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好閑快步走到這些女子身邊，逐一仔細檢查，發現她們都只是暈厥過去，并無性命之虞。

“二位仙師，我們好好談談吧。”陳長生的聲音響起。

游好閑緊握手中的鐵棒，起身向高臺處的陳長生掠去。

“別動手，我只是一階凡人，不過我們可以談談。”陳長生見游好閑來勢洶洶，一把摔倒癱在椅子上。

“談談？”游好閑冷聲問道。

他已確認，看陳長生的反應，的確只是個凡人，甚至沒怎么練過武藝，連躺在地上的那些女人都不如。

他想起之前師弟就說過，吃人的不止妖怪，人也吃人。眼前的架勢，陳長生確實比那只敢吃手指的妖怪還要狠辣。

“二位仙師，可想提升根器？我從古籍中得一陣法，可‘煉人為丹’提升根器，如今陣法已準備好。”

陳長生繼續說道，“這里有三百二十八個男童，二十四個女子。仙師要是愿意幫忙，還可以再捉些人來。就在上方工坊還有一百多工人。”

“仙師法力高強，定然能活著抓到此處。陣法只能使用一次，人越多越好。”

游好閑心中輕笑，陳長生竟還想他幫著抓人。

“只要仙師答應一聲，饒我性命，到時候這丹藥，我只要三成，不，一成。”陳長生看似還算冷靜，但額頭已經冒出細汗。

“二位仙師想必本身根器就不錯，四成半的丹藥，根器提升到修煉成仙也不成問題。”

步正業走了過來，劍鞘敲在桌子上，嚇得陳長生一個激靈。

“在你眼里人命就這么不值錢？”

“那些男童本來就只能活三年，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什么關系嘛。”

陳長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道：“上面那些工匠都是我買來的奴仆，她們命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地上那些女子還喊你夫君，你夫妻恩情也不講么。”

“什么夫君，她們都是山上的悍匪，我第一次來女人國跑商時……做了壓寨夫人。”成長生臉上露出一絲恨意。

他露出訕笑，“能成為兩位仙長成仙道基，乃是他們榮幸。”

步正業見他無可救藥，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師兄拿了丹藥，再傷你性命？”

陳長生慌忙解釋：“此丹有傷天和，服之必煞氣纏身。我已提前尋一秘地，做好準備，原本打算服丹后就藏起來修行。”

“二位仙師若有需要，我可帶二位前去。那處秘地我準備充足，完全可以入內修行數年，還有遮蓋煞氣陣法。”

游好閑心想，陳長生也知道會增長煞氣，那他要聚集兒童可能不僅僅因為陣法只能使用一次的原因。

使用一次之后，他身上必然煞氣滔天，再無使用第二次機會。

幾百無辜孩童性命，估計天上雷部降雨路過時都能直接望見，到時候一雷劈下來，他一個剛開始修行之人必然擋不住天罰之威。

游好閑望了望步正業，見他臉上毫無動搖之心，不由悄悄松了口氣。

他雖然相信師弟品性，可師弟既然沒有直接進入內門，根器必然不佳，長生不老的誘惑擺在前面很難不動心。

要是師弟動心，他又該如何選擇？

步正業也暗自松了口氣。

她偷偷用測量根器的法器趁師兄睡覺時再測過師兄根器，師兄根器的確只是勉強能夠修行。

雖然師兄術法、煉丹、武藝天賦都很出眾，可終究只是外道，不能長生。

修行一途的上限還是看根器，以師兄根器能夠修到煉氣化神已經是燒高香了。

師兄再往上一步估計都是極難，估計師兄已經感受到了根器的限制。

成仙誘惑在前，要是師兄動心了她該如何？

兩人互望一眼，同時露出微笑。

“哈，哈，哈，我十五歲時，入山求道，因根器不足，拒之山外，辛苦規劃二十余載，終究是魔幻泡影。”

“憑什么，憑什么我就不能修行，這根器到底是誰定的，為何我生下來就決定了我不能修行？”

“那些活不到三歲的短命鬼根器都能修行，憑什么我不能？”

陳長生老奸巨猾，見兩人表情已然明白，這二人絕不會和自己同流合污。

“上天不公，上天不公，憑什么別人就能修行，我娘給我取名長生，卻求長生不可得。”

“還有你們，不能殺我，我身上沒有煞氣，你們殺了我……會染上煞氣。”

步正業一劍斬出，劍鋒直指陳長生腦袋，游好閑鐵棍直接攔住。

“師兄？”步正業滿是不解。

“讓我來。”

游好閑收棍轉身向著空處行禮，大聲說道：

“悠悠蒼天，我乃是積雷山正道弟子游好閑，此陳長生，欲殺生三百余人以成魔道，我要誅殺此獠在此。”

他要做個驗證，若是天道真能盡知天下事，那么他剛剛說得那么大聲，天道不可能聽不到，他必然不會沾染煞氣。

若是他沾染煞氣，那么就說明這天道的確是個器物，只能憑借原本設定好的規則機械行事，并未有什么冥冥之中注定，他來到此處只是巧合。

“你不能殺我，這么做的又不止我一個，你怎么不去找那些仙人要找我？放過我，放過我。”

陳長生連連在地上磕頭，血水混著泥土從額頭流下。

游好閑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鐵棍敲下，地上再無氣息，只有一堆碎片。

“師弟，你會望氣術么？看看我煞氣有沒有增加。”游好閑輕聲道。

“增加了。”

游好閑心中沉默，看來天道的確沒法實時監控，或者是姿勢不對？

他忽然想起凡間罪犯處死，好像都是秋后問斬，劊子手貌似還有套固定流程。

難道可以采取特定方法在特定時間才可以溝通天道？

看來得找回山再去弘道閣看看有沒有相關書籍。

“師兄，你其實可以不動手，交給長公主處置，他同樣難逃一死。”步正業有些擔憂師兄身上煞氣。

“那你剛剛為何出劍？”

“我忍不住。”

“我也是。”

“師弟你在此處等著，我回去通知長公主處理這些孩童吧，他們應該只是封在里面，性命無憂。”

游好閑拿出火彈符處理掉地上的陳長生，實在是剛剛不小心太過用力，他也不是故意的，有點血腥，裂成了幾塊。

“師兄，你看，地上有本書。”

步正業說道。書籍比正常書籍要更加小巧，只有一寸來長。

也不厚，只有一指來寬，材質特殊，沒有在剛剛的火中燒毀。

游好閑拿起來，書籍上尚有余溫，封面上有著“烹人丹訣”四個大字。

書名言簡意賅，游好閑忍不住翻了翻，他的確好奇，那些妖魔如何通過吃人來提升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