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預料之內的。

笙靈同樣的手指傳來刺痛，而涂傾澹卻無半分痛意。

涂祺見狀撲到涂傾澹身前，瘦小的身子擋在前頭凜然道：“你……你為何扒了我爹的衣裳！還拿著刀！”

涂傾澹抿著嘴唇，面色發青，透著寒意。已然覺出事情不對，原本清冷的聲音變得狠戾起來，“祺兒，帶著弟弟出去。”

涂韞一臉呆萌，不知發生了何事。看見自家爹爹光著膀子，笙靈手里又握菜刀，嚇得話都所不利索了：“姐……姐姐……你是要剮了我……爹爹嗎……唔……”

涂祺捂住涂韞的嘴，把小人拽了出去。

笙靈撇下菜刀，眉頭緊皺，說出自己不愿相信的事實：“有人把我們連在了一起。”

“日后傷在你身，痛在我……嘶！你是不是有毛病！”

原來涂傾澹又撿起菜刀，在另一只手上又劃了一刀。

笙靈氣急敗壞道：“你個倒霉東西！被人奪了命格，腿上被人下了封陰釘。連帶著你親近的人都倒霉！”

“我看你不倒霉，我才是倒了血霉！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姑奶奶我仇還沒報呢！就跟你連在了一起，日后你要是一命嗚呼了，我哭都沒地哭去……”

涂傾澹陰著臉足足聽笙靈罵了半柱香的時間，緩緩開口言語中無半分意外：“你怎知我被人奪了命格。”

笙靈撒了氣抄起碗，灌了兩口水下去，坐下直迎上涂傾澹探究的目光，“棱角分明，眼含重瞳，鼻勢尊貴，印堂寬闊，分明是帝王之相。”

“可你現在門庭帶煞呈鰥寡孤獨之相，乃是大兇之命，與你的面容格格不入。你雙腿被打入封陰釘，無法站立。路過的游魂野鬼，都想占了你的身子。所以你涂家時運不濟，日日倒霉。”

笙靈一字一頓道：“你被奪了命格，成了陰人。若我沒猜錯，剛剛就是奪你命格之人。你命格貴重，常人無法承受。所以你死的那天，就是換命格之日。”

涂傾澹似是想起了什么，瞬間雙目猩紅。煞氣外泄，院外的幾個小鬼蠢蠢欲動。

笙靈一道清心咒拍了過去，涂傾澹立馬回過神來。在次對上她怨怒的目光道：“你不是笙家大丫頭笙靈。”

笙靈冷笑，她當然不是了。她是玄門活了千年的姑奶奶笙靈！

一陣陰風吹過，笙靈看見本在院外的幾只野鬼，竟來到了門外！

還不怕死的往屋里吹陰氣！

笙靈起身出了院子，在原主的記憶里翻出一個地方。不一會兒拖著一個大樹杈子回來。

笙靈揚起樹枝對著幾只野鬼猛抽過去，在院子里兩個奶娃娃愣住的目光下邊抽邊罵：“姑奶奶我夠倒霉了，你們還敢往屋里吹陰氣！

那陰氣能讓人倒霉！他倒霉就是我倒霉！

要不是我法力所剩無幾，連食鬼術都使不出來，我非得把你們幾個搓圓了吞下去！你們這群作死玩意……”

院子里的野鬼被抽的嗷嗷直叫。

笙靈自小就有了天眼，從不需要做法請開天眼。而笙靈不知道的是，涂傾澹與她通了命后，也能看見了鬼……

涂傾澹神色怪異的看著笙靈拿著桃木樹枝，攆著幾只沒了眼珠子、腸子掛在外頭的鬼滿院子跑……

涂祺、涂韞：太祖母，這女人太兇啦……嗚嗚嗚……

……

笙家。

笙老太太回家后時常感覺自己身后陰風陣陣，躲在屋里不叫任何人靠近。

門外傳來三房媳婦何氏焦急的聲音：“娘，你快出來啊，外頭來了好些人。”

見屋里遲遲沒有動靜，何氏的話里以帶了哭腔：“娘，你趕緊出來吧，王家的人說……說這事兒若是沒個交代，就去縣里找雪松……”

笙雪松是笙老太的小兒子，前幾年考上了童生，盛老太寶貝跟什么似的。

何氏話還沒說完，笙老太太立馬開門迎了出去。門外十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叫門。

笙老太太滿臉堆笑，還沒等開口就被呵住。

王管家一揚手：“時辰已經到了，我們是奉老爺的命來接人的，那丫頭的尸身呢？”

王管家語氣不善，來的路上多少在村里聽了些一耳朵。老爺對這事及其重視，若是辦不好，他也不好交差。

笙家老太轉了轉眼珠子拍著大腿哭嚎道：“老天吶，這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

王管家，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我家那丫頭生辰八字好，還有一口氣的時候硬是被涂家搶去沖喜了。

家里就剩我們幾個女人和孩子，老二在縣里做工，老三在書院。我們實在是……”

王管家緊了緊眉頭，這事兒可不好辦，這丫頭若是活著，可怎么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