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52.雪上加霜
- 亂世孽魂曲
- 張老千
- 3215字
- 2009-07-13 15:44:32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未來得及反應(yīng),陶子已經(jīng)被拽著頭發(fā)拉上了池金鱗的馬上,陶子失聲尖叫,頭皮像被生生撕扯下來一般疼痛,眼眶又見淚水。
而一群山賊則十分有默契地將場中葉清一行人團(tuán)團(tuán)困住斷住去路,池金鱗再不遲疑將陶子往馬背上一橫,飛速向山上竄去。
身后傳來兩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明月——”“太后——”,好!都叫錯了!回頭罰銀子!
山路崎嶇陡峭,陶子腰都快被折騰散了,寒風(fēng)自耳邊呼嘯而過,凜冽的風(fēng)象刀子一樣,往眼耳口鼻中亂竄,嗆得人十分難受。伏在馬背上消歇一會兒穩(wěn)了穩(wěn)心神,劍不知何時已脫手,手頭又沒有任何兵器,左右無法可想,暗自著急。左右眼前能看見碰到的就剩這男人的右腿,狠狠心活動了一下嘴部肌肉,蓄足勢拼勁吃奶的力氣一口咬下,雙手亦不閑著,并不太長的指甲已深深掐進(jìn)池金鱗的小腿肉中。
“啊——”池金鱗跑的匆匆未料陶子竟來這一手,頓時痛的哀嚎起來,拼命地甩著大腿想將她踢開,陶子哪里肯罷手,仿佛狗皮膏藥般貼著,拼死命抱著掐住他小腿肚,嘴下力道更大,敢抓姑奶*發(fā),姑奶奶啃下你塊肉!
池金鱗氣極,想一掌拍死她又舍不得浪費,一把揪起陶子頭發(fā)拎了起來,陶子反應(yīng)也是極快,順勢一巴掌又扇在池金鱗臉上,這一下終于將他惹毛了,手中頭發(fā)拽的更緊,幾乎要將她拖拽在地上,陶子疼的嗷嗷叫。
“好辣的女人!不知滋味如何?回去做我壓寨夫人吧!”池金鱗一冷笑,陶子的心卻涼到了溝底。
兩人在馬上撕扯扭打了好一陣子,任頭發(fā)揪得生疼,陶子也不肯歇歇神,馬匹早已馳入深山老林之中,遠(yuǎn)處火光廝打亦漸漸遠(yuǎn)處,葉清仍未追至,陶子心中滿是恐懼。
“去你媽的死土匪,你休想!”陶子又伸手欲掐。
池金鱗早有準(zhǔn)備豈容她再得手,又將她一甩,“嘿,好一只小野貓!”。
豈料話未講完,馬前蹄突然向下一跪,池金鱗未及將馬拉住,二人雙雙落地去勢仍不減,摔得陶子渾身生疼,骨頭都快散架了,可是頭發(fā)依舊被池金鱗拽在手中,被揪下好一把頭發(fā),頭皮快滲出血來,這樣下去以后會不會變成禿頭啊!!!
幸好是背部著地,要是臉著地,再被在地上這么個拽法,肯定毀容了!只是那邊的人依舊在拼命拽著,陶子仰面躺著看不清楚情況,只覺得自己身體漸漸被拖拉著下移,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做和尚真好..
“喂,你他媽太過分啦,干嘛一直抓我頭發(fā)!”陶子又氣又疼哇哇亂叫,池金鱗卻不答話,忽然整個身子被一股大力拽著迅速向下滑去,尖叫未及出口,身子已像雪球一般滾下山去。
敢情池金鱗被馬匹一摔滾落到陡坡邊緣,只因為拽著陶子的頭發(fā)才沒有掉下去,他當(dāng)她頭發(fā)是‘救命稻草’吶!
陶子才幾斤幾兩,哪里承受的住一個大男人的重量掛在頭發(fā)上,也順勢被帶了下去,二人便勢不可擋地一路滾下了山。
感覺池金鱗拼命拉扯著自己往山下滾落,陶子情急之下扳動機括,慌亂中連射三發(fā)袖箭,也不知打中了沒。
一路荊棘碎石,草棍木枝,痛苦仿佛無止境般天旋地轉(zhuǎn),陶子已暈暈忽忽,五內(nèi)翻滾,身上沒一塊好肉,潛意識迫使自己閉上眼睛,萬一被什么東西戳瞎掉了,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啦!可卻沒力氣想,就算有什么東西,薄薄一層眼皮能抵擋什么!
昏迷間身體一直不可遏止地下墜,期間感覺有人摟住了自己,下滑的勢頭也漸漸減緩,陶子痛的渾身乏力只想沉沉睡去,身體仿佛都不是自己了的一般。
渾渾噩噩中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進(jìn)入符明月身體前那一段時光,天地混沌心中只剩一絲執(zhí)念苦苦支撐,飄飄蕩蕩不知歸向何方,仿佛一只迷途的羔羊!感覺自己沉沉睡去,偏偏意識又十分清晰地帶領(lǐng)自己飄向一片未知的光。
意識游離中腹內(nèi)卻涌出一絲涼涼的氣流,仿佛一股清泉流過身體,天地變得一片空明,那是一種靈魂的放松,平靜安詳仿佛身心融入天地,了無牽絆!靜靜地呼吸天地間的靈氣,洗滌蒙塵的心靈,感受天地的包容與寬廣,仿佛置身于祥和寧靜的天堂...
哎..終于又死了...
