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汝妮拎著一只烤雞,興高采烈地回了家。從她手中拎著的烤雞和她臉上幾乎是久違的笑容來看,今天的她似乎遇見了天大的好事情。李建章剛剛如廁回來,一進門就看見了桌子上的烤雞:“嘿,不賴啊,看來我真是很有口福啊!見到肉腥了!”
“昨天不也是有豬肉燉粉條嗎?”
“你這應該是燉粉條才對,豬肉就這么幾塊兒!這就好比我說我要賞你錢,卻只掏出一元錢來做獎賞的?!彼伊艘粋€的比喻,來喻那肉的塊數是多么的令他不滿意。
“幾塊兒也是你前天吃剩下的啊?!卑兹昴萑绱朔瘩g著說道。
其實這李建章家中的飯桌上是從來都不缺少肉的,第一是李建章的家庭條件好,這里倒不是說他個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掙錢本領,而是他的父母偏疼偏愛的樂意給他們這個最小的兒子錢銀花,那白汝妮在城里上班收入簡直比村里一大部分男女村民掙得只多不少的。第二個則是李建章的這張大大的饞嘴,是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就連樹上的鳴蟬也能經過煎炒烹炸,到他嘴里成為美味佳肴的。總而言一句話,他李建章除了不愛吃虧食素以外,一切皆可以進入他的口腔里,作為那過剩的營養補充劑的。就此兩項結合為一,他家的伙食向來都是村子里數一數二的。
此時候那李奭也背著書包進了門來。李建章看了兒子更是眉開眼笑:“什么叫有福之人不用等??!”是的,他再次給自己訂上了“有福之人”的標簽。隨后對兒子道:“兒子今天咱們吃烤雞?!?
他的兒子眼睛里發光,說道:“我前兩天還想吃烤雞呢,就是忘了說了,什么叫有福之人不用等啊!”差不多一樣的話從李奭的口中說出。
于是這爺倆趕忙去洗了手,準備將這雞逐口地消滅掉。
那白汝妮對正在洗手的爺倆道:你倆先別吃呢,我進廚房把菜做了。說著她趕緊又轉戰到廚房做飯去了。
李建章和李奭也算聽話,他倆早已在飯桌前坐好,但是誰也沒有去動那個烤雞。待到白汝妮端來了飯菜,并解下圍裙坐到飯桌前。爺倆第一時間開動了,李建章咔嚓地掰斷烤雞的一只腿給了兒子。
“兒子吃??!”李奭接過雞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好小子,就是有點男子漢的樣子?!眱鹤舆@種狼吞虎咽的,被李建章鼓勵出來的缺點,很是明顯。而這明顯的缺點,在李建章看來無疑是個男孩與女孩之間最本質的差別。所謂男孩總應該是粗狂豪邁的,女孩才理應細嚼慢咽,總應當要有一幅小家碧玉的做派。
他夸完兒子以后,又掰下烤雞的另外一條腿配著白酒邊吃邊喝起來。那昨天買的配酒的花生米被他丟放到了一邊不去理會了。他邊吧唧著嘴邊說道:“這烤雞配酒,是比花生米配酒好吃??!”
“我也覺得這烤雞的味道是好極了的。”他兒子嘴里嚼著雞肉,嘴上泛著油光地說。
“你要是好好學習,以后天天有烤雞吃,所以學習好很重要!”他開始向兒子說起學習的重要性。就像兜售成功經驗,已經名牌大學畢業,并且拿著這一紙不錯的文憑,在職場上披荊斬棘,而從中獲益的人那樣。
“知道了,我知道學習是為了我自己學的,我也會好好學習爭取考好的大學的。”
白汝妮和李建章聽了這話都表示欣慰。他倆都從心底為了這個知道學習,而且學習很好的聰明孩子感到格外的驕傲。
白汝妮道:“兒子啊,你能說出這么棒的話,真好!這人啊,有沒有成就啊,很大的原因在于他早年間是否想通了人生的走向?!边@話是白汝妮在看到身邊兩三人的發跡,所總結出的來的。這兩三人無疑是早早確定了理想的,并且愿意為之做最艱苦的的奮斗,所以現在都已在所在的行業里建樹小成的。
李奭聽了其母的這飯話,點著頭,似乎這話在腦子里轉圈吸收掉了,由此他贊同媽媽說:“這話講得是對的。”
李建章啃著雞腿又問說:“今天是什么日子?買了這烤雞?!?
“我升遷了,多管了一個組的?!?
“李建章聽到這話,兩個小耗子眼一亮,他給媳婦夾了一筷子青椒道:“真棒啊,媳婦,工資漲了多少?”他好像不關心領導對于白汝妮的賞識,與白汝妮個人價值的實現,而只對銀子的多少非常敏感,就像是街上擺攤的市儈小販一般。
她看向正在津津有味啃雞腿的李奭道:“兒子,你猜我漲了多少錢?”
“一倍?!?
李建章插話道:“你以為錢是這么好掙的嗎?各個單位黑著呢,肯定不會有一倍這么多的。”李建章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有過多年的工作經驗似的。他發表完自己的看法,又問媳婦道:“到底漲了多少?。俊?
“是一倍?!?
“嘿,一倍!”此時的李建章又摸著兒子的腦袋說,“看來我兒子真是天才,料事如神啊!”
此時,那天下第一神算子的得意表情便也顯示在李奭的臉上。
“那明天我買豬頭臉,咱們慶祝一下唄!”雖然李建章這話是對著兒子說的,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