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半步五個響頭,可敢?
- 傻王的沖喜醫妃又在搶風頭了
- 舞云笙
- 3415字
- 2025-01-16 12:57:18
“這里熱鬧?!?
祝錦情將鵪鶉似的小白蓮花從眾世家小姐的圍攻圈里拽出來,整個人跟著晃了晃才站穩,迷離的眼睛打量一番攢動的人臉,被酒精泡透的腦子徹底宕機,一個沒能認出來,干脆不再講究可有可無的禮儀,直接問:“你們在玩什么呢?怎的這般聒噪?”
吵鬧得她這個醉鬼都沒法裝作不知道。
“回王妃,您妹妹偷了我姐姐的香囊,那是姐姐的定情信物!”岳二小姐再次搶白說道。
“我沒有,分明是你在無憑無據血口噴人!”這次,祝晚玉帶著鼻音的聲線顯得有些冷漠。
祝錦情掀起迷離的眼眸看向出聲之人,不耐煩地一皺眉:“什么姐姐妹妹的?你姐姐是聾還是???讓她自己說話!”
似乎沒料到身為王妃的祝錦情還是和從前一樣不知收斂、蠻不講理,岳二小姐臉上一怒,就要上前理論,卻被身后的岳清清一把按?。骸盎赝蹂?,臣女此行赴宴,丟了一只隨身攜帶的香囊,那香囊是洛郎所贈,于臣女而言貴如性命,臣女一向謹慎,不可能是自己掉了的?!?
奇葩,無限制民事行為的奇葩遍地開花。
祝錦情帶著三分未醒的酒意笑了出來,末了用“你腦子有坑”地眼神瞄向岳清清:“所以,你就是用這個理由判定是我妹妹偷了你的東西?”
“臣女自打入宮來、到發覺香囊不見,臣女只和祝晚玉接觸過!”岳清清心下慌亂地解釋,看上去有些跳腳地意思。
祝錦情擰起眉頭,似笑非笑睥睨她: “宮內本就人多眼雜,你如此這般是否針對性過于強了?”
祝晚玉猛地抬起幾乎低垂到胸前的頭,又猶如提線木偶一般將腦袋埋了下去,因為祝錦情少見的維護,在原地僵成了一根木頭樁子。
小白蓮花可能認為蠢貨大姐良心發現,總算記起兩人的血緣了,完全沒有去盤算此行為只是姓祝的喝醉了耍酒瘋的可能性。
她們所處的地界四通八達,來往的宮人也有不少,吵鬧聲不多時引來附近賞梅的人,一眾世家公子聞聲踏足此地,祝安年攜葉弛青也在其中。
前者一身紅衣、迎風綽立,堪比臘梅化仙,后者白衣若雪,鎏金飾邊,勝過月落云端,引得眾世家小姐陣陣驚嘆。
美景美男湊在一處,是往日里原身最愛的兩樣,可時下的祝錦情壓根兒沒看見,繼續任由自己危險的思維發散:“哪個沙雕男人會贈香囊給未來媳婦兒?一看就是碰了渣男!群發的--”
祝晚玉:···這是在說什么?為何她聽不懂?
祝錦情才不管她別人能不能聽懂她的詞匯,拿出了蛟龍出海焚燒萬物的勢頭,震天撼地道: “你們既然非說我妹偷了你香囊,但本王妃知道我妹素來對那鬼玩意兒不感興趣!為證你我相悖言辭誰對誰錯,我妹就近寬衣!倘若找到你所說的香囊,本王妃陪你一百個洛郎、祝晚玉這小白蓮花隨你們處置,倘若是我妹沒拿,你們都給本王妃自戳雙目,并從銘殊侯府開始,半步五個響頭,一路叩首至左相府,可敢?”
嘶--
自戳雙目、半步磕五個響頭,輕則給人磕成殘廢、重則···當街橫死,南淵王妃這是奔著報私仇去的呀!
于世俗眼里,祝錦情的行徑膽大妄為,甚至悖了人倫,在場人聽在耳朵里皆連連倒抽冷氣,一時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石化在原地。
祝錦情冷漠垂著眸子,不聲不響等待答復。
她是飲多了酒行事風格驟變不假,但并未因此失了觀察力,也沒到因為這點事不計后果的程度,只是家里的小白蓮花給人欺負到了頭上,她便順手贈送她將來的員工一點點禮物。
驚世駭俗之語落定良久,被定在原地的祝安年才堪堪反應過來,反復確認不是自己幻聽,當即奔過來沖祝錦情吼道:“你瘋了?就算你再不喜歡晚晚,也不能在大庭廣眾讓她寬衣,傳出去了她的名聲怎么辦?祝錦情,她不是你、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孩子、不能不在乎清譽!”
清你爹的譽!頂一口“偷人定情信物”的鍋就算名聲好了?!
祝錦情眼皮子狂跳,再度看到這個無腦又皮癢的祝安年,強行壓制住想抽他的沖動,抿著嘴唇將不雅的話吞了回去,沒吭聲。
祝家姐弟這廂毫無預兆起沖突,銘殊侯府姐妹二人也在交換眼神。
她二人既是想要針對祝晚玉,定然是已經做好了周全計劃的,就算突逢祝錦情這個變故,也沒能更改二人的決心--但既然有人上趕著想要自取其辱,她二人當然照單全收!
銘殊侯大小姐上前,深深施下一禮,臉上帶著“欺人太甚”的屈辱義憤填膺道:“南淵王妃既然都如此說了,恰好幾位殿下都在,不如趁著檔口立下字據,免得到時候有人反悔說不清楚,王妃您意下如何?”
