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平聞言愣了一下，旋即彎起他的金色的眼，只是笑起來不再露門牙，二人對視片刻，蔣降臨偏頭看向窗外。

“他會掀了這船的…”

吳清平突然出聲打破沉默，他不看蔣降臨，只是盯住窗外眉頭緊鎖，“誰…？”蔣降臨聞言又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人魚…這艘船上有只人魚，他的同伴發怒了。”

“人魚…？”

蔣降臨只在星騎士長輩口中聽過他們，他們藏在深海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不比塞壬。

吳清平彎彎嘴角“對呀～這艘船上有人魚…”他也偏頭看向蔣降臨，海風似是透過窗吹在臉上，蔣降臨鼻尖縈繞著咸咸的清香，是獨屬于大海的味道。

可是，根本沒開窗。

蔣降臨意識到這點后把目光放在身側人的腿上，修長筆直的腿正往外透著血跡，染黑了深藍色的西裝褲。

吳清平把背上的弓卸下，又把耳垂上的流蘇掛墜取下，他打開窗把弓扔進大海，轉身把深藍色流蘇放在蔣降臨手心。

“如你所見…我就是那只人魚。這艘船用不了多久就會沉的，畢竟我了解那位的脾氣。”

他的目光沉下來，在聊到那位時語氣透著畏懼，“那位可不好惹啊…究竟是為了救我還是…”

蔣降臨看著海面，日沉西山，鏡般的水面突然泛起波瀾，一條金色魚尾越出，在水面泛著光，吳清平似乎也看見了，他抿著唇。

“但是我可以救你…”

蔣降臨的目光依舊盯著那條魚尾，身體有股燥熱的沖動。吳清平似是嘆了口氣，蔣降臨終于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放在他亮晶晶的眼睛上。

“你和我回去…我保你半生順遂，保你安然無憂。”

蔣降臨一愣，他也彎起眉眼，但臉上濺了水，他抬手抹掉，眼神掃向水面，瞳孔巨顫，水里那條金色的魚尾完全露出水面來，魚尾線條流暢巨大的尾鰭泛著陽光的顏色，金的透徹金的明亮。

順著金色而上是沉沉黑色，似乎只有尾鰭是金色的，那股黑黑的很純粹，反射出來的光細細碎碎，泛著水珠。蔣降臨盯著，看見一道身影浮出水面，呼吸一滯，是夏知更。

夏知更也看見了他，微微一愣露出笑容，身旁的吳清平一步跨上窗臺，后仰著向后倒去，他嘴角帶著笑，金色的眼映著他的身影。

“考慮好了就跳下來，害怕就閉上眼，小爺我一見鐘情了！”

“砰”

吳清平落入水中，空中揚起深藍色魚尾，他的白發沾了水更加挺立，徘徊在船底，抬眸看著蔣降臨，蔣降臨卻只尋找夏知更，就在吳清平落水的一剎那，他不見了。

“不啦！剛剛那個是誰？”

吳清平一愣，尾巴拍起水面，“哪個？這里只有我們倆呀”

“就剛剛那個，那個金黑色尾巴的。”

“金黑色尾巴？我們人魚從來沒有黑色尾巴的！那可不是個好顏色，更不可能有什么混色，你看我的！”他揚起尾，深藍色魚尾反著光，也很漂亮，但總歸少了一種感覺，蔣降臨心里的悸動消失了。

“沒有嗎？”

“沒有！”

見吳清平目光堅定，蔣降臨也不再堅持，只是眼里一直是剛剛的驚鴻一瞥，剛剛的夏知更，那個年長了一歲的夏知更，他的容貌沒什么變化，只是眼里多了幾分死寂，鎏金眼眸沉沉的折射不出任何東西，但蔣降臨卻在那一瞬間看見了自己，在他的眼里。

蔣降臨搖搖頭，手里抓著流蘇，他這才注意到胸前的滾燙是因為流星項鏈。它靜靜閃著光發著熱，它好像跳動著。

蔣降臨會心一笑，眷戀的看著項鏈，它讓他想起來他的流星，那個勇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