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涼,微風拂過黃朝京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武府內,祖祠的大門沉靜肅穆,陽光灑落映照著兩位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身影。
武安全跪得端正,神情復雜,他的眉頭緊鎖,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武清風與他的父親武安全并肩跪著。
兩人一齊盯著眼前擺放的“尚刀”武闕。
片刻之后,武安全緩緩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
“清風。”
武安全轉身看著自己的兒子,目光如炬。
“此次比試,雖然有你段叔的悉心指導,又得到了太初經(jīng)的加持,已非昔日可比。但比試之事是溫弼全提出來的,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特別是溫弼全一派的宦官黨羽的流武散官子嗣,實力不容小覷,你務必小心。”
“阿爹,放心吧,孩兒定當竭盡全力,決不辱沒家門!”
武安全嘆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隨即拍拍武清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記住,這一切終究要靠你自己。父親雖為太子太保,但在這場比試中,憑我在朝中的勢力無法插手,一切要靠你自己了。”
武清風道:“是,阿爹,孩兒明白。”
這時祖祠外傳來孟管家的聲音:“老爺,兵部侍郎凌文昌求見。”
武安全輕聲應道:“凌大人在哪里?”
孟管家道:“正在堂里候著老爺。”
武安全:“嗯,我知道了。”
兵部侍郎凌文昌,年約四十,眉宇間卻透露著一股書生氣息,顯得溫文爾雅。
此時凌文昌正在武清風的母親蕭然的陪同下等候著武安全。
武安全趕到大堂,武清風和孟管家則一前一后跟在其身后。
凌文昌看到武安全急忙起身行禮道:“武太保。”
武安全笑道:“凌大人,是有關于比試的消息么?”
“是。”
凌文昌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此次比試,三品以下流武散官的子嗣盡數(shù)參與。”
武安全冷哼一聲:“看來我猜的不錯,溫弼全此人為了阻擋我武家,可謂是煞費苦心。”
凌文昌應道:“比試的規(guī)則已定。為了避免傷亡,參賽者需要身著黑衣,使用木刀,并且刀身上涂有白粉。最終勝負將由白粉在黑衣上的印跡決定。圣上已下詔令,比試在三日后于黃極校場舉行,屆時圣上連同文武百官一同觀看。”
武安全沉吟片刻:“嗯,我知道了,在此多謝凌大人。”
凌文昌擺手示意:“武太保言重了,我所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溫黨禍國殃民,我們這些忠臣也盡自己微薄的力量罷了。”
凌文昌說罷看向武清風,語氣溫和:“清風,可要努力了。”
武清風堅定答道:“是,凌大人,清風必不負所望,溫弼全的黨羽再多,一一打敗他們就是了,我的刀,可不懼他們。”
凌文昌微笑點頭,隨后起身告辭:“那我就先行告退,武太保,武夫人。”
是夜,在十六王宅附近巡查完畢后的段槊帶著一柄障刀走進武家。
段槊面容剛毅,肩寬背厚,身上有一種冷峻的氣質。他是黃朝大內十八高手之一,排名第十,年歲三十五,武藝超群,尤其擅長刀法。
月光如水,灑在武府的院落中,段槊看著還在練功場上不斷揮舞長刀的武清風,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清風。”
段槊低沉的聲音傳來:“你的刀法已頗有章法,但別忘了,武功高低只是其一,脾性也有高低之分,亦可作為弱點。”
武清風停下動作,雙手抱拳作揖恭敬地道:“段叔,請賜教!”
段槊微微點頭,將障刀橫在身前,開始給武清風講解:“此次和你比試之人,在武藝比試里,你只需注意左側軍校尉居載游,此人刀法了得,對你來說是一大勁敵,但其性情桀驁,不耐持久之戰(zhàn),若能利用他的傲氣,他自會急躁,從而自敗。”
“知道了,段叔。”武清風直言道。
段槊眼神一凜:“刀就是刀,殺伐果斷!”
段槊猛然抽出障刀,刀鋒寒光四射,直指武清風頸間而來,武清風迅速拔刀應對,刀身和段槊的障刀交擊,巨大的刀勁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幾步。
段槊的刀法一如既往的凌厲,毫不留情。
“拿起刀了,就要直奔命門,絕不容許半分猶豫!”
武清風緊握長刀,半打趣道:“段叔,你這刀也太猛了,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
段槊冷哼一聲,隨后收起刀:“你的路,還長著呢。”
說罷,段槊忽然長嘆一聲:“可惜啊,朝堂斗爭,非我這等武夫能干預的,如今我黃朝內有宦官藩鎮(zhèn),外有異族番邦,溫弼全老奸巨猾,圣上內侍皆有其拘握,欺上罔下,把持朝綱,我恨不得將他親手碎尸萬段,卻有心無力。只得將一身武藝傳授于你,望你如武大將軍一般,于外對我黃朝奉出一份力,殺人是我所擅長的,可打仗,還是需要你這讀過兵書的。”
武清風鄭重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長刀:“段叔,我知道了。”
段槊點點頭,拍了拍武清風的肩膀,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意轉身離去,而武清風站在夜幕下,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