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尋她
- 諸天:從驪珠洞天開始境界往生
- 汪九州
- 2813字
- 2025-04-04 21:08:56
阮邛走在前面,越走越慢。
李飄提著劍沉默地跟在后面,李飄走著走著,只覺得耳朵在一陣嗡鳴后,便聽不見一絲聲音,之后便感覺不到身心的存在了。
原是這數(shù)日不眠不休的鍛造中,李飄的心弦繃得極緊,忽然放松,身心體魄再也支撐不住,直直昏去。
李飄一頭撞到阮邛后背,阮邛轉(zhuǎn)身將李飄架起,看向其左手牢牢抓著的長劍,微笑輕輕搖頭。
一柄不斷破碎卻不斷重塑的劍,就算不說劍,也強(qiáng)過世間大多劍修了,能鍛造出這柄劍的人也許不會(huì)流傳千古,但此劍定會(huì)。
阮邛將李飄背到鋪?zhàn)永铼?dú)屬他的那間屋子里,安置好,回頭望去,便見阮秀已站在門口。阮邛為防在李飄鑄劍時(shí),阮秀不顧暴露身份去幫李飄,便攆走了她。
這些日子阮秀要么在小鎮(zhèn)鋪?zhàn)?,要么在落魄山竹樓,劍成時(shí)便往阮家鋪?zhàn)于s,此時(shí)見李飄昏在床上,她趕忙上前,帶這些埋怨問道:“師弟怎么樣了?”
阮邛見阮秀是看也沒看李飄手旁的那把劍,心中嘆息一聲,倒是自己深陷業(yè)障,而后開口道:“這數(shù)日鍛造,使其精神消耗巨大,修養(yǎng)些時(shí)日便可恢復(fù),不必?fù)?dān)心?!?
阮秀長呼了一口氣,算是放下了心,神色忽的冷峻下來,阮邛見狀問道:“發(fā)生何事?”
阮秀冷聲道:“先前從打樵山出發(fā)的那座鯤船,被人毀去,落于朱熒王朝,死傷修士不計(jì)其數(shù)?!?
阮邛皺眉問道:“就是陳平安所乘的那座鯤船?”
阮秀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不過萬幸,他是在南澗國下的船,躲去了這一遭,否則真是不堪設(shè)想?!?
阮邛心中道了句可惜,看向阮秀問道:“此事牽涉甚大,陳平安護(hù)劍無虞就可,其余不必去管,門口那些人走了沒?”
阮秀笑道:“都走了,一個(gè)叫曹曦的老頭還叫我向李飄問好,之后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看樣子心里都有些念頭?!?
阮邛冷哼了一聲,忽然想到這劍是給阿良的,嘴角不自覺露出些笑意,心道,都去搶吧,我是不管,最好能搶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大劍仙的脖子這么硬。
阮秀看到他爹嘴角的笑意,略一思索,便也明白過來,輕輕搖搖頭,緩步走至床前,并坐于床沿邊空蕩處,看向李飄所鑄之劍,她握住劍柄,手腕一轉(zhuǎn),橫提至眼前。
此劍劍身、劍柄,一體所鑄,劍身光潔如鏡,但還未開鋒。阮秀細(xì)細(xì)看去,劍身有清淡金光流轉(zhuǎn),再湊近一些看,那流轉(zhuǎn)金光是一道道銘文匯聚,持劍者信念不滅,劍亦不滅。
阮秀將那把周身還遍布裂紋的劍,輕輕放在一旁,抬首便見阮邛正看向自己,靜默片刻,道:“師弟可是打了一把了不得的劍。”
阮邛悵然道:“是啊,只是他境界太低,才讓這柄劍崩碎數(shù)次,若是上五境去鑄造……哈,估計(jì)會(huì)被劈得更慘,想必劍身挨不過幾次天劫便灰飛煙滅,這倒算是福兮禍之所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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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都城,天色陰沉,有小雨颯然飄落,身著紅衣的李寶瓶走在前面,盧淼步履安然,跟在李寶瓶身后。
盧淼抬頭四顧,這片居所街瓦磚墻皆為最新,到底是京都,先前空出如此大一片地界,以京城豪氣,沒出小半年便樓閣林立,大路朝天。
走在前面的李寶瓶忽然說道:“三水,這個(gè)案子還有必要查下去嗎?”
對(duì)于三水這個(gè)稱謂,盧淼是欣然接受,聽李寶瓶心里存了退意,溫言道:“不想查就算了,這些時(shí)日吃得苦還不夠多?還要鬧出什么亂子?”
李寶瓶聞言腳步瞬間頓住,轉(zhuǎn)頭皺眉看向盧淼,道:“你作為書院副教習(xí),難道不該指導(dǎo)學(xué)子,永不言棄,有始有終?這等半途而廢、打擊學(xué)生信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盧淼聞言笑道:“哦,有始有終的話,不知李夫子留的抄寫,寫得如何了?不能一字未動(dòng)吧?”
