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潑婦。”

高云中甩了甩袖子，劉氏被他推搡的倒在地上。

“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劉婆子不如初，自己怎么會鬼迷心竅，答應幫他做這種事。

“阿姐，明升是你的兒子。”

劉氏還沒緩過神，高明升扶著她坐下。

“你剛才還說靈玉是劉夫人的女兒呢，怎么高明升也是她兒子，她當年生的是雙胎？”

劉仵作抓住了這一個漏洞咬著不放。

劉氏手還攥著高明升不放，指甲把他的肉都掐青了。

“是云意的女兒。”

唐御青手上拿著幾份收集來的證詞。

“劉家當年有三個女兒，夫人是長女，二女便是這位云意。”

“侍郎大人求娶的也是二小姐，可惜二小姐有心上人婉拒了高大人，而三小姐對高大人一見鐘情……”

劉婆子是庶出，身份上并不能給高云中帶來便利。

所以高云中娶了大小姐，如今的劉夫人。

劉婆子索性將什么都攤開來說。

“大姐，二姐同時有孕，高云中起了講兩個孩子身份對調的想法。”

作為二人的妹妹，劉婆子下手最為方便。

她顧念姐妹之情，宣稱已經換了兩個孩子。

高云中識破了她的伎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搭理她。

“靈玉長的和二小姐像嗎？”

唐御青看不出來三人相似之處。

劉氏甚少見到靈玉，也沒仔細觀察過她的容貌。

后來靈玉出門都是帶了面紗，連府里的下人都難以窺見她的真容。

“那時候她就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吧。”

唐御青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高大人，曾經所愛之人的女兒，能否滿足你的精神支撐呢？”

高云中不慌不忙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唐姑娘這出戲編的太精彩了，不去當個說書先生很可惜。”

“高大人與國子監祭酒是同年吧？”

唐御青不顧他的臉色繼續說。

“祭酒大人也愛聽戲，皮影戲，傀儡戲。”

“那些絲線是從那兒得來的吧？”

“這戲臺班子里是不是還藏著一個高人呢？”

“殺人的手法不高明，高明的是這故弄玄虛的本事。”

劉仵作否認了她這個說法。

“怎么會是絲線勒出來的？明明是小刀啊！”

唐御青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塊絲帕，是一根帶血的絲線，邊角處還有打磨出來的細刃。

“百密終有一疏，高大人猜一猜我是從哪里找來的？”

“你為什么要殺了她！”

劉婆子面目猙獰的掐住高云中的脖子，整個人跪在他的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唐御青和高云中身上，對劉婆子沒有設防，讓她鉆了這個空子。

“你和我說你會善待阿姐的女兒。”

劉婆子手上的力道加重。

高云中臉憋的青紫。

若不是有人及時將劉婆子扯開，他今日就要命喪于此。

他躺在地上，嘴角裂開一個笑。

“你說，她一直那么聽話該多好。”

高云中享受靈玉的小心討好，享受她年輕的身軀和那張動人的臉龐。

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靈玉的身份，故意救世主的姿態救她于危難。

可靈玉千不該萬不該，那天晚上來質問自己，高明升的旭字牌。

“就因為這個？”

唐御青驚訝于他的心狠。

“你擔心她會透露給我？”

高明升大徹大悟，想起靈玉那段時間，對自己的不理不睬。

她的故意疏遠，是怕高云中狠起來，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吧。

“你真的太可怕了。”

京兆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很想去問唐御青，你咋不把太子給帶來。

他還要接著聽下去嗎？

萬一還牽扯出來什么大人物……

劉仵作嫉恨唐御青有太子那么好的資源，才能查到這么多的事。

“你給她下蠱，是想好好控制她，讓她成為一個聽話的傀儡。”

“奈何是人就會伸出自己的思想，你的算盤打空，加上她又知道了你許多秘密，所以你忍無可忍痛下殺手。”

唐御青還原了原本的真相。

高云中話語間還透著一股惋惜。

“本來她還能多活一段時間的。”

靈玉懷孕了，蠱蟲侵蝕母體，孩子根本就無法降生于人世。

靈玉也不想生下高云中的孩子。

她沒了求生的欲望，高云中才能這么輕易得逞。

“她想早點解脫，用你的手殺死她，你也要被繩之以法。”

唐御青想到了玉牌。

靈玉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叮囑小桃去典當玉牌，只要有人能查到這一處……

“女人就是貪心，我給了她花不完的銀子，給了她無盡的寵愛，為什么還想逃離我身邊呢？”

高云中對當年一事耿耿于懷，他那時中了秀才，前途一片光明。

劉云意寧可跟著那個富商之子走，也不愿意做自己的秀才娘子。

不就是因為自己窮的叮當響，那人滿身銅臭。

“你錯了，云意阿姐早就說過，你這個人心思狹隘，不是好人。”

“是我滿腔情義錯付，被你的情愛蒙蔽了雙眼，沒有將阿姐的話放在心上。”

“二姐，我對不住你。”

劉婆子說完最后一句，撞柱身亡。

京兆尹張了張口，叫來衙役抓人。

高云中放聲大笑。

“我是天子恩科的二甲進士，是身居高位的兵部侍郎，我有錢有權……”

唐御青最后問了，他是從哪里弄來的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高云中目光中露出了短暫的清明。

“是一個女人給我的，那個女人擅蠱。”

“她為什么會找上你？”

唐御青此刻還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一個無法探索的邊緣。

“自然是要求我辦事。”

“我這樣的人很多，你們是抓不完的。”

再多的，高云中就不肯再說了。

“大人，高侍郎之過，禍不及妻兒，您看這……”

唐御青開口求情。

京兆尹對這一家子的遭遇也是于心不忍。

“放心吧，無辜之人不會被牽連進來的。”

這儀表堂堂的高大人，背地里玩的這么花呢？

還好自己家中有個母老虎，管的甚嚴。

“劉仵作？”

劉臥龍咬著自己的舌尖。

“工資唐姑娘又破一大案。”

唐御青露出一個小狐貍般得逞的笑。

“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