖物,還是來源自身。
青丘尊者,與秦觀氣機牽引。
一身氣血分明。相當于碎裂三重血枷,而妖族往往體魄駭人,猶以煉體為主。
青丘狐族,雖中玄關神魂修行,但這煉體,肯定也沒落下。
一根白狐尾,搖晃之間,便直直朝著秦觀刺來。狐尾極快,留下白色殘影。
“來的好!”秦觀豪氣大笑,當即單手持刀,迎著狐尾飛奔而去。
“刀化樊籠!”
隨著話音落下,周圍空氣宛如凝固,似有一座牢籠顯世,禁天!囚地!
狐尾受此影響,速度登時慢下。在秦觀眼中,猶如凝滯的慢動作。
一人一狐,相距百步之遙。
秦觀飛奔而至,微微偏轉頭部,躲過狐尾,猛地雙手持刀,向著少女立劈而下。
青丘尊者見狀,豎瞳閃過一抹粉霞。
秦觀動作停住,眼神流露出迷離之情。
他仿佛在婚房之中,目前少女衣衫半解,躺于木床,她玉指瑩白,撥動紅唇,嬌聲喘息。
這世間的最為美妙,便是陰陽相合。
木然向前,就要觸碰到少女賽雪肌膚。
卻有一尊大佛突兀顯化,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視野遍及之處,菩提樹海簌簌。
二人已是相距幾步,這狐女笑靨如花,看著持刀之人向她走來:“呵呵,敢惹本小姐,受死吧!”
又是一根狐尾甩出。
“當啷!”
火花濺起,已至面門的狐尾,停在寸尺距離,再無法前進,只因,這瀝青色的刀身。
“不可能!”少女驚呼出聲:“怎么會有人族,抵擋的住我的媚術。”
“好險。”
秦觀暗驚,他意志堅定,也是差點著道。若非這金身大佛,向手腕看去,菩提佛串,不知何時碎了一顆。
青丘尊者氣急,兩只狐尾又蹭蹭后至,撞擊在刀身之上。
秦觀臟腑嗡鳴,抬手一抹刀身:“雷來!”
紫蛇仰頭,發出一聲低吼,紫雷迸發,隨指尖舞動,有毀天滅世,萬古皆殤之感。
四下里的精怪,與左焱纏斗的精怪,紛紛只覺神魂皆顫,更有膽小妖物,嚇得膽汁欲裂,口吐白漿。
“滋啦!”
相觸之下,青丘尊者的狐尾冒起黑煙,本來純白無暇的三尾,如今卻是黢黑,像是烤熟一般,散發陣陣肉香。
紫雷激蕩,雷鳴電閃,身周方圓十丈,余波所掠,密林盡數催折,橫飛出去。
這青丘尊者非是鬼魂邪祟,這狐尾也是其血肉凝煉,觸電之下,竟是烤熟了……
“啊……”青丘尊者忙撤回狐尾,發出凄厲尖叫:“你這混蛋壞人,賠我媽生狐尾。”
這狐女尊者,恢復原態,白毛隱去,俏臉紅潤,竟是蹲坐在地,抽泣哽咽。
“嗚嗚~我不和你打啦。”
這方才大妖一般的青丘尊者,此刻竟是如同鄰家少女,著實有些……
秦觀何時見過這種情形,手中青圖懸于空中,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
青丘狐哭的花枝亂顫,一個勁的摸著已經烤熟的狐尾,傷心到極點。
這時,若是在市井之中,秦觀估摸早就渾身蛋液青菜了,基于這少女的美貌,興許還能喜提牢飯。
“尊者,莫要哭了,秦某無意為之,實在是尊者不該如此,犯我大齊律令。”
秦觀輕聲說道,五指有力依舊握著青圖。
“本小姐,犯何律令?我為小妖開智,可曾有錯,你怎地這般粗魯。”青丘尊者摸了摸淚,眼睛紅了一圈,懊惱發問。
秦觀出口呵斥:“妄言!你教唆群妖,引攝魂鈴煽動情緒,這豈能叫開智?分明乃造反之事。”
