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楓,這次多虧你了。你和我來一趟。”
這位斯文中年人,是G市警署副局。
我說了一句好的,便跟隨趙局去了他的辦公室。
剛進(jìn)了辦公室,趙副局長便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這些詭客真是無法無天!”
“襲擊警署這件事,我一定查到底!”
我這時候有些犯困,也不想聽他牢騷,便打了個哈欠直接問:“趙局,您要和我說什么事?”
趙局長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
“這是你的這兩年做顧問的津貼。”
他丟出一個厚實的信封,里頭裝著的自然是錢。
我微微皺眉:“趙局,當(dāng)年我就說過……”
趙局一聽這話,就氣呼呼道:“當(dāng)年你說了個屁!現(xiàn)在什么形勢你還看不清楚嗎?”
“那些詭客都反了天,一個個違法亂紀(jì)當(dāng)恐怖分子,如今竟然都打到警署來了。”
“這讓民眾們怎么看?警署代表著執(zhí)行正義的地方,如今正義受到了挑釁,他們以后會安心生活嗎?”
“我也不廢話了,總之以后你在我這做全職,另外有個新人需要你帶帶。”
我沉默片刻,最后沒有拒絕。
因為趙局曾經(jīng)也算幫過我。
當(dāng)年是他提出招安我,否則那件案子不會完結(jié),它會一直懸在我頭頂。
如果沒有他當(dāng)時的一句提議,或許我的生活會和現(xiàn)在完全不同;
或許我也會對社會失望,最后變成無法無天的詭客。
我打心底不想那樣,因為成為一個制造混亂的人,真的沒有任何益處。
我從桌上拿起信封。
整齊嶄新一沓,面值一千的大夏紙幣,約莫十萬塊。
趙局見我查看,又補(bǔ)充一句:“別嫌少啊,誰讓之前你是兼職呢。”
“你看隔壁F市的羅科,全職一年過千萬。”
我收起錢,嘖了一聲:“雖然是兼職,但這也確實少了點。”
錢是個好東西,誰會嫌多?
但我嫌少那句,其實只是一句玩笑。
因為我本就沒有一分津貼,那是我自己要求的。
趙局這十萬塊錢,是給我的一個人情。
我承他這份情,因為緊巴巴的日子,我真的有些過夠了。
趙局知道我在開玩笑,他笑罵一聲,便沖門外喊了一句:“阿迪,進(jìn)來見見前輩。”
門砰一聲打開,就見一個染著黃發(fā),打著耳釘,穿著破洞牛仔褲,和豆豆鞋的小青年進(jìn)來。
他踏著正步,眼神堅定,但卻同手同腳。
立正之后,他對著趙局敬了個不規(guī)范的禮。
“長官,泰迪前來報到。”
見著泰迪,我有些驚訝他的狀態(tài)。
因為詭客的氣質(zhì),通常有些陰郁。那是與世間長時間格格不入,最終導(dǎo)致的不同氣質(zhì)。
但這家伙似乎格外開朗?
敬禮之后,泰迪忽然對我九十度鞠躬。
“見過楊師傅,剛才您一招擊制敵,實在太帥了!”
他這一下,直接觸發(fā)了紅姐被動。虛空之中出現(xiàn)一只蒼白的手,把我拽著后退了兩步,讓我躲開一記頭槌。
泰迪見我躲開,眼中又有驚喜之色:“不愧是老師傅,如此突然襲擊都能躲過,小弟佩服。”
我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心道:“這家伙是個腹黑吧?”
