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七幕 愛新覺羅——康熙
- 康熙是我的
- 琉璃苣
- 3141字
- 2009-01-20 18:32:41
承乾宮,是當(dāng)年順治帝愛妃董鄂氏所居住的宮苑。以此宮苑西側(cè),行走約半炷香的時間,便可見有一湖泊,名浮蓮,乃是昔日董鄂妃烏云珠所起。此湖的周圍建有玲瓏水榭,而在湖中心又建有一座高約二丈的水亭,此亭名為臥蓮?fù)?。顧名思義,定要是以亭臥于眾蓮花之中,以盡顯臥蓮之美意,其實卻不然。此浮蓮湖中一株蓮花未種,只是因為此亭其六柱皆從湖面伸出,成半月弧狀拱向中間,一眼望去,就如同湖中有一盛開的蓮花。而臥蓮臥于其中,自然名叫為臥蓮?fù)ち恕?
當(dāng)年建造此亭之時,亦是遵循了董鄂妃的意愿,將此亭建的頗有詩情畫意。但現(xiàn)如今歲早已物是人非,此湖、此亭卻因其脫俗的設(shè)計而被保留至今。
只見那臥蓮?fù)ぢ柫⒂诤?,離湖岸約有五丈之遠(yuǎn),周圍只一小橋與湖岸相連。此橋九曲十八彎,縱橫交錯,就如一枝干,牢牢地固定住這一天然的睡蓮,甚是奇特。
現(xiàn)此湖內(nèi)亭中亦坐兩人,一人便是昨晚放肆的在皇宮內(nèi)院胡亂奔跑的黑衣少年,而另一人其貌與少年略有相似,只是年齡稍長一些,只見他隨意的靠在欄前,背影深邃挺拔,卻令人覺其尊貴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此人的王者氣勢,更勝黑衣少年。
“常寧,朕聽說你昨晚又私自出入藏書樓,可有此事?”康熙悠閑立于亭中,頷首問身邊坐著的常寧。只見他著一身明黃九龍馬褂,馬褂表面精致的繡有九條傲然飛龍。但從其正面或背面單獨看時,又能看見五龍聚首,此與九五之?dāng)?shù)正好相吻合,也昭示著康熙九五至尊的身份。
“這……我只是閑來無事,所以就……”常寧尷尬的撓頭。他早就應(yīng)該知道,這宮里的大小事務(wù),有哪一件能夠瞞得住他的皇帝三哥。
“閑來無事?那便可以隨意出入禁宮,愚弄大內(nèi)侍衛(wèi)?”康熙聞言,明顯有點生氣,他回首怒視常寧。
“臣弟下次不敢了?!背幑虻?,雙手握拳,知錯地說。
“知道錯了?”康熙輕聲問。
“是的。”常寧不敢有違,低頭答道。
“起來吧?!笨滴鯚o奈搖頭,手微抬,示意常寧起身,“你啊,年紀(jì)也不小了,還老是給朕闖禍。”
常寧起身,重新坐回凳上。今日的他,一襲紅色長袍,墨黑色的長發(fā)及至腰間,黑色有神的瞳孔里,是富貴至極的貴族象征?!皩α耍?,我有一件事想問你?!遍e暇無人之時,他還是習(xí)慣叫康熙三哥,這樣顯得更叫親切。
“何事?”康熙負(fù)背而立,眺望遠(yuǎn)方,背影滄桑,到與他的年齡不符。
“這……這個……在宮里頭做事的宮女,能不能是啞巴的啊?”
“啞巴?這是后宮的事,你應(yīng)該去問皇后。”康熙就知道他不會問出什么好的問題,想也沒想就言道。
“這我也知道,可是皇后嫂子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我不好意思去打攪。”常寧撓著頭。
“那你問朕也沒用,朕又不管這些的。”康熙轉(zhuǎn)身,坐在了常寧的身邊。一手端茶,一手舉蓋,茶香裊裊如霧,有著清逸怡人的溫?zé)岱曳肌U勍屡e止之間,更盡顯皇家華貴?!澳闶遣皇怯秩鞘裁词铝??”他對他這個五弟甚是了解,都已經(jīng)年滿十六的人了,卻還是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在這宮里頭到處游走。此次忽然問他這個,定有不對的地方。
“沒有,沒有,只不過昨晚遇見了一個很奇怪的宮女。”常寧喃喃的說著,腦中卻浮現(xiàn)出紫蓉咧嘴肆無忌憚微笑的畫面?!暗恰ζ饋淼臉幼樱秃孟笙膳粯樱弧瓚?yīng)該說是精靈,調(diào)皮逗人,天真無邪,嬌而不媚,美艷動人?!背幪谆孟胫?,眼中流露出幸福的亮光。
康熙默默聽著,然淡淡地笑說:“噢?宮里也有這等女子,許你做個側(cè)福晉,如何?”
