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萊克學(xué)院,醫(yī)務(wù)室。
與一般認(rèn)知中的純白配色、干凈整潔不同,史萊克學(xué)院的醫(yī)務(wù)室相當(dāng)接地氣,只是簡單隔出了一間小屋。
里面的配置也極其簡陋,該有的東西基本都沒有。
敲了敲門,墨羨魚站在門口等待。
“請進。”邵鑫的聲音相當(dāng)溫文爾雅,即使不曾謀面,也讓人下意識就心生好感。
推開門,墨羨魚自覺換上白大卦,又找了把凳子坐下。
除去為史萊克學(xué)院的學(xué)生們治療傷勢,提供后勤服務(wù),村子里的村民有什么頭疼腦熱,也會來找邵鑫求助。
雖是罕見的食物系魂圣,邵鑫卻沒什么架子,不覺得為尋常村民看些小病屈才,反而甘之如飴。
就像現(xiàn)在當(dāng)墨羨魚半個老師,也不嫌棄墨羨魚天賦尋常。
“邵老師,您怎么了?”墨羨魚歪了歪頭,進門不到一分鐘,邵鑫便唉聲嘆氣了半分鐘。
顯然,有事煩心。
“小墨啊……”剛開了個話頭,邵鑫就搖了搖頭,“算了,你又不是學(xué)院的正式學(xué)生,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他利落地將要準(zhǔn)備的東西備好,便拉過把椅子,坐在墨羨魚對面。
沒有病患的時候,他們的時間相當(dāng)自由。
“你也是諾丁學(xué)院出來的,應(yīng)該也和那位……玉小剛接觸過?”邵鑫左手捧著一把糖豆,右手三根手指一拈,三兩下丟進嘴里,嚼得嘎嘣脆。
“你覺得那人怎么樣?”邵鑫長了雙與奧斯卡極像的桃花眼,專注地盯著一個人看時,便讓人覺得含情脈脈,忍不住一訴衷腸。
“玉小剛老師嗎……”墨羨魚了然,故作猶豫,“邵老師,唐三是他的親傳弟子,您應(yīng)該去問他才對,我與玉小剛老師的接觸,也不怎么多。”
一旁,白澤做著鬼臉,身體扭動,尾音拉長,“也不太多——”
無視搞怪的小獸,墨羨魚懵懂地看著邵鑫,“邵老師,怎么了嗎?”
“倒是我忘了,你也是個不愛說人閑話的好孩子。”邵鑫摸了摸墨羨魚腦袋,后知后覺想起自己一手的糖豆渣子,訕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遞來一把糖豆。
五顏六色,口味各異。
“邵老師,您這里面,應(yīng)該沒有隱藏款吧?”墨羨魚臉上表情一言難盡,不太敢吃。
誰能想到,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端方君子,武魂竟還有些稀奇古怪,酸甜苦辣的口味,都算是正常。
“放心吃,這把里面應(yīng)該沒有粑粑味的。”邵鑫笑容燦爛,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戰(zhàn)栗。
禮貌的微笑,墨羨魚婉拒。
“你這孩子,能填飽肚子不就好了。”邵鑫搖搖頭。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墨羨魚悄悄探了探口風(fēng)。
唐三主導(dǎo),奧斯卡推波助瀾,馬紅俊登臺唱戲的這出大戲,以馬紅俊被弗蘭德鎮(zhèn)壓,殺雞儆猴告終。
畢竟是亦師亦父的存在,弗蘭德態(tài)度鮮明,馬紅俊也不愿再違逆。
左右就是再忍一段時間。
“邵老師?小墨?我們進來啦。”小舞人未到,聲先至,她推開門,身后幾個人相互攙扶,踉踉蹌蹌地撞進了醫(yī)務(wù)室。
“這是……”墨羨魚看向邵鑫,而后便明悟,“看來弗蘭德院長下手不輕。”
四個男生鼻青臉腫,馬紅俊首當(dāng)其沖,被揍成了個豬頭,不過倒都是些皮外傷。
三個女生狀態(tài)還好些,這下就充當(dāng)了拐杖的角色。
小舞點點頭,扶著受傷第二重的唐三坐下,簡單說明了情況。
“弗蘭德院長對胖子在山上說的那些話很不滿意,和我們七個……切磋了一下,他們受了些傷,麻煩邵老師和小墨了。”
邵鑫站起身子,伸手探了探幾個人的情況,眉頭微皺,“弗蘭德也真是的……”
相處一段時間,墨羨魚也能察覺到邵鑫語氣中的意思。
顯然,一個在他們看來徒有虛名的“大師”玉小剛,與天資縱橫令每一個老師都見之欣喜的史萊克七怪相比,分量實在太輕。
“你們也少摻和老師們的事。”邵鑫略帶憂心地勸了句,便語速極快地念起魂咒。
不需多言,墨羨魚轉(zhuǎn)動清竹傘,兩個明黃色魂環(huán)大亮,竹葉精準(zhǔn)地貼在幾人傷口上。
“小魚,你的魂力幾級了?”小舞幾乎沒什么傷,當(dāng)下站在墨羨魚身旁。
“提升了一級,現(xiàn)在二十二級了。”墨羨魚答道。
邵鑫滿意地笑了笑,順嘴夸贊道:“小舞,你別看小墨天賦不如你們,平時確實是努力,這修煉速度也不錯了,我看有望在十五歲前突破魂尊。”
小舞與有榮焉,驕傲地挺了挺胸。
“嘔!”戴沐白眼里重瞳震動,不可思議地看向邵鑫,“邵老師,您這糖豆怎么比胖子三天沒洗的襪子還臭。”
說著,戴沐白又嘔了兩聲,靈魂都要脫離肉體。
“啊,是沒碰到過的新味道。”邵鑫笑容和煦,兩只眼睛笑得瞇起,“沐白運氣真不錯呢。”
“邵老師,您能不能幫我們跟弗蘭德院長說說,感覺……”奧斯卡和邵鑫關(guān)系極好,當(dāng)下也大著膽子問道。
見識增長了些,他知道那些訓(xùn)練內(nèi)容沒什么意義,又哪里還愿意浪費時間。
“再等等吧。”邵鑫推了推金絲眼鏡,慢條斯理地應(yīng)道。
大概猜出邵鑫的意思,奧斯卡一聲歡呼,就與身旁戴沐白和胖子高聲暢談起來,連身上的傷都不覺得痛了。
一旁,唐三坐在光線的明暗交界處,柔順的黑發(fā)覆蓋眉梢,就像個樸素的老實孩子。
他悠悠嘆了口氣,眸色幽深。
學(xué)生的抗議失敗了,就只能想辦法讓老師們下場了。
依他對系統(tǒng)所說“修羅場”的理解,大概越讓玉小剛尷尬,他的獎勵就越好了吧?
希望弗蘭德能一直站在玉小剛這邊。
他抬眼,眼神鋒利更甚傷人暗箭。
小舞將唐三的表情盡收眼底,對這位自幼相識的舊友,又多了幾分了解。
以她的聰慧,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這一出戲碼的幕后導(dǎo)演。
雖然不明白唐三為什么這么針對玉小剛,但是……
小舞站在光里,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