青丘尊者聞言,轉過頭去:
“你們人族端的可惡,我教它們如此,是要將它們帶入秘境,好……”
“好什么?好來日侵犯我大齊疆域么?”秦觀打斷話頭,反問道。
山中天氣易變,本身大放清光的天際,卻是暗沉下來,下起毛毛細雨,密林水霧升騰。
秦觀將刀插在地上,也蹲坐在地。
“秦某素知,人族與妖族世仇恩怨,非可化解,但百姓何辜?你襲殺沙河村,死傷數人,偷其牛羊,他們如何熬過嚴冬。”
青丘尊者沉默良久:“他們該殺,雖說打獵無可厚非,但他們狩獵之后,卻也虐殺精怪。”
“這般行為,人性險惡之輩,自有六扇門懲處,你等擅自襲殺,吃人,敢說不曾有私心?”秦觀高聲道。
青丘尊者吶吶無言。
而后扭過頭,嬌憨哼道:“本小姐沒吃。”
只是狐耳收縮,染上薄薄粉邊。
“你有少女心性,貪玩不明,秦某不愿為難你,自行回秘境罷。萬物皆有靈,可吃人之妖,秦某必不能放過。”
秦觀收刀歸鞘,邁步走向密林深處。
這少女從小長于妖族,但心性不壞。他非是弒殺之人,即是不曾吃人,便放其一馬。
青丘尊者緩緩起身,望著前方背影,美眸流轉:“告訴本小姐,你叫何名?”
秦觀只是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興許下次相遇,是敵非友……
青丘尊者氣的跺了跺腳,從懷中拿出藥液,對著狐尾涂抹著。片刻后,便又恢復白玉無暇。
她紅唇嘟起,磨了磨小牙:“竟然連媚術都不管用,還這么欺負本小姐,我記住你了。”
說罷,朝著秦觀背影揮了揮粉拳。
青丘尊者走向青石臺,將美腿盤起,粉唇蠕動,念誦著妖咒。
突地,青石臺大放清光,一道光柱顯現,將狐女籠罩其中。她最后遙望了眼密林,化作流光。
青石臺也隨后消失。
……
左焱在密林中奔逃著,面上帶血,鬢發散亂。身上的黑袍,都讓利爪劃爛,露出精壯的筋肉。
其身后,蟒蛇精和惡狼對其窮追不舍,二者的妖瞳之中,皆是充斥著邪性。
一左一右,包抄著左焱。
“他娘的,這兩個玩意兒,準吃過人。”
他穿梭在密林中,來回繞彎,可始終未曾甩掉二獸,如今,體力卻是漸漸不支。
先前對付妖物,就這兩獸難纏,窮追猛打,對其氣血貪欲極深。
左焱換氣之間,動作稍有停滯。
蟒蛇精眼眶猩紅,瞅準間隙,“嘶”的一聲沖殺而去,蛇口大張,毒牙尖銳。
身側,狼妖狡猾,駐足原地。
它白皮黑腹,搖著尾巴,嘴角滴下黏液,似乎在等蟒蛇殺完,它也分杯羹。
左焱提著劍,力竭之下,氣血再也翻騰不起浪花,眼神通紅。
他來這山中,跟隨秦追風,無悔。
只恨,恐再不能和其把酒言歡。
“北斗七轉!”
正欲殊死一搏,左焱身前,頓時出現一人,黑袍烈烈,皂紋靴滿是塵泥。
手中長刀所向,橫切而去,刀光驚鴻!
蟒蛇精仍舊處在沖擊狀態,在半空中登時分為兩截,噴出泊泊血漿。
秦觀立時消失,如鬼魅般現身在狼妖背上。
只見,他左掌覆蓋在狼頭上,又化成拳頭錘擊下敲,右手持刀劈過,生生將狼頭鋸下!
“呼……左焱兄,我來的正巧。”這人笑著說道,將刀收回鞘中。
瞬息之間,狼怪蛇精,都已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