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男子轉過身來,落到到谷中,張離這才看清他的面孔,男子容貌俊朗,明明很年輕,但其雙眼中流轉出,歷經數千載歲月的滄桑和孤寂。
“晚輩張離,拜見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張離抱拳拱手,他隱約猜到了這道袍男子的身份,應該就是五衍尊者。
他在宗門的典籍中,翻閱到不少關于三千年前的事跡,那個歲月,天資異稟者、大能修士,難更仆數,而五衍道人從微末中崛起,無根無萍,卻僅以一己之力,壓得同時期大能修士抬不起頭。
但不知為何,恰好在五衍道人全盛時期,靈霄大陸上發生一件大事,當時赫赫有名的修士,全在那時銷聲匿跡,使得整個大陸出現了斷層。
“三靈根,無垢之體,倒也不錯。”
道袍男子一眼看穿張離的底子,微笑道:
“想來,你在它那,得知了貧道的身份,貧道想問問,如今外界過了多少載?”
“回稟前輩,已有三千年了。”
張離恭敬回道,又有疑惑,以五衍尊者的修為,不該連時間過去多久,不清楚才是,問道:
“前輩,此方洞天時間的流逝與外界不同么?”
“唉,沒想到已三千年了。”
五衍尊者嘆息,滿是落寞之色。
良久。
他回過神來,說道:
“沒錯,外界過了一日,墜淵洞天則過去一年,貧道如今只是一縷殘魂,每次蘇醒的時間不會太久。”
“貧道在此,則是為了鎮守墜淵之魔,也就是方才那個手的主人,而貧道的殘魂力量,在漫長的消耗中,所剩無幾,無法維持鎮魔封印,所以才令那墜淵之魔,有機可乘……”
“原來如此,前輩大義!”
張離感嘆,五衍道人這種境遇,若沒經歷過,旁人是無法能夠理解。
“貧道這次蘇醒,則是因為它的出現,很快便又要消散,時間不多了,吾之傳承,你可愿接受?”
五衍尊者正色道。
“多謝前輩,不過如今秘境開啟,外界宗門弟子必然入內,尋求機緣,比晚輩更加優秀的俊英,不可計數,不知前輩為何選中了我?”
張離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天上從來沒有餡餅掉落,他更不是氣運之子,什么好事都能輪得到他。
“哈哈哈,小子,不錯不錯,面對機緣還能保持清醒,單是這一點,足勝他人,貧道若將傳承交付于你,也算放心了!”
五衍尊者滿意頷首,頓了下,解釋道:
“貧道殘魂,即將消散,再無力震守封印,墜淵之魔恐怕會再次現世,那將是靈霄大陸的滅頂之災,貧道急切想將傳承給你,則是望汝日后能快速成長,也是留下了一線生機!”
張離聽到五衍尊者的解釋,總感覺怪怪的,對方像是非認定了自己,而五衍尊者講了大一通,卻沒說在自己疑惑的點上。
算算時間,聚在天妖林的宗門弟子、散修,應該也進了這里,洞天并不是頭回開啟,前赴后繼不斷有人入內,張離不認為,這傳承是專門給自己,留到了現在。
“前輩,如今靈霄大陸上,也有不少大能修士,晚輩認為,墜淵之魔哪怕出世,也翻不起浪來。”
張離如實回道,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上升到大陸存亡的層面,以現在的他,操不了心。
“貧道與之相比,誰勝一籌?”
他的臉上淡然,這是來自強者絕對的自信。
“應該是前輩吧!”
張離不過練氣,對五衍尊者這等修為的大能,沒什么概念。
“呵呵,既然外界修士不如貧道,那么貧道都做不成的事,他人又有何能耐?”
五衍尊者眼帶不屑。
“那晚輩更不如,勝任不了此等重任。”
張離連忙低頭回應,他皺了皺眉頭。
這五衍尊者,話中破綻太多,墜淵洞天時間流失是外界的一年數,算下來,差不多已經過了百萬年,仙人怕是也得瘋掉吧,對方脾氣怎能這么好。
“小子,貧道這縷殘魂時間到了。”
五衍尊者眼中起了寒意,很快又消失不見,他伸出手來,一枚玉簡憑空出現在其掌心之上,說道:
“傳承在此,你收下吧!”
張離油鹽不進,對他手中玉簡不起一絲興趣,行了晚輩禮后,說道:
“晚輩多有打擾,晚輩告退!”
直覺告訴他,拿了這枚玉簡,將會出事。
“你真當貧道是好脾氣?”
五衍尊者已有了些許慍怒,語氣也不復耐煩。
“你是墜淵之魔,想要奪舍于我?”
張離言不避諱,他見到五衍尊者死盯著自己,接著又說:
“空中巨手的主人,該不會也是你吧,如是五衍尊者,你大可直接出手,在下恐怕也反抗不了,唯有被困在封印中的墜淵之魔,才會受到某種限制,所以你前面鋪墊那么多,是想讓我拿走這塊玉簡,亦或者誘我靠近?”
張離可以明確,眼前這個五衍尊者,不能主動接近自己,甚至他已經動怒,不耐煩,依舊苦口婆心在勸說。
獨領一個時代的大能,豈會理睬一個練氣修士的意愿?
“哈哈哈,你,很謹慎,貧道花費如此之多的口舌,你竟無動于衷。”
五衍尊者瞇眼笑道,他望著張離,陰森道:
“有一點,你想錯了,貧道可不是墜淵之魔,貧道也并非不能對你動手,只不過要付出些代價罷了,你要么自己過來,要么貧道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張離哪還管的了,五衍尊者到底能否出手,他催動身法奪奔逃走,卯足了全勁,幾個呼吸間,便與五衍尊者拉開幾百丈距離。
“桀桀桀,想走?”
“貧道在此為了等到一個活人,足用了數千載,豈容你輕易離開!”
五衍尊者抬手一握,四面八方整片空間忽然扭曲,金光聚攏顯出五個法印,小臂粗壯的鎖鏈從中探出,朝張離捆去。
刷刷刷!
金光鎖鏈破空之勢,追到張離身后。
張離扭身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法在其面前,不起作用,倏忽,他的正前方一道金色劍氣,自虛無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