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系統仿佛被一只無形而巨大的手掌緊緊攥住,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一切陷入了靜止的深淵。
它就像被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語猛然擊中,那句話如同一道鋒芒畢露的閃電,直接劈進了它的“靈魂深處”,讓它震驚得半晌無法回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林悅只是微微上揚嘴角,綻放出一抹淡然自若的微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超脫與寧靜,仿佛她剛剛吐露的話語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瑣碎,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她對此毫無訝異之色,仿佛一切盡在她的預料和掌控之中。
世事往往如此奇妙——一場更為震撼、更為震撼人心的巨大波瀾,猶如遮天蔽日的狂潮,輕而易舉地將先前的風暴徹底淹沒,讓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這個自詡為亂世崛起系統097的存在,所有的注意力都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牽引,被林悅的決定牢牢吸引,那些原本還讓它糾結不已的加點細節,早已被它拋諸腦后,忘得一干二凈。
果然,正如林悅心中所想,這個自稱亂世崛起系統097的家伙,不過是個初出茅廬、毫無經驗的新手罷了,那份稚嫩與青澀,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
它在那里苦思冥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就像在雜草叢生的記憶倉庫中翻箱倒柜,終于從某個角落翻出一句話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企圖用這句話來反駁林悅,以挽回一絲顏面。
“即便按照將領的標準來衡量,只要為一方勢力征戰沙場便可算數,然而……然而黃巾軍今年必將遭受盧植等漢末名將的殘酷打擊,那廣宗城下,數萬黃巾戰士的鮮血將匯聚成河,最終堆積成一座令人毛骨悚然、令人膽寒的血色山巒,那場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我當然心知肚明。”林悅的神色依舊平靜如水,臉龐宛如寧靜的湖泊,哪怕狂風肆虐,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仿佛世間的喧囂與紛擾都無法撼動她分毫。
黃巾軍的未來命運,她又怎會不知?
那座由數萬鮮活生命堆砌而成的血色山巒,比眼前這凄涼的景象更加恐怖千百倍。
那是怎樣一幅慘烈的畫面,是鮮血與死亡交織而成的地獄景象。
在系統那滿是驚愕與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林悅緩緩邁出步伐,朝著一具尸體走去。
她的步伐沉穩而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縮。
對于餓死之人的模樣,她早已在心中勾勒出輪廓。畢竟在這亂世之中,餓殍遍野,她早已見過太多這樣的慘狀。
再加上戰場上那尸橫遍野、血肉模糊的可怖場景,她也曾親眼目睹。
所以此刻面對眼前的這具尸體,她面色坦然,心如止水,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緩緩彎下腰,輕輕從其中一具尸體上扯下一塊衣物。
那動作不緊不慢,透出一種別樣的從容與冷靜。
然而,那塊所謂的“衣物”,哪里是什么正經的衣服?
不過是一塊破破爛爛、布滿窟窿的碎布罷了。
那模樣,仿佛輕輕一吹就會化為齏粉。
但即便如此,林悅卻如獲至寶。
她拿著這塊破布,仿佛獲得了新生。
只見她熟練地換上這件“新裝”,一邊用布條緊緊綁住袖口,綁得結結實實,仿佛要將自己的決心與勇氣也一并綁住。
同時,她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不僅天公將軍張角會在今年隕落,猶如一顆璀璨星辰隕落,更會讓朝廷三路大軍剿滅黃巾叛亂的進程大大加快。
我更清楚,現在的黃巾軍,表面看似聲勢浩大,實則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毫無凝聚力,連后來那些黃巾殘部的遠見卓識都比不上。他們這般作為,又怎能成就大事?”