趙局敲了敲桌子道:“阿迪別鬧了,把你的能力和你師傅說說。”
“好的長官。”
“我的能力是氣息追蹤,魂伴是這只小黃犬。”
說完這話,他的身邊出現(xiàn)一只半大的黃犬。
魂伴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專業(yè)術(shù)語,指代詭客的力量來源。
比如我的魂伴就是紅姐,如果紅姐有天不在了,我也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
而詭客通常來說都有魂伴,魂伴可以是自然界的任何事物,但并非全是自然界中存在的。
比如隔壁F市的羅科,他的魂伴是一部動漫里的角色。
他的魂伴,打破了詭客研究專家,對鬼的基礎(chǔ)認(rèn)知理論。
鬼并非只是鬼這么簡單,其中或許還雜糅著,極為磅礴浩瀚的宇宙世界觀。
從此之后,詭客研究變得亂七八糟,說什么的都有。
有人說魂伴是人的精神意志體現(xiàn),人的精神意志足夠強(qiáng)大,就能擁有魂伴;
也有人說這涉及到量子糾纏,魂伴和擁有魂伴的人,處于一種特殊的量子糾纏態(tài)。
這兩種說法,算是可信度較高的。
當(dāng)然還有一些比較邪門的說法,同時也是如今擾亂社會治安的,一群人的說法。
他們將自己看做天選之人,是神的代言人,他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這絕對是歪風(fēng)邪氣。這世界,根本沒有拯救世人神,有的只有隨時吞噬人性的深淵。
因為我見過太多因為胡作非為,導(dǎo)致魂伴失控,最終變成瘋子的家伙。
我曾站在深淵邊緣往下看,那里只有瘋狂和絕望。
面對它,我曾懸崖勒馬,也曾直接跳了下去。
如果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吊住了我,也不會有站在這間辦公室里的我。
所以我最能體會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尤其見到這條小黃犬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站在這里是對的。
我蹲下身,虛揉一下黃犬的腦袋。
我們雖然沒有實體接觸,但它卻對著我搖了搖尾巴。
“只有追蹤一個能力嗎?”我問泰迪。
泰迪被我問懵了,以為我看出了什么,有些不確信的反問:“我應(yīng)該還有別的能力?”
我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有一個就挺好了,能力變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泰迪不明白,但也不糾結(jié)。
他嘿嘿一笑,揉了揉鼻子道:“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我可不想擔(dān)太大責(zé)任吶。”
“反正以后我就跟著楊哥混,天塌下來你頂著就好。”
趙局是普通人,看不見魂伴。每次見到詭客對著虛空說話,他就感覺很荒誕。
但也不怪他,因為這個世界正在急劇變化,他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恰在這時,王全新著急進(jìn)來。
“趙局,西郊富商碎尸案的嫌疑人找到了,怎么安排?”
趙局看了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
“阿迪,入職的第一個任務(wù)來了。”
“是!”泰迪很有精神。
在我和泰迪離開辦公室后,趙副局的手機(jī)鈴聲響起。
“副局,襲擊者警局那人的資料,已經(jīng)找到了。”
“他是西郊一家火鍋店的老板,名叫何志天。”
趙局眉頭一皺:“又是西郊?”
“是的,我們剛才電話問過何志天的妻子。”
“她說何志天好賭,昨晚去外頭賭了一夜。她不知道何志天為什么會這樣。”
趙局嗯了一聲安排道:“光電話問不行,你把她帶來警局問問。”
“另派小張和小李,去何志天打牌的地方看看。”
“好的。”警員回復(fù)。
電話掛斷,趙局手指輕敲桌面。
他現(xiàn)在壓力很大,如果G市詭客案件持續(xù)增加,他就不是寫幾篇檢討書這簡單了。
……
西郊,王全新帶著楊楓和泰迪,趕到警隊布控的一片舊廠房區(qū)。
那名殺人犯,就藏在這片區(qū)域。
但詭客能力特殊,在不清楚對方具體能力前,警方不會貿(mào)然安排進(jìn)攻,那樣只會增加傷亡風(fēng)險。
此時,在現(xiàn)場負(fù)責(zé)布控的警員姓陳。
他見王全新和楊楓到來,主動上前接應(yīng),臉上有一些焦急。
“老王,局里問題大不大?趙局讓我不要動,我也不敢回去支援。”
王全新擺擺手道:“還好,多虧楊楓來得即時,幾個兄弟只是被咬傷,沒有生命危險。”
陳隊長松了一口氣,對楊楓伸出手道:“那就好。多謝你了,楊兄弟。”
楊楓和他握了握手,直入主題道:“里頭那人的位置,你們確定了嗎?”
“我們用無人機(jī)搜索過,但只要飛進(jìn)這片區(qū)域,就會立即被打落。”
我看向泰迪,“追蹤需要媒介嗎?”
泰迪嘿嘿一笑,沒想到這么快就能立功。
“不需要,你們等我先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