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貝拉的柔術造詣居然相當不淺。

明明據她所說，就只是閑來無事對著視頻課程看了一遍，又在心里稍作推演。

今天才第一次付諸實踐。

即使如此，楊衡卻仍被她弄得渾身上下都出了層薄汗。

由于是名義上是打著“對練”的旗號，之后還指望對方說出線索，他當然不會出盡全力。

只是運轉真氣用以保護關節臟腑，在招式層面相互切磋。

巴西柔術……

這種聽名稱似乎擅長以柔克剛的地球武技，確實不大簡單。

伊娜貝拉整個人如同一條滑不溜手的魚，在這樣材質特殊的地面上游來游去。

楊衡使出小擒拿手法，依次想要掌握其腿足膝骨，結果一轉眼伸出的手卻碰到了其他地方。

美艷成熟的女聲在運動過程中“咯咯”直笑，似乎對這種玩鬧一般的打斗非常滿意。

她稍稍放緩行動，讓自己的軀體與此刻又在仰臥的楊衡完全貼合。

就這樣壓在自己的學生身上，將紅唇貼在對方耳邊，模樣柔媚，吐氣如蘭：

“就是這樣……再多陪我玩玩，到時候不僅會告訴你線索，可能還會有其他驚喜哦！”

楊衡只覺胸腔位置被兩團沉甸甸的東西壓中，其分量比上次和埃莉諾滾作一團時，似乎還要來得更加飽滿：

“什么驚喜？和神父有多大關聯？”

白紗伊娜貝拉卻好似渾然沒有聽見一般，帶著奇異的微笑，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之前拿到的兩條線索，分別對應著那家伙的現在未來……最后一條，則是他的過去。”

“不過，最好得快一點。”

“有些事物，會在命運的作弄之下，頃刻間土崩瓦解。”

楊衡沒有聽懂。

他也暫時沒有繼續思索的余力了。

對“校長大人”的陪伴與服務，在這間充斥著曖昧氣息的屋子里，仍將無比激烈地，持續下去。

七個小時之后。

當楊衡已經坐在高檔轎車后座，即將駛入高速公路的當口，他仍然感覺身體有些發軟。

那種過程無比奇怪的對練之后，就算是他有真氣輔助緩解，但仍免不了好一陣身心俱疲。

此方世界的女人……看來往往不能以常理度之。

幸好這番勞動，最終也換來了應有的回報。

楊衡正這樣想著，前排手握方向盤的埃莉諾又回過頭來：

“楊，你那條線索真的可信？舊金山離這里可有快400英里了，我們兩個人被你一通電話叫過來準備上路……萬一只是某人的惡作劇，那可一點都不好玩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皮特·帕克扶了扶眼鏡，想要為校長辯駁幾句，結果說著說著自己都沒了信心：

“伊娜貝拉是位穩重典雅的女士，我相信她不會開這么惡劣的玩笑。至于上次指向格里菲斯天文臺的第二條線索……呃……可能是我們太過粗心？也許下次可以回去再找一找……”

“這次的線索還是個地址，在舊金山市的老城區，據我判斷很可能具備價值。”楊衡說著這些，目光同時往車后瞟了一眼，“就算找不到也沒關系，當作是為前一段時間的神經緊繃放個假吧……我會負責大家在此期間產生的一切費用。”

埃莉諾嘟嘴搖頭，一腳油門將車速提起，朝西海岸的另一座名城駛去。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她和皮特二人來的目的都很單純：

既然朋友主動開口，那這個忙在能力范圍之內，必須要幫。

他們在此前的生活中，都是異類。

楊衡，這個手段神秘的亞裔少年，盡管進入他們的生活不久，但卻憑借其似乎骨子里便天生自帶的一股人格魅力，感染并推動著他人。

往以往并未設想過的領域前進。

因此埃莉諾與皮特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上次共同行動之后，他們也能感覺到：三人之間，以楊衡為核心的一套行動體系似乎已初具規模。

在他的指揮之下，即使埃莉諾和皮特常常拌嘴，但對成為“隊友”這件事，似乎也沒有那么抵觸。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神奇的本領。

但他們同時也是驕傲的。

友誼固然可以長存，但對于超人類來說，日后的人生規劃同樣經不起半點疏忽.

這次開車前往陪同調查，一方面是幫忙，另一方面……

也是仔細瞧瞧，楊衡到底有沒有成為團隊領袖，進行全面指揮的資格！

如果沒有，照做朋友。

而如果有……那此后彼此的聯系，就要更加緊密。

“皮特，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但好像總不太好意思……你姑且聽聽，如果不方便，搖頭就行。”楊衡在后座上休息了十幾分鐘，忽然如此開口。

皮特疑惑：“什么？我的事都很簡單，沒什么不能對人說的。”

“你既然從來沒有考慮過成為職業英雄，那么為什么還要選擇當一名街頭義警呢？這兩件事之間，難道不存在某些矛盾嗎？”

“唔……是的，的確如此。但我想我之所以堅持這么做，最根本的原因應該是，始終保持著某種憤怒。”

“憤怒？”

“沒錯，大概是在叔叔去世之后，我就對這座自己出生長大的城市，越來越怒火中燒起來。”皮特說這些話時神情變得無比認真，簡直和戰斗時都沒什么兩樣：

“楊，可能你來洛杉磯的時間不長，對它還有些新鮮感。但對于我來說……這座城市，就像一個糊滿稀屎，并且一團團痔瘡已經在口外腫脹到相互排擠起來的……屁股。”

“屁股外圈那些好處理的部分，已經被那些協會里的“正牌”英雄擦過一回了……這很輕松，也很容易為他們贏得聲譽。”

“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它在暗處的骯臟，只會更加讓人無法忍受。”

“要是想把它擦得更干凈，就得把手塞得更深，直到把屎擦干凈，再親自把一個個存在不知多少年的惡心痔瘡硬揪下來……或者實在沒辦法的時候重新塞進那個眼兒里去。”

“義警，是我為實現這一目標所選擇的道路。我不會成為一名職業英雄，因為那意味著要在關鍵時刻不得不聽從協會命令，而無法真正遵從自己的本心。”

高速行駛的轎車內，微胖少年的雙眸，似乎也在隨話語發亮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