自我意識一控制,美妙的感覺頃刻化為烏有,陶子陡然睜開眼睛,白光炫目刺眼又不得不閉上,許久才略微適應(yīng)了些,原來已是白晝!
陶子一驚,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姓池的抱在懷里,掙扎著脫開身,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手腳有些軟弱無力。
深山的積雪被太陽一曬漸漸消融,到處都泥濘不堪,陶子的白衣破損不堪,兼之在泥巴上一裹,早已看不出原來的半分樣子,那可是借的葉清的,葉清最愛干凈了...
恨恨地看了一眼躺在旁邊的池金鱗,見他還沒醒,便狠狠上去踹了兩腳,“讓你抓我頭發(fā)!”
池金鱗一聲悶哼,才幽幽緩過氣來,“姑娘醒啦?”池金鱗氣若游絲低低問道。
陶子這才發(fā)現(xiàn),一根袖箭斜斜刺進(jìn)池金鱗的腹臟內(nèi),身下已是血跡斑斑,背后好像還中了一根袖箭,身上亦是大傷小傷無數(shù)。
好人用暗器是形式所逼,多才多藝,一擊必中;壞人用暗器是卑鄙無恥,旁門左道,扔死了都扔不中……所以說電視電影也不是全都糊弄人的!
陶子冷哼一聲,對這個人相當(dāng)沒有好感,挪開幾步遠(yuǎn)不搭理他。
“我們墜馬了,北神崗山道又多,恐怕沒這么快找到這里來!”池金鱗就這么平躺著,血液漸漸流失,恐怕沒等人找來,已經(jīng)gameover了...
陶子譏笑道,“馬都不會騎,還當(dāng)什么馬賊,真是丟馬賊的臉!”
“呵呵!”池金鱗尷尬一笑,止不住地咳嗽起來,“托你的福,箭上有麻藥,傷口倒是不覺得怎么痛了!”
“下次涂砒霜!”陶子翻了個白眼,揉揉生疼的頭皮,恨聲道!
感覺休息夠了,只是肚子有些餓,沒什么力氣,陶子緩緩爬近池金鱗,確定他沒有反擊之力,便在他身上搜索起來,火折,匕首,還有些散碎銀子,全部揣進(jìn)自己懷里,看看那口大刀,貌似應(yīng)該值點錢,可惜太重!
“姑娘!”池金鱗哭笑不得,“池某當(dāng)馬賊十余年,自己還是頭一遭被打劫呢!”
“閉嘴!你這叫報應(yīng)不爽,自作孽不可活!”陶子沒力氣跟他閑扯。
池金鱗一聲低哼,顯然是稍稍移動觸到了傷口,陶子心有不忍,馬賊也是人,只是生活所迫才出來打劫商旅,若是朝廷強盛,政治清明,百姓何至于此,想想自己竟也有幾分過錯。只是他想強辱民女就十分可惡了!!
陶子拔出匕首抵著他脖子喝道,“你若答應(yīng)我三個條件,我今日便不殺你!”
“姑娘且一說,我且一聽,答不答應(yīng)得再說!”池金鱗雖然失血過多,臉色慘白,聲音也微弱不似往前,但是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傲氣卻絲毫不減!
“第一,今后飛馬堂所有人皆不得強搶民女;第二,不得濫殺無辜,欺負(fù)弱小;第三,...,我還沒考慮清楚!”
“呵,我若不呢?”池金鱗饒有興致地看著陶子,眼中滿是調(diào)笑,“姑娘可敢殺人?”
陶子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閉了閉眼惡狠狠道,“那我就當(dāng)替天行道!”說罷還假意用匕首在他臉上拍了拍露出邪笑,卻不知自己此刻滿臉泥垢,灰頭土臉的,露出那兩排大白牙當(dāng)真沒幾分威懾力!
“呵呵!”池金鱗低低一笑,卻不防他出手如電,一把又抓過陶子的頭發(fā),將陶子的臉龐壓近自己,此人雖身受重傷卻仍力大無窮,“若姑娘答應(yīng)做池某的壓寨夫人,池某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陶子氣急敗壞卻又掙脫不開,幾次三番被他拽住頭發(fā),心中惱怒不已,但看那池金鱗一副小人得志的鬼樣,更是怒火中燒,反手一揮砍向那只可惡的手!
卻不料池金鱗反應(yīng)極快,倒讓陶子撲了個空,自己向后倒了過去,陶子真的想砍人的心都有了,舉起匕首想在他身上扎幾個窟窿,左比劃右比劃卻始終下不去手!
這可不是切豬肉,出于自衛(wèi)她可能會出手傷人,但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擺在你面前任你宰割,那是無論如何下不去手的。
就好比前世的電視劇,大俠與壞蛋決斗,壞蛋落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此刻大俠無論如何不會再殺他的,為了顯示一下自己的俠氣,多半還會放他走,說些讓他改過自新的廢話!
“做夢!”陶子爬起來喝道,“死性不改,非要讓你吃些苦頭!”說罷又是一腳踹過去,卻是踹的他大腿,仍舊未狠心踹他受傷的腹部。
“好,我答應(yīng),還有一條等姑娘以后想明白了再跟我說!”池金鱗低低一笑,這一腳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多少分量,卻突然開口說出前番話來,又咳了幾聲,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厄——,這么爽快,陶子倒是有點不敢相信,“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相信池爺你說得到做得到,莫讓天下人恥笑!”
池金鱗無力地點了點頭,眼睛一黑竟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