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10點多了。我看著鬧鐘上跳動的數字,從10點37分跳到10點38分再從38分跳到59分。
我就那么靜靜的看著,發呆,腦袋放空,什么都不想,或者說什么都不會想了。
直到11點,鬧鐘發出“滴滴”聲,隨后開始整點報時,我才稍微清醒點。
我坐了起來,拿起放在枕頭邊的保溫杯喝了兩口。隨著溫水入喉,昨晚可不的噩夢又再次涌上心頭。我顫了顫,打了個噴嚏,穿上了外套。
有時候,我更希望自己一直處于剛剛那種不清醒或者說是失神的狀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短暫逃避我那無法控制的思想和回憶。
清醒是痛苦的,但我好像沒有清醒過,我是一個瘋子,是個病人,永遠扭曲。
我自己也挺討厭自己的,吳悠吳悠,我也希望自己無憂。但是……
像拜倫說的那樣:
“不是由于愛,不是由于恨,也不是志向落空的懊惱,使得我憎惡當今的處境,把往日珍愛的一旦全拋。是由于一種深沉的倦怠,來自所遇、所見和所聞。”
下了床,刷了牙。對著鏡子梳頭,卻突然發現我居然有了白頭發。我慌亂地把頭靠近本就離我不遠的鏡子,想要確定這不是事實,但我還是觸碰到那幾根白發。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哪里有往日的模樣?黑眼圈重得不像樣,額頭閉口、鼻子黑頭和下巴痘痘都不停往外冒,眼睛里布滿紅血絲……看上去仿佛老了十歲,一點不像十六七歲的樣子。
我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默默拔掉那幾根白發,然后隨意的綁了個馬尾。
過了一會,遠處傳來下課的打鈴聲。
“第三節下課了。”我這么想著,開門走到走廊上。
一月的風很冷,但是今天太陽很大。我閉上眼睛,聽著遠處操場上學生們的活動聲,感受著太陽的光和熱。腦海里卻一直重復循環播放那段噩夢。
下午,由于我的座位在最后一組靠墻倒三桌,所以我像平日那樣從后門進到教室。
關門后轉身,我愣了一下,因為我看見我的同桌已經到了,還在睡覺。
我猶豫著走到她身邊,看了看她身后那與后桌之間狹窄的縫隙,微微感到一絲不安。
“那個,讓一下。”身后一個男聲響起,我慌了一下神,隨后小心側過身讓他先過。過道狹小,旁邊又沒有空座位我可以避開一下,只能努力側身壓縮著自己占用的空間,還注意著旁邊同桌,生怕吵醒了她。
男同學有點不耐煩地從我身邊擦過,還“嘖”了一聲,我當作沒聽見,只是扭開了頭。
隨后終于輕輕拍了拍同桌,示意她讓我進去。
“嘖。”同桌不耐煩抬了下頭,看見是我后往前挪了挪椅子,我有些艱難但小心跨進我的桌位,但還是蹭到了她。
“哎呀!”她調整了一下睡姿“不要吵我!真是的!”
我默默坐下,不敢應聲,輕輕把書包掛在桌旁的掛鉤上,然后拿出筆記本和筆,翻開《拜倫詩選》開始一邊詳讀一邊寫著自己的感受。直到上課,我才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