中平歲月之后,荊州之地的黃巾軍,猶如經歷了一場靈魂的深刻蛻變,從最初那盲目的抗爭、如無頭蒼蠅般的逃遁,到如同迷途羔羊終尋歸途,他們逐漸轉向了一條農耕自給、寧靜祥和的康莊大道。
這一轉變,猶如在漫漫長夜中點亮了一盞璀璨的明燈,比起那裹挾百姓、燒殺搶掠的攻城略地,更顯出一種高瞻遠矚的智慧與遠見,仿佛智者布棋,步步為營,著眼的是未來的長治久安與繁榮。
“但你為何還要如此冒險……”系統滿心困惑,仿佛置身于迷霧重重的森林,無論如何探索,都無法理解她這令人費解的抉擇。
在系統的眼中,這亂世如刀光劍影,危機四伏,稍有閃失,便可能命喪那如狼似虎的平亂將領之手,那么她這些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時光,豈不是瞬間化為泡影?
更何況,它還為她精心策劃、挑選了這樣一個絕佳的身份,猶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如今卻可能如明珠蒙塵,實在令人惋惜。
然而,系統所見的,只是林悅那張沾滿塵土的臉龐,塵土如歲月的痕跡,層層疊疊地堆積在她的臉上。
但那雙眼睛,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清澈而堅定,閃爍著冷靜與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這亂世的重重迷霧,直抵那未知的彼岸。
她語氣堅定,斬釘截鐵地說:“其一,黃巾軍中魚龍混雜,各色人等應有盡有,我隱匿其中,猶如魚游大海,輕易不會被人察覺。
你看那四周的流民,如潮水般涌動,與我年齡相仿的孩子更是數不勝數,我混入其中,就如同一粒沙子落在沙漠,難以分辨。
其二,那拋尸的隊伍剛剛離去,他們的背影還歷歷在目,若是不緊緊跟上,待到夜幕降臨,四周漆黑一片,危機四伏,我又如何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其三,我急需將領點,那是我在這亂世中立足的根本,獲取資源的鑰匙,只有掌握了足夠的將領點,我才能在這亂世中站穩腳跟,謀求一線生機。”
當林悅提到“資源”二字時,系統敏銳地注意到她輕輕撫了撫腰間的短劍,那動作輕柔而堅定,仿佛在與一位忠誠的老友訴說著心事。
漢承秦制,私人攜帶武器合法,這是那個時代的獨特風貌。
否則,《荊州新簡》中又怎會記載著士卒賣劍與民、同里作保的感人故事?
那故事如同歷史長河中的一顆璀璨明珠,見證著時代的變遷與制度的傳承。
這把短劍,是林悅的父親在攜妻女東行江陵途中,遭遇惡狼般的賊寇后,鄭重地交給她的。
或許,在過去的日子里,這把短劍曾是亂世中終結生命的絕望工具,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
但在林悅的手中,它已蛻變,成為一件得心應手的武器,猶如騎士手中的寶劍,助她在亂世中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并不復雜。
天子劉宏在位期間,那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年代。
建寧三年的五月、熹平元年的冬天、光和元年的秋天以及光和四年的正月,四次大疫如同惡魔的利爪,接連不斷地肆虐這片大地。
所到之處,哀鴻遍野,死亡與恐懼籠罩著每一個角落,在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誰也無法預料,一個小小的病癥會不會如同星星之火,瞬間燎原,無情地吞噬著生命與希望。
事實上,這些擔憂并非空穴來風。
就在黃巾之亂被平定的次年,也就是中平二年的秋天,又一場大疫如洶涌的波濤席卷而來。
距離現在,不過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仿佛死神的腳步正在一步步逼近,令人心生膽寒。
林悅繼續說道:“亂世出英雄。在大漢官軍揮師進軍荊州平叛之前,我必須先在這亂世的泥沼中站穩腳跟,猶如在狂風巨浪中尋得一座堅固的礁石。只有這樣,我才能有機會在這風云變幻的時代中嶄露頭角,書寫屬于自己的傳奇篇章。”
她緊緊握住短劍,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隨時都會拔劍出鞘。
那股強烈的攻擊性和勇往直前的行動力,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彌漫開來,讓系統再次無言以對。
最終,它只能無奈地輕嘆一聲,緩緩說道——
【哎這不是浪費大漢忠臣之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