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彎腰找了一會,才終于在花盆的旁邊將那小東西找到了。
急忙撿起來,放在眼底瞧了瞧,沒見破損啥的,面露歡喜之色,輕輕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拿在手里,手指腹摸在上面的感覺,有點溫溫的。
旁邊歐陽三娘冷眼看著,此刻輕輕咳嗽一聲,不悅說道:“這東西不過是破石頭而已,不值什么錢,趁早扔了吧!”
小樓心一驚,手握成拳將那物握在手心,回頭陪著笑說:“我看也是的……我是想撿起來,扔到別的地方去呢,免得亂丟這里樓主不喜……嘿嘿。”
歐陽三娘哼了一聲,并不說破她的言不由衷,轉(zhuǎn)回身子說:“跟我來吧,我聽著這會兒靜了下來,恐怕是事情有了轉(zhuǎn)變了?!?
小樓握著那小小石頭,聽這話趕緊將東西揣入懷中,才湊上去問道:“卻不知道樓主怎么樣了……”
歐陽三娘聞言目光低垂,略略向著她這邊掃了一眼,說道:“你當(dāng)真關(guān)心樓主么?”
小樓愣了愣,才使勁點了點頭。
歐陽三娘冷淡的臉上忽地出現(xiàn)一絲暖色,過了半晌才說:“你若真的關(guān)心他,就做些叫他覺得開心的事吧?!?
小樓一呆,隨即靈機一動,嚴(yán)肅誠懇地說:“三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會闖禍,好好地呆在樓里,絕對不會讓樓主再憂心勞累了?!?
——呸,這是些什么話,還以為她悟了呢!
歐陽三娘聞言,雙眉一皺,又是一聲冷哼,不再理會小樓,自顧自在前引路而去。
小樓自是不明白她為什么前前后后變化反應(yīng)這么大……然而想了想歐陽三娘慣常的性格是這樣復(fù)雜的,也就沒有去深思其中訣竅。跟在她身后乖乖的走著,走了不多時,忽地想到歐陽三娘方才那句話——“你若真的關(guān)心他,就做些叫他覺得開心的事吧”,歐陽三娘的原意她沒有了解到,卻忽然因為這句話而想到了御風(fēng)……先前在密室里的時候,他似乎也說過如此類似的話……那大秦的探子啊。
——“你高興就好……”
那低緩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墒悄侨藚s已經(jīng)走了,或許此生此世,再也不會見到了吧。
小樓本是高興的,忽然一想到這里,心情卻不由地沉重起來。然而歐陽三娘在前,她又想起樓主不知是危是安,于是趕緊收斂走神的思緒,暗暗祈禱那邊國師大人已經(jīng)離去,而樓主以及整個攏翠袖都安然無恙,那她發(fā)誓以后一定循規(guī)蹈矩,絕對不會再胡亂撿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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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小樓驚愕的是,國師大人真的是已經(jīng)離去了,據(jù)說還捉了一個大秦之人……而那人……據(jù)說有人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竟確認(rèn)那是攏翠袖中的管四,只不過容貌是像的緊,可是渾身那氣派卻宛如一個天一個地,叫人認(rèn)也不敢認(rèn)……
小樓正在震驚,卻又得知另外更叫人震懾的消息,蘇懷南,也被國師大人帶走了。
說是罪名,不大妥當(dāng),據(jù)國師大人身邊的人說,國師大人請樓主去,是為了“配合調(diào)查”,因為畢竟,那大秦的臥底管四,是從這攏翠袖之中出來的,瓜田李下,避不了嫌疑。
歐陽三娘的神情冷冷的,倒好象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小樓,卻見她靠在門口邊的簾子陰影里,默默無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蘇懷南臨去之前,吩咐諸人不必驚慌,攏翠袖照常營業(yè),一切事務(wù),交給三娘處理。
歐陽三娘不一會兒就打起精神來,依舊將攏翠袖指揮妥當(dāng),很快便恢復(fù)了昔日的井井有條。
小樓默默地向后退,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事情太多,她的腦中混亂一團(tuán),想好好地躲起來想想。
而這大廳之中,總覺得還留著某個人的氣息,叫她窒息,不能靠前一步。
正退后幾步,轉(zhuǎn)身走。身后有人叫:“小樓!”氣喘吁吁,花枝亂顫地趕上來。
正是半半姑娘。
小樓站住腳,見是半半,強笑著說:“半半姐姐,尋我何事?”
半半柳眉微蹙,雙眸含愁,望著小樓說道:“小樓,你說樓主有沒有事?”
小樓呆了呆,半晌才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會的,樓主那么大本事,怎會有事?!彼龔娮灾沃@么說,與其說是回答半半的問話,不如說是在哄騙自己那不安的心。
自從知道了蘇懷南被國師大人帶走,她的心便一直的猛跳個不休,心驚肉跳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說的也是……”半半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她本就是個單純的姑娘,見小樓這么說,倒是真的相信了幾分。
小樓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只好說道:“半半姐姐,沒什么事的話我先離開一下……”
她正要走。半半說道:“等一下,對了小樓,我差點給忘了?!?
小樓無精打采,問道:“姐姐何事?”
半半望著她,問道:“小樓,你最近可曾闖禍?”
小樓一怔:“這……這個……”想起自己私藏御風(fēng)的事來,可是這事情機密的很,應(yīng)該不會有更多人知道吧,只好說,“姐姐為何這么問?”
半半好看的眼睛里也透出疑惑:“說來古怪,方才你不在,國師大人他問我……你在哪里……我想定是你又闖禍了吧,不過也不對啊,國師大人是什么身份,你就算闖出天大的禍來,又怎么值得他親自來問呢……”半半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地開始說。
小樓卻忽地覺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從頭頂天空上鋪天蓋地落下來,將她罩在其中,空茫??床坏綎|西南北天日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