“那可不行,她是個啞巴?!背巼@氣的說。
“啞巴?那就可惜了?!笨滴跷⑽⒁恍Γ氲絼偛懦幟枋鰰r的神情,到還真勾起了些許好奇。
“不過三哥,有一件事很奇怪的。那個宮女,她好像根本就不認(rèn)識我?!?
“呵呵,這皇宮如此之大,不認(rèn)識你的宮女大有人在?!笨滴跣ρ浴?
“不是這樣的,那條路我白天晚上都經(jīng)常走的,她怎么可能會不認(rèn)識我?”常寧自語道。
“你說……你晚上經(jīng)常走?”康熙眉眼一挑,頷首問。
“這……以前,就以前。”常寧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說,“不過說也奇怪,一般的宮女,就算沒認(rèn)出我,也不會那樣啊?!背幹灰幌肫鹱蛲肀蛔先乇^,就隱隱覺得額頭有陣陣的疼痛傳來。
“怎樣?”
“她打我,就像這樣彈我的額頭,而且出手還很重?!背幈葎澲嘀奸g,輕聲說道。
“是嗎?”康熙一挑眉,“大膽,竟有如此之人,理應(yīng)重罰?!彼首魃鷼?,嚴(yán)厲地說。
“不不不……那到不用,其實也沒什么的,我就覺得她很不一般。”常寧一聽康熙要重罰,趕緊解釋著。
“不一般?”康熙挑明地問。
“恩,是很不一般。她……她和其他的那些宮女相比,我總覺得她多了一分自然與不拘,很真誠,很友善,她似乎真的有把我當(dāng)朋友看?!背庮h首,眼眸里閃爍著點點星光,仿佛在肯定自己剛才說的話。
“朋友?”康熙聽著常寧在那里自言自語,意味深長的望著湖面,湖面上水波琳琳,淡金的陽光緩緩照射著平靜如水的湖面,反射出道道能迷失人雙眼的光斑,此情此景,好不愜意。
朋友,從何時開始,他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有朋友的感覺了。他是帝王,也許似乎這就是帝王的詛咒。他想要一個朋友,一個似常寧口中所說的那種真誠的朋友,可是……他一個都沒有。因為他是愛新覺羅玄燁,是大清朝的康熙皇上。
“臣,參見皇上?!边@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康熙外開的思緒。
康熙回過神,淡淡的一揮手?!昂呛牵瓉硎嵌绨?,平身吧。”他只一揮手,卻仿若全世界盡在腳下,他……就是這世間的霸主,再無人可以抗拒他的要求。
“謝皇上?!备H鹕?,面對康熙而立。此人便是康熙的二哥——裕親王福全。只見福全今日著一身淺藍(lán)色的長袍,濃濃的眉間緊鎖著,表情嚴(yán)肅,不茍言笑,比起康熙與常寧,更多了三分威武。黝黑色的皮膚,這是常年身處軍中所練就的健康之色。再配上天生的貴氣與沉穩(wěn),舉手投足間,不愧于裕親王三個字。
“常寧見過二哥?!背幰豢词歉H?,忙起身請安道。
“五弟不必多禮?!备H蜌鈶?yīng)道。
“二哥前來,是否有要事?”康熙冷冷問道,放下手中茶杯,重新站了起來。
“是的皇上,臣有關(guān)于鰲拜亂黨的事要啟奏。”福全不像常寧,因為年長于康熙,所以行事自然要比常寧更加循規(guī)蹈矩。無論人前人后,他始終稱康熙為皇上,而非三弟,以至于二人的關(guān)系始終不是很親密。
“鰲拜!”康熙淡淡重復(fù)道,雙手卻緊緊握成拳頭,拳上青筋直冒。鰲拜,這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塊傷病,一塊無論多久都無法抹去的傷病?!岸家呀?jīng)兩年過去了,難道鰲拜的亂黨還未除盡?”兩年前的那一場仗,驚心動魄,令他至今不曾忘卻。誅殺鰲拜,這是他從小的誓言。要不是因為鰲拜,他又豈會到了十七歲才真正實義上親政。鰲拜,一切都是因為他??滴鹾莺莸赝蜻h(yuǎn)處,仿佛鰲拜此刻就在眼前。
“是的,尚有余黨十名,正等候皇上裁定?!备H皖^程上奏折。
康熙只是眉眼一掃,生殺大權(quán)仿佛只在那一字之間,“殺?!睂τ邛棸莸挠帱h,他向來絕不留情。
“是,臣遵旨?!备H珣?yīng)道,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對了二哥,這幾日可有去看望過皇瑪嬤?”見福全要走,康熙輕聲問道。
“臣這幾日均在家中,還未前往過?!?
“那今日就陪朕一同前往吧,常寧也去?!?
“是,皇上?!薄笆?,三哥。”福全常寧均跪地應(yīng)道,三人一并離開了臥蓮?fù)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