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降臨愣愣看著夏黎，后者斂下眉宇間神情，淡淡偏過頭去，周身雷紫電光閃褪，他透過窗，看向遠處晨昏線，“去吧去吧，把他帶回來。”

蔣降臨沒有聽到這句話，只跟著徐光走在長廊上，被那人侵入思想。走著走著，徐光又開始絮絮念起來。

“知道嗎？我們的前任陛下只當上一天就死啦～”她輕聲細語毫不畏懼，指向壁畫，蔣降臨抬眸看去，壁畫褪去青澀，“看！那是先皇在死之前畫的！”

蔣降臨順著她的指尖看去，入眼的是兩個少年，一個獨坐窗前，一個抱臂立在窗邊。再順著長廊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各色各樣的少年，但無一例外都藍發綠眼。

蔣降臨一路走一路看，徐光也一路走一路看，他看畫她看他，他薄唇緊抿，她杏眸微彎，即使她已然38歲，但還是露出少女般的純真笑顏。

“這樣啊～陛下真是…”

蔣降臨沒有說話，只回眸透過窗看向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次走過這條長廊還沒有的，他不知道夏知更什么時候偷偷畫了這些日?，嵥?。

“蔣降臨！等等我！”

夏知更氣喘吁吁扶著門框，踩著彩窗的倒影，大跨步走到蔣降臨身邊，但其實蔣降臨一路都放慢速度。

待夏知更小跑到他身邊，又恢復平時那副莊重模樣，只有蔣降臨知道他其實是個高傲自大狂，“咳咳…”

不知何時起，夏知更好像生病了，近幾天都咳嗽不停，蔣降臨拍拍他的背，輕聲嘆氣。

“怎么就感冒了？你的被子不是挺好的？”

夏知更揉揉鼻子，“只要你陪我睡，我就能暖和一整天！”他咧開嘴笑，笑得猖狂笑得囂張，蔣降臨一掌拍他頭上，他們之間從來不是君臣。那是他13歲的冬天，那年夏知更14歲。

蔣降臨走過長廊，徐光帶著他走到一間房前，門牌很奇怪，叫“乖張”

“乖張…？”

“是陛下安排的，他說你會喜歡的…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起程吧…這里要翻新了，那些壁畫…都要換了?！?

蔣降臨開門的手一頓，“為什么？那挺好的…不是嗎？”他不自覺問出口。卻并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徐光微不可查嘆了口氣。

蔣降臨開門走進去，身后徐光伸手又將手放下，抬眸眼里閃著光，分不清是淚光還是別的什么，只是眼眸紅彤彤。

他轉頭正好看到這一幕，抿嘴笑笑，“好…我明天就去…”

再回眸，眼瞳巨顫，眼前站著一個少年，一個16歲的少年，那是夏知更。他不自覺伸出手去。

“殿下…？是你嗎？殿下？”

夏知更卻并不回答，他的身形邊緣模糊，“騎士…你看到的是我的留影，或許我早就死掉了，但請不要為我傷心?！?

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