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民文學》
- 重生1990,我是大文豪
- 弦歌不厭
- 2149字
- 2025-01-21 08:00:00
京城朝內166號大樓,人民文學出版社。
京城的二月末依舊寒意十足。
剛從北大畢業調入《人民文學》出版社的陳瑾言跺了跺腳,把腳上的殘雪跺掉后,才慢慢進入大樓。
上了樓梯,編輯部的過道上,堆滿了全國各地寄來的稿件,稿件都由大麻袋裝著,像是待宰的牲畜那樣等著被編輯宰上那么一刀。
只是這一刀遲遲砍不下來,讓這些稿件等得十分焦急。
有些等得久的,已經在這里待了小半個月了。
但好消息是,今天,就輪到它們挨宰了。
而宰它們的就是這位新編輯陳瑾言。
陳瑾言清瘦漂亮,戴著眼鏡,出生于高知家庭的,又在北大中文系讀了四年書的她書卷氣十足,是個初看不那么驚艷,但越看就越耐看的那種美女。
她剛來,沒有自己的作家資源,那些老作家資源都被那些老編輯握著,她這種新人就別想染指了。
主編劉百雨在她剛來的時候就告訴過她,每一個新編輯都是在那些自來稿中挖掘出了大作家,挖掘出了自己的資歷,挖掘出了自己的金牌編輯,不要想著和那些老編輯搶,一是搶不過來,二是這樣做太丟分。會成為圈內公敵的。
所以陳瑾言的編輯進擊之路,就要從那一麻袋一麻袋的自來稿中挖出金子。
但是金子哪里那么好挖啊,她都挖了半年了,只挖出三篇勉強可以刊登的短篇。
她與其說是編輯,不如說是自來稿的過濾器。
這半年來,她已經被那些奇奇怪怪,甚至語句不通的稿件污了眼睛,壞了胃口,對文字都產生了心理陰影。
但沒辦法,這就是她的工作。
能分配到《人民文學》,可是她大學四年天天泡圖書館,拿到了全年級前十的成績,才被《人民文學》挑中的。
陳瑾言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后走向那個已經放了半個月的麻袋。
她抱了一堆自來稿,然后堆放在她整理得干凈整潔的辦公桌上。
隔壁桌的朱錦來《人民文學》已經三年,是陳瑾言北大的學姐,她對自己這個學妹很關心。
“瑾言,不要氣餒哦,一直挖就一定能挖到金子的。”
陳瑾言皺了皺眉道:“半年了,別說金子,銀子都沒挖到,就挖了三塊銅疙瘩。”
朱錦一笑,“我當時運氣好些,三個月就挖到了一塊金子,然后運氣就好起來了。對我們編輯來說,第一塊金子相當于是我們的貴人,一旦挖到就能竹子開花節節高了。”
陳瑾言哭喪著臉道:“學姐,會不會好作家都被挖掘干凈了,我再也遇不到了啊?”
朱錦安慰道:“那種超級大作家的確百年一見,但好作家是不缺的,每十年就能冒出一批,所以你要多注意。”
“嗯,我知道了,謝謝學姐,要是我挖到了我的金子,就請你吃飯。”
“好的,等著你的飯,我看你也快了。”
陳瑾言沒再說話,而是開始專心看稿子。
寄來的稿子,有些直接裸露在外,都臟污了,像是后媽養的孩子,有些稿子被塑料袋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又像是養在深閨人不識的嬌女兒。正經的呢,就用一個牛皮袋子裝著,在牛皮袋子外面寫上姓名和聯系方式。
陳瑾言一口氣看了兩個小時,結果還是一樣,沒有金子,甚至銅疙瘩也沒有。
陳瑾言做事認真,看得也認真,看完后又要寫退稿信,所以一份稿子平均要一二十分鐘才能打理清楚。
幸好社里沒有kpi考核,不然陳瑾言大概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見到陳瑾言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斷筷子了,朱錦側過身子問道:“這么多稿子里也沒有好的?”
“沒有。”
這時社里最讓人討厭的編輯秦漢俊抱著一堆稿件進來了。
砰的一聲砸在陳瑾言的桌子上。
“剛來嘛,就勤快點,走廊都快放不下了。”
秦漢俊用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責怪的語氣對陳瑾言道:“退稿信不用寫這么多,多浪費時間啊,就說稿子不行不就好了嗎?”
陳瑾言不敢直接反駁,畢竟秦漢俊是老人,比朱錦還老。所以陳瑾言只能小聲嘀咕:“有些作者文筆還行,就是方向或者方法錯了,提點一下,也許下次就能寫出好稿子了呢。”
秦漢俊輕嗤一聲:“作家和別的家不同,不是能教的,能寫就是能寫,不能寫就是不能寫,再說你對一個庸常之人花費了太多時間,那你就可能發現不到那些真正有才華的人,這也是對那些有才華的人的埋沒吧?”
見到陳瑾言低著頭嘟著嘴不敢回話,秦漢俊和緩了一下語氣,“之后看每份稿子的時間不要超過三分鐘,前三段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秦漢俊一走,朱錦也點頭低聲道:“秦漢俊雖然討厭,但他說的話不無道理,你以后把看每份稿子的時間壓短一點,這樣你就能多看幾份稿子,也能早一點下班,多的時間去談談戀愛不好啊,真想守著這些稿子孤獨終老啊?”
陳瑾言點了點頭,心里有點委屈,自己太過于認真難道是錯的嗎?
陳瑾言從秦漢俊抱來的稿子里拿了一份出來,是個牛皮袋子裝的。
在看之前,陳瑾言決定,試一試秦漢俊的方法,要是不行,再回頭用自己的方法。
所以這份稿子只看前三段,不超過三分鐘。
陳瑾言拿起牛皮袋子一看,外面寫了一行字——如不中,煩請寄回,內附郵票。
陳瑾言心里閃過了一絲不詳的陰影,這人對自己的稿子都不自信,那水平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這筆字倒是好,鐵畫銀鉤,有力卻飄逸,嚴整卻不呆板。
因為對這筆字有好感,陳瑾言決定還是打開看一看。
打開牛皮袋子,拿出厚厚的一疊稿子,好家伙,寫的是長篇,難怪要寄回呢,這么多字,夠寫很久了吧。
陳瑾言盯著第一頁上部。
小說名叫《泰坦尼克號》,作者叫午言。
泰坦尼克號?不就是那艘在處女航中就沉沒大西洋的豪華游輪嗎?竟然有人寫這個內容?
須知道陳瑾言看的這半年的稿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農村題材,其他百分之五,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題材。
而這篇稿子竟然是外國題材,這午言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呢?
不過看這筆字,百分之百都是中國人。
只是中國人,為什么會寫這個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