--待香囊從祝晚玉身上搜出來,就算是祝錦情也不能包庇,屆時定要讓這個小賤·人滾出上京!再雇傭幾個流氓地賴宰了她以絕后患!
祝錦情并沒有著急答應,轉頭看向祝晚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素來在人前規規矩矩的祝晚玉竟然點頭了,她我見猶憐的抹著眼角的殘淚:“祝家人不受平白之冤,我···我同意長姐的提議,寬衣自證清白?!?
“晚晚!”一聲閨名被祝安年嚎出了生離死別的勢頭,妹控的天性使他眼睛逐漸攀上牢籠困獸般的薄紅,咬牙切齒拽過大姐身邊的豆蔻少女擋到身后,絲毫不肯退讓地對峙著。
覷著眼前搗亂的家伙,祝錦情用盡了畢生的理智,才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抽他幾巴掌讓他滾,壓根懶得同他浪費口舌,轉頭命附近守梅園的宮人去搬幾張厚實的屏風來。
“這個天氣寬衣會有些冷?!弊e\情擠開祝安年貼近祝晚玉,借著說話的間隙將銘殊侯府姐妹栽贓在小白蓮身上的香囊悄無聲息收進神藥空間,“你可不要感染了風寒,不然···本王妃想你知道后果的。”
想到許多天前那碗強制灌入腹中的藥,祝晚玉抬眼狠狠瞪著大姐,忍無可忍掉了兩滴真情實感的眼淚。
這個時候,祝安年反而偃旗息鼓了,他云里霧里眨巴著眼睛,蒙蒙地問:“你···她她、用屏風擋著?。俊?
--不然呢?
祝錦情這會兒連眼神都不想分給這個愚蠢的便宜弟弟,干脆若無其事別開頭,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小缺心眼是祝相和相夫人從外頭撿回來的吧?要不然兩個高智商怎會負負得正,生了個失智少年祝安年呢?
宮人辦事很是麻利,不多時自附近的殿中抬來幾塊密不透人影的屏風,在四面擺開,形成一個窺不透的安全空間。
祝晚玉鼓足勇氣正要進去,一群人自遠處浩浩蕩蕩而來。
女兒家起這樣的沖突,今上祝相等一眾男兒不便于參與,皇后主動請纓,帶著銘殊侯夫人一道前來處理此事。
銘殊侯府夫人是個風韻的少·婦,目測至少要小侯爺十歲以上,迎面就是一句:“當眾寬衣、成何體統?臣婦從未見過南淵王妃用這般不顧廉恥的處事方式。”
祝錦情聞聲回眸,潛意識里默默將出聲之人和祝安年歸于一類。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醉暈的腦子遂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回眸在一眾世家公子小姐之中巡視了一遍:“是誰胡亂將此事語焉不詳、大肆宣揚了?”
來人第一反應都和祝安年一樣,認為她讓祝晚玉“當著人前寬衣”,而且才事發不過一刻鐘就驚動了皇后,這可不像是巧合。
--何人這般無聊,暗中促成畫蛇添足的事兒?
“長姐沒有要晚晚‘當眾寬衣’?!弊M碛耦D住腳步,先是對著皇后行了一禮,抬頭看向高高的屏風滿臉疑惑將事情點破,“岳姐姐誣陷晚晚偷了她的定情香囊,南淵王妃為了解開誤會才要晚晚寬衣搜身的,是誰在造謠?嗚嗚嗚怎么能拿晚晚一介未出閣少女的名譽造謠呢?好過分嗚嗚嗚--”
真假參半的眼淚說來就來,祝錦情心間為這悄然盛開的小白蓮花點了個贊,心說原來她也有不那么討人嫌的時候。
心思太多、腦容量過載,祝錦情壓根兒忘了見皇后需得行禮的事,正直如斯的目光投向皇后:“既然母后和銘殊侯夫人都來了,便由您二位長輩派人為我妹搜身好了,這樣公正些--”
說罷看向岳家姐妹:“二位岳家小姐可有異議?”
“臣女先行謝過皇后娘娘?!痹狼迩搴兔妹脤σ曇谎?,暗道這下自家娘親和皇后在場,搜出香囊來看你怎么反悔,遂迫不及待道,“香囊是洛郎所贈、上京皆知此事,如今無故失竊,臣女實在痛心不已,適才南淵王妃主動與臣女立下字據,還請皇后娘娘過目、免得事后有糾紛。”
兩方剛簽字畫押的字據傳到皇后手中,內容大致是雙方之前口中所言那般,只是在末尾多了句“死傷后果自負、親人皆不允追究”。
皇后眉頭一皺,覺得祝錦情的懲處過于狠絕,正欲開口說聲“胡鬧”,就聽一側的銘殊侯夫人早就準備好了似的開口:“請皇后娘娘做主,若在祝晚玉身上搜出臣婦女兒的香囊,請務必將她趕出上京、發落大離邊陲永不得歸來!屆時南淵王妃需得以同樣叩首的方式向清清道歉、直到清清愿意原諒她!”
皇后太陽穴狠狠一跳,像是聽到了什么刺耳話般將頭轉向銘殊侯夫人。
在離朝,除了犯下天理不容只罪,還沒有動輒逐出京城的,還想讓她的兒媳半步五叩首謝罪,簡直是自作孽。
皇后心里憋著一口氣,她信祝錦情就算是醉了也是有分寸的:“既然如此--”
“若能搜出香囊來,本王替她叩首致歉。”清淺溫雅的嗓音在人后響起,眾人呼啦讓出一條路,換了一身衣裳的雁久息神色平緩立在哪兒,見到祝錦情剎那間心緒怦然而動,竟禁不住紅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