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憐和吳斌樂兩人對視一眼，吳斌樂的意思也很明確，直接朝宋若憐使了個眼色。

宋若憐意會，再朝俞成鳴開口：“俞總，這樣吧，我和吳總接下來還要去見其他的項目老板，畢竟吳總的意思也是想多考察幾家。”

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宋若憐朝吳斌樂開口：“吳總，我們約劉總的時間快到了，咱們得快一點了。”

“那我們先走吧，”吳斌樂再看了一眼俞成鳴，“俞老板，那您決定好了再隨時聯(lián)系宋經理。”

兩人坐上車，宋若憐回頭看了一眼破舊的廠區(qū)。

她實在想不到這么多年來，俞成鳴到底是怎么能吞并宋家的產業(yè)。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吳斌樂將車子開出廠區(qū)才和宋若憐開口。

宋若憐看向吳斌樂，兩人對視一眼，大概猜出來對方的想法。

等紅燈的時候，吳斌樂再度開口：“我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到時候告訴你結果。”

宋若憐點頭，這件事還真的要派吳斌樂這樣的人來調查才行，她自己是萬萬不可能做成的。

抵達宇盛商貿后，宋若憐和吳斌樂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就接到了俞成鳴打來的電話。

宋若憐朝吳斌樂展示了對方的號碼，卻并沒有馬上接起來，而是等到鈴聲快要結束才接起來：“俞總，您有什么事嗎，我們這邊還在開會。”

“宋經理，如果我同意的話，那位吳總什么時候可以把資金打到我們賬戶？”

宋若憐勾唇一笑，公式化回應著：“俞總，按照合同約定，我們會在雙方商定的期限內打款到賬。”

“那你們什么時候來談合同問題？”

“俞總，那您要稍等一會了，吳總還在開會，如果吳總確定了投資意向，我們再給您回復，怎么樣？”

電話掛斷，宋若憐看向吳斌樂：“小吳總，我雖然是求您幫我，但資金還是您自己的，這些也要您自己決定。”

“你等晚上六點再給他打電話，就說我同意了，不過明天沒時間，后天再談。”

吳斌樂噙著笑，再度開口：“明天我親自去看看那個廠房。”

宋若憐頷首應聲，最終將地點暫時定在了王若翔的公司。

傍晚，宋若憐給俞成鳴打過電話，短暫地登錄了幾年沒登錄過的聊天軟件，她高中的時候還在用，現在已經全部換了其他的軟件。

但這個軟件里還有一些聯(lián)系人。

宋若憐知道，林亦冰每天還在用這個軟件聯(lián)系她的編輯，試探著打開林亦冰的聊天窗口。

輾轉刪除幾次，最終還是打下兩個字：“我在。”

林亦冰幾乎是下一秒就發(fā)來了視頻通話，宋若憐把手機架在面前，接通電話。

“若憐！是你嗎？”林亦冰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宋若憐寂靜的房間內響起。

宋若憐靠在床上，朝林亦冰微笑：“哭什么，我還沒死呢！”

“今天祁聞渡來過了，他說……說你……你……”

“跳海自殺了。”宋若憐平靜地重復著這句話。

好像昨天晚上跳海自殺的人并不是她一樣。

“那你怎么回事！”

宋若憐深吸一口氣，朝林亦冰苦澀一笑：“我終于解脫了，你要恭喜我才對。”

“什么嘛，我都要白哭了，這讓我怎么參加后天的葬禮！”

“葬禮？”

宋若憐覺得詫異，再聽著林亦冰說了出來：“是啊，就在后天下午，如果那時候還找不到你的話，就要舉行了。”

宋若憐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葬禮啊。

那好像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但現在的她，卻馬上能看見自己的葬禮。

自己最愛的人為自己舉辦的葬禮會是什么樣？

但可惜，這個她最愛的人愛的卻不是她。

不過就是象征性地結束這三年荒謬的婚姻，緊接著就會和顧家大小姐訂婚，然后再舉辦婚禮，說不定明年這時候他們孩子都會呱呱墜地。

而自己肚子里的這個小生命，應該就是永遠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你怎么樣，現在住在哪里？”林亦冰追問著。

“過段時間我們再見面吧，這段時間盡量還是少聯(lián)系。”宋若憐并沒有告訴林亦冰自己住在哪里，而是轉移了這個話題。

“也對，現在祁聞渡像瘋了一樣，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林亦冰又講著，“他真的不愛你嗎？我看他找上門的時候整個人憔悴了很多，這才一個晚上而已。”

宋若憐想到今天在祁氏門口見到的祁聞渡的模樣，幾乎是要靠著顧冉才能勉強走幾步。

但那樣還要到公司去上班……

宋若憐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回了一句：“大概吧……”

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祁聞渡到底愛不愛她，但看著他面對顧冉時候的模樣，那樣的他才是她從未見過的。

“算了，你沒事就行。”

兩人的通話結束，宋若憐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第二天下午，吳斌樂打來了電話，說他有新的發(fā)現，想讓他去一趟。

宋若憐收拾東西趕到宇盛商貿，卻再次遇到了祁聞渡。

本想繞過祁聞渡，宋若憐還是被男人的鷹眼發(fā)現了。

“宋小姐？”祁聞渡的臉上掛著的胡茬比昨天更長了一點，眼底的青黑昭示著他這兩天都沒有睡好。

衣服是隨便穿的，甚至連領帶都沒有打。

不像從前那樣，遇到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茍地去完成。

如今的祁聞渡，更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宋若憐眼底的心疼浮現出來，但在下一秒又消失殆盡：“祁總也來找吳總談生意？”

冰冷的疏離感甚至讓祁聞渡揚起的嘴角馬上陷落。

最終，宋若憐還是聽到他沙啞的嗓音：“剛談完，宋小姐請便吧。”

看著祁聞渡搖搖欲墜的身影，宋若憐最終還是咬咬牙，踏入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宋若憐似乎看見了祁聞渡摔了一跤，高大的身形在頃刻間跌倒在地。

宋若憐想按下開門鍵，但電梯已經開始上行。

最終，宋若憐還是放棄了，看著跳動的數字，停在吳斌樂的辦公室樓層。

“剛才上樓遇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