李寶瓶聞言就真的喪氣了,腦袋低垂,盧淼走至李寶瓶身前,問道:“為何不去問問那位大名鼎鼎的李飄,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你自己調(diào)查,即便出了結(jié)果,也未必扛得住事情的真相?!?
李寶瓶看向盧淼問道:“你是好人嗎?”
盧淼見李寶瓶清澈眸子望著自己,而后認(rèn)真地思量了片刻,搖了搖頭。
李寶瓶癟了癟嘴,接著道:“我的小師叔許久前給我來了信,說是李大哥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志,但我還是怕?!?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人不多,盧淼忽然說了句:“也許那時(shí)他也很怕,他見你給你小師叔回信中,卻沒提到他,他的心中可能會(huì)有些許的傷心、失望?”
李寶瓶腳步一頓,盧淼回頭望去,卻見李寶瓶眸子中滿是淚水,而后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開始往回走,越走越快,接著跑了起來,要去給李飄寫信。
盧淼搖頭笑了笑,他整了整衣領(lǐng),眼神微斂,周圍探子太多了些。
黃昏傍晚,觀湖書院,李寶瓶把李槐、林守一拉了過來,三個(gè)人點(diǎn)著油燈,坐在一起寫信。
李槐看向李寶瓶問道:“你寫了什么?”
李寶瓶瞪他一眼,道:“要你管,這許多日子都沒給李大哥去一封信,你有沒有良心?!?
李槐當(dāng)即反駁道:“我不是問你要不要給李大王寫,你說你不寫,寫了也許都不是他自己看,大家就都沒寫?!?
林守一見李寶瓶眼圈已發(fā)紅,約莫快要哭了,趕緊道:“其實(shí)大家見李飄如換了一人,心中都蠻害怕,且陳平安那些時(shí)日面對(duì)李飄,殺意畢露的樣子,讓我們心中都生出了嫌隙,仔細(xì)想來,陳平安那日來的信,寫的很長,大都是李飄一些瑣碎小事,便是希望我們安心?!?
“那我們沒給李大哥回信,小師叔是不是也很傷心?!?
這下再?zèng)]人說話了,等過了片刻,李槐喊了句,“我寫他一百萬字,讓李大王好好看?!?
李寶瓶哼了一聲,也開始下筆,筆走龍蛇,一副絕不輸給李槐的氣勢。
山頂處,觀湖書院副院長茅小東,正坐在案后翻書,盧淼立于案前,躬身道:“事情大抵了結(jié)?!?
茅小東問道:“如何了結(jié)?”
“我讓寶瓶直接去問李飄了?!?
茅小東放下手中書籍,眼眸微沉,問道:“這算解決?”
盧淼笑道:“算了結(jié),總比大鬧縣衙來的好,寶瓶心陷囹圄,總覺此番真相定關(guān)乎今后道路,自己找到的真相,比起他人告訴的,總歸不那么黑暗,且不少人盯上了寶瓶?!?
茅小東想起了早前那個(gè)神魂不能自主的李飄,那日師父過來,讓自己多加照拂,但因其口中未能救下齊靜春去怪罪師父的言語,尤令自己厭惡,便與那似是被鳩占鵲巢的李飄沒聊許多?,F(xiàn)今,崔東山已大致查明了真相,且告知過他,這等真相,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盧淼見茅小東沉默,心中便明了其知曉了此事部分真相。
“出去吧?!?
盧淼作揖后,走出屋舍,剛一出門,便見到崔東山似笑非笑地靠在門邊,側(cè)頭看向自己。
盧淼側(cè)身讓出了門,崔東山未動(dòng),笑道:“我是來找你的。”
盧淼輕輕頷首,二人一同走在廊道上,圍欄外天空陰沉,只一輪明月掛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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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誥宗,洞玄于府中修煉,他距觀海便只差臨門一腳。
最近宗門玉女賀小涼叛逃宗門一事,在宗門內(nèi)傳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賀小涼的師父玄符真人曾叫洞玄問過話,洞玄便言明其在泗陽一行時(shí),見過賀小涼與一英俊道士同行。
在說完這這話時(shí),洞玄眼見玄符真人的臉色陰沉欲滴,臨走前,玄符真人贈(zèng)予了洞玄一張青符,洞玄連忙推辭道愧不敢當(dāng),玄符真人笑了,笑得很陰沉,洞玄只得收下。
就在今日,玄符真人叫來洞玄,并告訴他已將洞玄納入自己門下,掌門允了,當(dāng)做賀小涼叛逃的補(bǔ)償,洞玄非常識(shí)相地跪下,拜師。
玄符真人傳了他一套符箓修行之法,命他尋到賀小涼。
之后洞玄趕緊去找寒暑,并言自己要出山門行事,很久都不能回來,寒暑沉默良久,只是搖了搖頭。洞玄不免想著,自己為何總是身不由己。
已走了這么久,總不能自殺,只好去尋她了,順便去做天尊交代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