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的心臟幾乎停跳，一時間，無數借口從心頭飄過，她差點分辨不出哪個更值得霍成衍相信。

經歷了這兩秒鐘詭異的沉默，沈妙妙硬著頭皮上了車，裝作剛沒聽到他剛才的問題。

“霍總說什么？”

“這個藥，是哪來的?！?

沈妙妙故作驚訝地看向他手里的特效藥，泰然自若地收拾包里的東西，隨口回答。

“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自然就不清楚它正式銷售與否。

如果霍成衍還有疑惑，那她可以統一用“不知道”來搪塞。

不過霍成衍并沒有再追問，只是將東西還給了她，扭頭看向窗外，似乎并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可沈妙妙心虛。

雖然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行為泄露心里的想法，可還是忍不住試探霍成衍。

“霍總今天怎么突然來……”

接我上班？

雖然她腳扭了，但是并不是霍成衍的責任。

“順路?！?

霍成衍回頭看她，聲音無比正常，仿佛剛才那句問話也只是隨口來的。

沈妙妙不再說話，司機將車停在靈心設計室樓下，她才主動又道：“麻煩霍總。”

希望以后霍總不要這么紆尊降貴了，她真的承受不起。

霍成衍只是點點頭，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如同落羽，輕飄飄的卻飽含意味。

“完了完了……”

等霍成衍離開，沈妙妙甚至來不及上樓，站在原地就掏出手機給King打電話。

“幫我個忙，在云鼎旗下制藥公司的研發團隊里，找個人冒充我朋友?！?

“這么突然？”

King似乎還沒起床，不耐煩的聲音在沈妙妙說了數字之后，瞬間變得友好。

“我馬上辦，十分鐘！”

King最喜歡這種委托了，簡單容易錢還多。

不需要考慮違法成本。

沒一會，他就發來了那人的信息。

是個女生，資料顯示兩年前大學期間受到過國外資助。

“已經溝通過了，錢也到位，不會引人懷疑的。”

沈妙妙還直接給哪個女生撥過去電話，沒多久就聽到聲音。

“你好?！?

“我就是剛才那個人，簡單說一下我的信息，沈妙妙，現在剛回國，身份是你大學期間資助過你的人，至于其他的，你應該能隨機應變吧？”

“沒問題?！?

這個女生打個哈欠，數著手機里剛就位的錢款，心不在焉地回答。

“這種特效藥效果不錯，很多人都能通過各種不正規的渠道拿到，你不用這么緊張?！?

“好，那就拜托你了?！?

掛斷電話，沈妙妙終于松口氣。

她抬頭看向晴空中的太陽，被刺眼的日光曬得瞇了瞇眼睛。

看來霍成衍對她的懷疑就始終沒有徹底放下過，接下來一段時間還是盡量避免跟他碰面為好。

所幸，霍成衍接下來似乎也沒時間來她跟前晃悠了。

關于秋季服裝發布會的核對內容，也都是長風在來回跑。

“霍總最近很忙嗎？”

將重新整理好的材料交給顧長風后，沈妙妙隨口一問。

“是的?！?

顧長風點點頭，“最近分公司那邊有點情況需要霍總親自整頓?！?

他下意識看看沈妙妙，剛想繼續說想什么，張了張口，又把話頭咽了回去。

“那今天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顧長風道了別，沈妙妙回想起剛才他的態度，頓感不安。

她猶豫片刻，給那個女生發了信息。

“最近還好嗎？”

“總公司來處理特效藥的事了，把每個人拿走多少瓶都登記了，只處理了兩個違規售賣的人，我名下那瓶只說了送朋友，沒人過問具體細節?！?

沈妙妙松了口氣，正準備將這件事完全翻篇，猛然又想起霍瑞瑞那里。

她把霍瑞瑞的特效藥拿走了，那如果霍成衍懷疑去找的話，那不還是能發現她的身份有問題嗎？！

“對了，那我這里多余的那瓶，要給你寄過去嗎？”

電話那端的聲音還在說些什么，沈妙妙回過神來，立馬將郵寄地址給了她。

看來她還得想辦法去趟霍家別墅。

不然，沒有特效藥，霍瑞瑞也只能用“丟了”搪塞霍成衍。

那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爸。

回到公司，還沒把辦公室的椅子坐熱，宋凌就臉色鐵青地推門進來。

“你讓我關注的啟煜的破產清算，取消了?！?

“什么？什么原因？”

沈妙妙趕緊打開A市的財經新聞頻道，頭條位置赫然就是啟煜“浴火重生”的新聞。

“說是把債權人的錢都還上了，至于她突然哪來的這么多錢，好像稅務機關在查?！?

既然能大張旗鼓地拿出來用，那來源大概率不會有問題。

原本，沈妙妙是準備等破產程序快走完，等林香梅手里的錢耗沒，她花錢把啟煜的債務結清，然后買下它的。

現在啟煜突然起死回生，相當于到煮熟的鴨子直接飛走了。

沈妙妙郁悶得要死。

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再另想辦法。

“稅務機關那邊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宋凌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甚至接下來一段時間也不見得能調節過來。

“麻煩你了?！?

沈妙妙點點頭，等辦公室的門重新給關上，她才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

掌心生疼，可這一點都抵消不了她現在滿腔的怒火。

她在想，萬一林香梅的錢是把啟煜賣掉，那她以后想通過合法的手段把它收回來，簡直難上加難。

生氣歸生氣，沈妙妙并沒有忘記把特效藥還回去的事。

中午臨近下班，另一瓶特效藥便送到了。

沈妙妙拆了快遞，看著嶄新的藥，塞進口袋便開著車去往霍家。

顧長風上午說霍成衍很忙，那這個點幾乎不可能在家里。

沈妙妙在車上變了裝，在霍家車庫里停車后，并沒發現他常開的黑色邁巴赫。

看來真不在家。

這會霍瑞瑞估計也沒有去幼兒園，自從沈嘉兒不去之后，他對去上學這件事也興致缺缺，沒過兩天也就不去了。

劉姨并不知道他要上門，開門看到沈天宇的時候還有點蒙。

“沈老師怎么來了？”

“有東西落在這兒了，我順道來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