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說事，不為難的話，林諾不喜歡掃興。

可你猜我猜這種把戲，林諾同樣不喜歡。

向函芝興致勃勃想玩個小游戲，沒想到林諾壓根不買賬。

一句淡淡的“不猜”，直接給她澆了一盆冷水。

至于是誰來了，這還用猜嗎？

能讓向函芝突然在林諾面前抬起頭來，無非是她背后的大佬徐靜雷出現。

“我告訴你，等姐來了，等姐來了……”向函芝一時語塞，發現根本沒想好說什么。

或者說，她沒有能夠拿捏林諾的地方。

徐靜雷來了又能拿林諾怎么辦呢？

林諾只是不愿意和她“做美容”。

她是“京圈公主”，不是女兒國國王，還能不讓林諾“兩眼空空”？

只能說黃鼠狼生鼬子，一代不如一代。

京圈的沒落和“接班人”們的無能不無關系。

“長點心吧！”

林諾嘲諷一句，自顧自研究下一場戲去了。

向函芝這種水準，連對手都算不上，懶得和她較真。

沒過多久，徐靜雷果然出現在拍攝現場。

林諾正在和另外一名演員走戲，沒搭理她。

等到臺詞對完，揚了揚下巴，抬起兩根手指比畫一下，算是打招呼。

向函芝自從徐靜雷出現，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看到林諾如此敷衍的打招呼方式，小嘴叭叭地在徐靜雷耳邊嘟囔起來。

等到兩人來到林諾身邊，更是傲氣抬著頭，想看看老板怎么給她出頭的。

徐靜雷近前，主動伸出手，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不好意思，徐總！情緒到了，只能先把戲對完！”

林諾伸出手，云淡風輕解釋一句。

“你學學人家，演戲就專心演戲，心無旁騖。”

徐靜雷同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反而批了向函芝兩句。

向函芝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大寫的問號。

你是老板，是前輩，憑什么對他這么客氣！

林諾好像看透了她的表情，無奈地笑了笑。

這就是正常的打招呼！

只是向函芝先入為主，自行代入這些長幼有別、輩分高低的觀念，才會覺得奇怪。

難道林諾非得離得老遠迎上去，請個安？

三人坐下聊天，林諾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工作人員過來招呼。

這架勢誰看了都得懷疑，到底誰才是老板。

“徐總，喝點啥？”

“水！”

徐靜雷愣了一下才說話，表情稍稍有些蒙。

她選擇林諾的時候就考察過，知道以向函芝的腦子，絕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沒想到不僅是女主，整個劇組都有一種被林諾收入麾下的感覺。

“徐總，今天是來視察拍攝情況的？”林諾率先開口。

“談不上，順道過來看看。”

“好著呢！”林諾點點頭，一副揮斥方遒的派頭，“拍攝進度比計劃快，再有十來天可以離島了。”

島上的戲份是大頭，但是也有一些城市里的拍攝安排。

按照當下的進度，肯定能按計劃結束。

兩人聊著閑天，向函芝在旁邊有點晚輩看著長輩說話，插不進嘴的感覺。

林諾有意無意把話題往拍攝成本上引，想借機摸摸底。

徐靜雷是老江湖，寥寥數語，不做過多回應。

不過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似乎對林諾問這些早有心理準備。

問不出來，索性不再打聽。

等到上午的拍攝結束，林諾反客為主：“徐總中午不忙的話，請你吃頓便飯。”

“應該是我請客吧！”徐靜雷笑了笑，招呼向函芝和導演一起。

“必須讓我盡地主之誼！”

林諾一派東道主的派頭，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壞笑。

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家有些破敗的小飯店門前。

導演第一個下車，納悶地說道：“這地方眼熟！”

“看來你們常來，味道應該不錯吧！”

徐靜雷倒沒有因為飯店的裝修而失望，反倒很感興趣里面能藏著什么美食。

“可不是嘛！我記得咱們開機那天，在這聚的吧！”

林諾雙手抱胸，腳下不動地方，壓根不準備往里面走。

導演這時終于反應過來，扭頭看看徐靜雷，又看看林諾，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當時向函芝耍大牌被林諾整治，導演當和事佬，請男主女主和其他工作人員吃開機宴，順便冰釋前嫌。

沒想到因為控制成本的原因，制片人挑了這么個破飯店。

別說味道，食材都不新鮮。

最后還是林諾自掏腰包，請劇組去別的酒樓。

今天，林諾為了寒磣徐靜雷，把眾人領到這里來。

徐靜雷看幾人的表情，知道有故事，可哪能想到那么多。

眼看林諾不動，她自顧自領著向函芝往里面走。

向函芝本來想提醒兩句，可被林諾瞪了一眼后，話在嘴邊愣是沒說出來。

看來是長期的壓制，讓她有了應激反應。

林諾借口打電話，讓幾人先走一步。

不到兩分鐘，徐靜雷怎么進去的，又怎么退了回來。

“你們當時在這里吃的？”徐靜雷明顯不太相信。

幾人默契的不說話，連向函芝也是吐了吐舌頭，眼睛望向別處。

眼見眾人沉默，徐靜雷心里有數，走到旁邊打起電話。

林諾聽不到她說話的內容，反正表情不太好看，肯定在發脾氣。

不出意外是對著制片人劈頭蓋臉一頓罵。

報應！

只能說有什么樣的領導，就有什么樣的下屬。

徐靜雷把成本從5000萬壓到3000萬，為的是賺差價。

林諾料定制片人會照貓畫虎，再過一手。

所以才會選擇這家破飯店，糊弄眾人，為的就是克扣資金。

劇組吃吃喝喝是成本大頭，一頓飯是小事，積累起來不是小錢。

徐靜雷打電話的反應，完全印證林諾的猜想。

“怪我！制片人是個新人，不懂行情，我又沒交代清楚。”

徐靜雷主動搭了林諾一把，一邊抱歉，一邊示意他上車。

這倒是有點出乎林諾的意料。

林諾不是單純為了膈應人，才把徐靜雷帶到這里。

主要是為了讓她情緒產生波動，好套出一些信息。

沒想到徐靜雷打完電話，立馬恢復到正常狀態，語氣動作盡顯老練。

算你厲害！

林諾不再多說，跟著上車，指揮司機開去他當時請客的酒樓。

話套不出來，錢你得給。

沒記錯的話，當時花了三萬多，今天必須吃回來！

海鮮這玩意，除了好吃就是貴！

雖然今天只有一桌，但費用的話，價錢未必比當時少。

再加上林諾讓開的紅酒，估計最后得突破五萬。

林諾之前信誓旦旦說要當東道主，可臨到買單的時候，始終坐著沒動。

徐靜雷不用他以這種方式提醒，指揮她的司機去把賬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