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入宮當差,家里只剩弟弟一根獨苗,因為弟弟這事他已經苦惱許久,他求過皇后,求過寧王,可卻都沒有得到肯定的回應,此時齊王的話就如同絕境中的一根救命稻草,讓他不得不牢牢抓住。
“本王說話,自然當真。”莫承宣說。
徐公公聞言大喜,他讓手下的小太監將容貴妃給放下,然后對莫承宣跪下說:“齊王殿下,若您真能救我弟弟,奴婢愿給您做牛做馬!”
莫承宣笑了一聲,瞇起眸子說:“徐公公客氣了,本王還有話與容貴妃說,今日之事,徐公公應當知道如何處理吧?”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稟報皇后娘娘,容貴妃已扔入荷花池中,然后被永和宮的人抬走了。”
徐公公說完,莫承宣滿意的點點頭,等徐公公帶人離開,容貴妃才甩了甩衣袖,恨恨的罵道:“這狗奴才,仗著主子是皇后竟敢對本宮這般無禮,本宮日后絕不讓他好過!”
莫承宣說:“此事倒也不必貴妃親自動手,本王自會替貴妃解決這個奴才給貴妃出這口惡氣。”
他懷里的司紫寒聞言不禁一愣,“王爺剛剛不是說要幫他嗎,怎么……”
莫承宣垂眸看向她,“王妃覺得本王是在誆騙他?”
“不敢。”司紫寒搖搖頭。
莫承宣說:“本王說的是幫他解決這個麻煩,所以只要解決他不就等于解決這個麻煩了嗎,本王似乎也沒騙他吧?”
容貴妃見司紫寒低下了頭,不由譏笑一聲:“齊王妃害本宮落到這步田地心中不見有一絲愧疚,現在倒是為一個狗奴才抱起不平了,真是可笑!”
司紫寒知道容貴妃是在譏諷她,淡淡說:“剛剛那種情形,妾身只能實話實說,再說貴妃并未真的入水,也算不得受罰。”
“按齊王妃的意思,是想要本宮真被扔進荷花池你才開心嗎!”容貴妃沒想到司紫寒竟還敢頂撞她,不由得怒瞪司紫寒。
司紫寒否認道:“妾身并無此意。”
“夠了!”見容貴妃似乎還想指責司紫寒,莫承宣不由輕呵一聲。
面前這兩人都是他的助力,事情還沒到不可開解的地步,他并不想兩人因此事心生嫌隙。
他問司紫寒:“今日在荷花池到底發生了何事,王妃為何一定要指認貴妃是推你入水之人?”
司紫寒聞言看了容貴妃一眼,將之前在荷花池邊發生的事跟他復述了一遍,莫承宣聽后看向容貴妃,目光幽深道:“所以,王妃確實是貴妃娘娘推下水的是嗎?”
容貴妃面對莫承宣的眼神也毫不避諱,她哼了一聲道:“是本宮推的又怎樣,本宮還不是為了王爺著想,要不是本宮反手推了齊王妃,齊王妃此時說不定就攤上人命官司了,本宮費了這么大的勁點醒王妃,王妃倒好,竟在陛下面前倒打本宮一耙,本宮真是將好心喂了狗!”
莫承宣從容貴妃的話里聽出了她的意圖,雖然他不滿容貴妃的自作主張,但容貴妃所做之事倒也確實是為他所想。
若是當時司紫寒真將黎染推下了水,黎染死了司紫寒絕對脫不了嫌疑。
憑他對莫君閑的了解,他絕對會把這件事查清楚然后將司紫寒繩之以法,到時候司紫寒背上人命官司,朝堂上必定要對他口誅筆伐。
到時候父皇發怒,太子之位所屬估計又懸了。
這時司紫寒開口道:“并非妾身非要指認貴妃娘娘,而是妾身不得不這般說。”
容貴妃冷呵一聲,“不得不這般說?王妃說的倒是好聽,本宮原與你說好一同指認寧王妃,你卻在關鍵時候反口,不就是恨本宮將你推下水想報復本宮嗎!”
司紫寒道:“妾身若是想報復娘娘,皇后來荷花池的時候妾身便可與皇后說明,為何非要多受這番罪將自己給折騰到暈厥?”
司紫寒這話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容貴妃本想反駁她,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么話來。
司紫寒看向莫承宣說:“王爺,妾身同樣是為了您著想才這般說的。”
莫承宣聞言瞳孔放大了些,他道:“王妃繼續。”
司紫寒道:“妾身想推寧王妃入水并非全部出于私心,而是妾身有些懷疑黎染是不是真的是個傻子。”
“王妃是覺得寧王妃的傻是裝出來的?”莫承宣皺眉道。
司紫寒點頭,“在此之前妾身也只是猜測,但經過她剛剛在長春宮的表現,妾身便越發懷疑了。”
“妾身不敢冒險,所以才并未在父皇面前指認她,怕被她給巧言拆穿,到時候連累到王爺,那妾身才是罪無可恕了。”
聽司紫寒說完,莫承宣心里的那個結才算稍稍解開了些。
原來司紫寒這般做并不是為了莫君閑,而是為了他。
莫承宣看向司紫寒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些,只不過,容貴妃對司紫寒的這番說辭卻有些不屑。
她道:“王妃這話莫不是在誆騙王爺吧,柳平侯府有個蠢丫頭這事京中無人不知,若她真是在裝傻,以她這般心計又怎的會被柳平侯扔出去五年之久?再說了,寧王是什么人,他都看不出那蠢丫頭在裝傻,反倒是被你看出來了?”
容貴妃說完,目光中又露出了一絲促狹,擠兌司紫寒道:“齊王妃不會是還在記恨寧王娶了那傻子,所以才這般推測的吧?”
面對容貴妃的刁難,司紫寒面色并未發生什么變化,她道:“貴妃娘娘這話未免有些過分了,妾身已經嫁給齊王殿下,哪里還會對其他女人產生妒忌之心,娘娘怕不是忘了,我哥哥死的那天黎染就在那間屋子里,妾身對她多幾分注意與懷疑又有何不妥?”
司紫寒這話讓莫承宣兩人都微微楞了楞,他們似乎都把司釬城這事給忘了。
司紫寒道:“妾身想推黎染入水不過是想驗證自己的推測,并非真想在這皇宮大內傷她性命,她若真不會水,妾身自然會將她救起,可她若是會水,那她這般樣子大約真是裝出來的,如此,我哥哥的死便絕對跟她逃不了干系!”
司紫寒說著眼眸垂了下來,她的話里半真半假,在荷花池的時候她確實是出于私心,也根本沒心思去考慮如果在宮里殺了黎染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但在懷疑黎染這件事上她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