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猛然轉身，心臟幾乎瞬間停止跳動。深藍站在門口，冷笑著注視著他們。那一刻，顧凡終于明白，深藍一直在等這一刻——等到源會的最后防線崩塌，等到他和洛寒陷入絕境，等到這一切都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時，他才現身。深藍的眼神透著幾分熟悉的冷漠，但那種冷漠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優越感，讓顧凡的心情驟然沉入谷底。

“深藍？”顧凡的聲音低沉，卻不失一絲憤怒，“你怎么還在這里？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離開？”深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覺得我真會這么簡單地消失嗎？你們的反抗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徒勞的。源會早已將你們的行動規劃在內，甚至可以說，你們從一開始就只是源會計劃中的一部分。”

顧凡瞳孔猛然一縮，他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背后的脊背一陣發涼。深藍的言辭里帶著壓倒性的自信，仿佛他掌控一切，而他們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一場鬧劇。

“你說什么？”洛寒冷冷地問，目光銳利如刀，“你一直在源會的計劃之中？那你為什么要裝作是我們的盟友？”

深藍的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裝作盟友？”他輕笑了一聲，“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站在源會一方。你們所有的計劃、你們的反抗，甚至你們的‘覺醒’，都只是源會為你們設下的局，起初，我只是在執行命令，后來，我開始發現了你們身上‘特殊的價值’。”

“特殊的價值？”顧凡的心頭一陣震動，“你是說，我們？”

深藍的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你們，顧凡，洛寒，都是‘源會新計劃’的關鍵。而你，顧凡，正是源會最終完成虛擬與現實合并的關鍵角色。你不僅僅是一個實驗品，你甚至是源會計劃中最重要的棋子。”

顧凡的心跳一陣狂跳，他的腦海里似乎閃過了什么，深藍的話像利箭一樣穿透了他的思維。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難以接受自己和洛寒一直以來的努力，居然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

“你…你是什么意思？”洛寒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你到底想做什么？”

深藍沒有回答洛寒，而是冷冷地注視著顧凡，“我早就知道你會選擇反抗，甚至你們能逃到這里，開始試圖摧毀系統，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源會的計劃，并不僅僅是控制你們的意識，而是要將你們的身體和意識全部同步進虛擬世界，真正實現‘人類進化’。”

顧凡的腦袋嗡的一聲，似乎失去了聲音。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艱難地問道：“你是在說，把我們的意識轉移到虛擬世界里，然后摧毀現實世界？”

深藍點了點頭，“不完全是。源會要實現的，是將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徹底合并，成為一個無縫連接的‘全新世界’。所有的感知和控制都由源會掌控，人類不再是獨立個體，而是源會的‘完美工具’。你們的意識，所有的反抗，最終都會被這個新的世界吸收，無法逃脫。”

洛寒眼中充滿了憤怒，“你說的這些……你難道不覺得不對嗎？你完全放棄了人類的自由！”

“自由？”深藍冷笑，“人類早就失去了自由。你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早就被腐化，充滿了混亂和自私。只有通過源會的統治，才能實現真正的‘秩序’。你們所謂的自由，不過是無知與虛偽的表現。”

顧凡咬緊牙關，深藍的話讓他有些頭暈。可他知道，現在不是停下來的時候，不能被深藍的言辭所動搖，他必須尋找機會，突破眼前的困境。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人類的未來而戰。”顧凡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而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不過是一個被源會操控的傀儡。”

深藍沒有任何情感波動，依舊冷冷地盯著顧凡，“你說得對。你們所有人，都不過是源會實驗的一部分。你們的所作所為，所經歷的一切，都在源會的掌控之中。我只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正如你們不過是源會計劃的‘臨時階段’。”

洛寒的手微微顫抖，她伸手去拉顧凡，“我們不能停下，必須摧毀主機！”

“摧毀主機？”深藍輕笑，“你們以為，摧毀一個主機就能阻止源會的計劃嗎？你們根本不了解，源會的核心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物理設施，而是一個由無數虛擬世界節點組成的龐大體系。你們摧毀了這一臺主機，源會會在瞬間恢復，甚至加速計劃的實施。”

顧凡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頓時意識到，單純摧毀主機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他深吸一口氣，轉向洛寒，“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我們就不能只局限于這座基地。源會的真正力量，遠超我們的想象。”

“沒錯。”深藍冷冷地說道，“你們的敵人，不是眼前的這些機械，而是整個虛擬與現實之間的‘共生體’。”

顧凡忽然低頭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如果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已經互為共生體，那么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源會的節點，切斷兩者之間的連接，徹底讓源會失去對世界的控制。”

“你想做什么？”洛寒驚訝地問。

“我們必須進入源會的‘虛擬核心’，切斷所有的節點連接，摧毀源會的基礎設施。”顧凡看向深藍，語氣堅定，“你說的沒錯，摧毀主機只是暫時的，但如果我們摧毀源會的核心系統，一切都將結束。”

深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們以為自己能做到？源會的虛擬核心，只有少數幾個人才能接入，你們根本沒有資格。”

顧凡沒有理會深藍的話，而是轉向洛寒，眼中閃爍著決心，“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去尋找源會的虛擬核心，切斷它與現實世界的聯系，徹底打破源會的控制。”

深藍冷冷地看著他們，“你們永遠不可能實現這個目標。”

“我們可以試試。”顧凡冷靜地說道，“你已經做出選擇，而我們也做出了我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