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顧青山雙肩微沉，青蓮劍訣運轉于身，從兩位護衛身側閃過。

手指輕彈間，一人腰間的佩刀頓時飛起。

刀光乍現，鮮血飛濺。

“你，你！”馮音不敢置信地指著顧青山，身后護衛已全部斷喉而亡。

“救命！救命！來人呀，人犯殺人了！”

驚嚇來得太快，這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馮音扯開破鑼嗓，他猛烈捶打著牢門，唯一的手臂砸得生疼，斷了的左臂在空中搖擺。

“過來吧，你。”

顧青山長刀一橫，嚇得馮音跌坐在地。

嘶啦一聲，身上的長袍被顧青山一抓，碎成布條狀。

“疑，是不是有人在求救？”

地牢里，幾個獄卒正在喝酒，隱隱約約的求救聲傳出。

“別管，馮管家不是說了，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管。你這腦子剛才在干嘛，得罪這個瘟神你還想不想干了！”

“對對對，還是你提醒的好，不然我差點就找不痛快。”

求救聲足足持續了十息，馮音看著拿刀的顧青山，關鍵外面那真是沒一點動靜呀。

我特母的，平日沒見這些狗仔子這么聽話呀！

“我錯了！”

馮音跪得干脆，跪得利落。

“顧掌柜，別跟我一般見識。不是我的錯呀，是那劉通指使我干的。我馮音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呀！你要相信我。”

張啟田都聽樂了。

“不是，馮管家，誰不知道城主府里的那些破爛事都是你干的。人家顧掌柜這酒方都交出來了，你們還不放過，這就是取死之道呀！”

馮音見顧青山不為所動，心虛道：“顧掌柜，都是誤會，也不是我馮音要整你顧家，是那劉通。對，還有城主大人。你們殺了我，就不怕城主大人追究下來，他可是先天七品的高手。”

說著說著，他又來了底氣。

“殺了我，你們以為你們就能逃掉？這可是在雪月國，你們想好了！別一錯再錯。放過我，這事我既往不咎。”

顧青山揚了揚手中的刀：“要想我放過你，就看你識趣不識趣了。”

“識，我肯定識。”

顧青山示意他起身，隨后在他身上摸了摸，果然找出一瓶化尸水。

幾滴落下，兩具護衛的尸體化為血冰。

隨后背起顧守義，四人一狗大搖大擺走出了地牢。

“這是去哪？”

“跟上就是，哪那么多廢話，敢有小動作當場剁了你。”

灌江城的三更天，玄月高懸，空氣中帶著一股潮意，夾雜著幾絲冰寒。

幾人走走停停，最終停在顧家酒肆前。

馮音有些驚訝，這人居然還敢回來，還把自己帶回老屋。

不過這是好事，至少自己暫時安全。

等天一亮，城主府必然會發現自己一夜未歸，隨便查查就知道自己在哪，到時候，這顧家一個不留。

他看了一眼小白，呸，這狗也得死！

恩？狗妖小白眼中兇光一閃，身為先天級妖族，這么明顯的惡意他要是感知不到，那就別混了。

老子好歹潛伏人族五十年，這點職業水準還是有的，你一個被俘虜的玩意敢對我狗族天驕呲牙，你以為你是誰。

你是顧守義嗎，給你臉了！它對著馮音的屁股就是一口。

“松口，你快松口！”

“小白，松口。過會有用得上你的時候。”

顧青山推開酒館的門，點燃油燈，直接拿出一張宣紙放到馮音面前。

“把城主府里的布局，還有人手安防寫下來。”

一支松香插入酒館的飯碗中。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寫不好或者寫不準，我就剁你一只手。所以，我若是你，就先想想怎么寫。”

“不是，什么叫寫不好就剁手？”

“是不是騙我們，我自有判斷，只要我認為你是糊弄我，那就別怪我下死手。”

馮音咬咬牙，開始在宣紙上畫畫。

一炷香結束，才畫出城主府里的房屋布局圖。

刀光一閃，幾根手指落地。

馮音凄慘地嚎叫。

“看樣子你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再給你一炷香時間，若是再拖延，那就死。”

這一次，顧青山直接取出一支松香，并且截斷一半，插入飯碗中。

馮音這次拼命埋頭，終于在香盡之前寫了出來。

張啟田拿起來看了看，點頭道：“這老小子還算老實，我看差不多。”

馮音面露希望，朝著顧青山道：“不敢欺瞞。兩位，這寫都寫了，可以放了我嗎？我肯定不會出去亂說的。”

一道刀光閃過，馮音怒睜雙眼，不甘地盯著張啟田。

“既然都要一起干大事，投名狀還是少不了的。這老東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殺了也就殺了。”

顧青山接過張啟田遞過來的刀，上面還沾著幾滴血。

他提刀一震，刀上片血不沾，奈何這刀不是什么好貨色，只是這一下，便震出幾道裂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張，知道哪里有好劍嗎？”

“城主府里就有現成的，就在這里，據說里面是城主收來的名劍。”張啟田指著圖上一處標著書房的位置。

顧青山大腦飛速轉動：“老張，你們張氏在灌江城可謂盤根錯結，我還需要你幫一個忙。”

“你說。”

“替我全城散出消息，就說真正的青竹酒只有我顧家酒肆才懂得釀造。”

張啟田疑惑道：“就這？這事跟咱們殺城主有關？”

“有關，其余的話我不多說，這件事你能不能做到？”

“這算什么事，我現在就去安排。”

“不用。這事得等咱們殺完城主再安排，若是殺不了，也就用不上。順序一錯，那就是拖你張氏族人下水。”

張啟田此時也明白過來，這必然是顧青山保護自己的后手，人活著才有用，人若死了自然用不上。

只是這其中的關竅他還想不明白，散布這個消息到底有什么用，殺死一城之主，在雪月國可是滅滿門的罪。

他張氏頂梁，原灌江城城主就是被他人謀害，至今不知何人所為，只是所有人都猜測，跟現任城主脫不了干系。

要知道，在雪月國當城主一般都是本地人，外地人空降本就極少，除非已經沒有先天高手作為后選，才由國主欽點。

事后復盤，現任城主就是真兇。

本來按照慣例，上任城主因故死亡的，由原氏族挑選一位先天高手接任。

當年張啟田外出歷練，等到家里傳信時已經加速往回趕時，卻在半路遭人劫殺。

即便他斬殺了對方，自己也身受重創，只好偷偷藏在一處農家秘密休養，待他傷勢好轉，趕回灌江城，城主之位已然易主。

后來經過家里一番運作，隱藏在灌江城當了一名獄卒。

這些年，他都以為報仇無望，沒想到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