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王莊
- 武道登仙,從尸鬼剖丹開始
- 牘活
- 2007字
- 2025-01-10 11:10:19
“你們兩人,能代表整個小王莊的村民?”
陳升盯著兩個老者,與身后女子身上穿著的粗布麻衣不同,兩人衣著倒是頗為講究。
彈琴的那位老者語氣恭敬:“小人不才,是小王莊村長。我身邊這位是我三弟,是葛爐山山神面的廟祝。以往諸多供奉事宜,都是我和我家三弟兩人,代替那頭麋鹿妖去村中征收的。”
話說到這里,陳升就明白這兩個老頭是什么角色了。
他看了一眼場地中,各石桌上擺著的血肉,問道:“這次夜宴辦得不錯,用了多少人?”
村長聽聞陳升此話,臉上竟頗為自傲:“稟大王,此宴席籌備一月有余。因各路賓客嗜好不一,準備起來也算是煞費苦心。其中十歲以下的童男童女各五人,此為配菜。一名剛過十六的少女作為佐餐。還有一個剛出生,尚未滿月的嬰兒,作為主菜,每位賓客都分得了一勺。”
說到最后時,身后四名女子發出壓抑的啜泣聲。
村長皺眉,側目撇了一眼:“只是這樣的宴席規格,小王莊短時間內,怕是籌備不出第二場了。”
陳升眼睛微瞇,無限視野驟然開啟,看向葛爐山山腳下的小王莊。
與陳升預想之中不同的是,小王莊中,房屋錯落有序,每家院子中,都堆滿了晾曬的糧食。
看規模,整個莊子里,像是有四五百人口,全然不像是在妖物統治下,月月上供的樣子。
也不像村長所說,無力再開“宴席”的模樣。
再往深處看,陳升又有了新的發現。
村子深處,一排類似祠堂的房屋邊上,搭著幾個大棚,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但還有村民手持火把,在大棚外來回巡視著。
大棚里面,用鐵索拴著十數人,男男女女,都是正值壯年。
陳升看了一眼面前畢恭畢敬的村長,沖著其身后抱團的女子招呼。
“你們幾個,說說這位村長當得怎么樣?”
村長忙低聲催促:“大王叫你們回話呢,還不老實作答!”
四名女子聽到村長的聲音,身子如遭雷擊一樣,瑟瑟發抖。
其中一名女子顫顫巍巍地起身:“大,大王……”
陳升眉頭一皺:“說說吧,這位村長怎么樣。”
“我,我不知道……”
邊上的村長含著笑:“大王,這幾位女子并不是我小王莊的人,自然不知道我如何。”
他看了一眼陳升的反應,繼續剛剛的話頭:“最近幾日逃荒的人不少,我帶著鄉勇在官道邊上逮了不少,這場宴席中的,基本都是從那來的。”
村長將陳升看做是吃人的妖物,心中覺得對方不會介意,吃下去的人究竟是不是小王莊的村民,刻意隱瞞,若是真被幾個女子說破,說不定還要惹得面前的“妖王”心中不悅。
“也就是說,你為了讓自己村子的人不被吃,便去外面捉了些逃荒的人。”
村長點了點頭,沖陳升一拜:“大王請放心,小老兒絕不會耽誤大王的宴席,只是懇請大王能給小老兒一些余地,如此,才能長久供奉。”
一時間,陳升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村長,站在妖族的對立面上,小王莊村長的所作所為,與人奸無異。
但站在小王莊村民的角度看,小王莊的村長又是保護了全村的英雄。
妖族口中的人族,是一個整體。
可真正的人族,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似乎又能分出無數個群體。
如村長這種人,但凡能用外人供奉血食,就不會選擇村中的鄉親。
但若是沒了外人,是會選村中與自己關系疏遠的鄉親當做血食,還是從自家人開始下刀?
事情沒發生前,陳升也不知道。
村長并沒有做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從今往后,葛爐山便是我的地盤,我不需要爾等供奉血食,但過一段時日,可能需要你們村中的人出些苦力,為我開采礦石。”
小王莊的村長聞言一怔:“不,不需要血食?”
陳升甩了甩手背上的腥血,笑道:“是啊,本妖王不吃人,只吃妖。”
言罷,一旁的血鴉化身露出原形,這一次沒有將本尊吞入腹中,而是將羽翼搭在地上充作臺階,陳升拾級而上,盤膝坐在血鴉背上。
“至于爾等擄掠來的人,希望你們也能當做是自己的鄉親,好好對待。”
呼!
一陣狂風吹過,村長眼前只剩下一道血影,漸漸消失在夜空中。
旁邊,敲鐘的廟祝走了過來:“大哥,這位妖王他不吃人?”
村長也是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廟祝有些急了:“那不行啊,不吃人,我們吃什么去?”
村長皺眉:“回去再說。”
他看了一眼四名女子:“回去后,你們的兄弟姊妹,我會讓人放了,在村中找住處給你們。之前,對不住了……”
說完,他帶著廟祝,身形踉蹌地往山下走。
山路出口處,數十村民早就等候多時,瞧見老村長和廟祝大人平安無事地歸來,才紛紛松了一口氣,頓時圍了上去。
“村長,山神大人滿意么?”
“村長,還需要出去抓人么?”
“村長,剛剛山上有火光,發生了什么?”
……
諸多問題,一股腦涌上來,村長沒有回答,環顧眾人一周,語氣蒼然道:“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從老村長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面面相覷,但也沒人繼續糾纏村長,反倒是將其身后的廟祝圍住了。
“廟祝大人,到底發生了什么?”
廟祝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山神被殺了,從明天起,咱們小王莊就要換一位供奉對象了。”
“這……”
“新來的這一位,說了不要血肉供奉,可這世上哪有不吃人的妖啊。我大哥他應該就是在憂慮這件事……”
一眾村民互相對望,心中頓時也沒了底。
就在這時,隱約有哭聲從葛爐山上傳下來,慢慢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兇,揉碎在山風里,像是哭訴著一種解脫,又像是在哭訴著一個新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