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3.欲蓋彌彰
- 冬日歲桉
- 離祈詩詩
- 1937字
- 2025-03-15 11:53:16
隨著高考愈發的逼近,
班級氛圍形成了一種很怪異的割裂,
一類人迫不及待要解放,已經安于現狀,仰仗著應屆高考生皇帝般的身份、公主般的嬌貴,無法無天,將從前不敢違背的校規校紀列出清單,當計劃表輪著執行一番,做完的就用紅筆在后面打個鉤。
另一類人則是像她一樣,被迫在眉睫的時間點燒的內心焦灼,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悶頭打轉兒,爭分奪秒的學習,只恨不能分身事半功倍,同時學兩門科目。
明天便是周末了,
許歲桉擠出點時間來想要放縱一下,今晚放學回公寓后便請假,明天一上午的課她打算不來了。
下晚自習后,她往書包里多塞了幾本書,
走出校門,再橫跨一條馬路,就是金邑上府的北門。
真的很近。
許歲桉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走進了小區附近一家好想來,挎著小購物筐買了些奶糕、薯片、小面包、小糖果,
然后便是各種口味的強爽,又拿了兩瓶AD鈣和一瓶水溶C
還是習慣性的積分,
這個手機號碼下的會員號原本被她積累到了七百多,
認識溫立朔后,她常常帶溫立朔來這里,把他買的也積到同一個賬號上,后來溫立朔就明白了她的意愿,此后買零食都不再去商場,而是尋找附近的好想來店鋪,去專門多買一些給許歲桉積累積分。
甚至連他公司休息區的零食補貨,他都伸了伸手,規定相關負責人員從這兒補貨并積分的可以加獎金。
于是短短的幾個月,積分就從738漲到了7380。
可是藏在這些細枝末節里的幫助與寵溺,原來也不能叫做“喜歡”,只不過算是“興起時愿意哄你玩玩”。
那就讓你的付出都白費吧。
這個手機號打死她她都不會換掉的。
走出好想來,她又就近找了家還在營業的便利店,進去買了三小瓶伏特加和威士忌類的基酒,又買了江小白、果立方。
等進到回家的電梯里時她就已經盤算好了,今晚喝點酒釋放一下壓力,明早好好睡一覺,然后什么時候醒來再洗洗頭收拾一下回溫家。
嗯.....
那萬一她醒的很晚來不及洗頭怎么辦?
超過放學時間太久再回家該怎么解釋?
那就今晚洗個澡,順帶把頭發也洗了吧。
也不知道溫立朔這個渣男最近怎么樣,
媽媽說他出了點事,被罰了很多錢,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許歲桉在心里憤憤地想,
可是她眉頭卻怎樣都舒展不開,內心全然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只有憂愁苦悶,壓不住擔心想要追問更多細節。
溫立朔出事本是瞞著溫斯睿的,但兩人財務賬戶常有互通,不可避免地便被發現了端倪。
于是溫斯睿把溫立朔叫回家,父子倆意見分歧可謂是背道而馳,在書房內發生了很大一場爭吵。
溫立朔一言不發,當場冷臉離開了,溫斯睿追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地吼他滾出這個家,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他沒有他這么丟臉的兒子。
許歲桉問是什么事,孫盎然說她也不知道,只聽見溫斯睿罵溫立朔的話里有一句:“你都在做些什么下流買賣!?直播是很正經的事嗎!”
然后她千叮萬囑許歲桉千萬不要去問溫立朔。
不要多嘴。
許歲桉成績本就不如意,壓力大,憂郁、心慌、焦躁。
眼下又明知溫立朔有事卻不能問,復雜而又沉重的情緒積壓在心底,像是密不透風的黑牢。
讓66小機器人投屏放了部電影:《茶啊二中》
然后就悶悶的喝酒,用奶和飲料勾兌、搭配,她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
酒精牽引的氣血翻涌上頭,她臉和脖頸都蔓延起燥熱,頭腦麻木而又異常敏感,心臟像高懸于曠野,一切感知都在無限放大。
醉酒時的人是最為感性的,
她欣賞一切,她接納一切,
荒誕的、虛無的,一直以來追求的,所有都近在咫尺。
66撿起地上的空易拉罐問她:“歲桉,你在不開心嗎?”
她摸摸它冰冷機械的小腦袋:“我只是有一點累?!?
然后她轉過頭,繼續看電影。
絢麗繽紛的色彩交替輪轉,在她瞳眸中放映著。
她臉龐紅紅的,眼圈也紅紅的。
她被電影中的情節逗得呵呵大笑,一點點笑梗就讓她神經興奮極了,可內心深處的苦澀也在悄無聲息的蔓延、向外擴散。
比白蘭地的口感還要苦。
她的笑容也透著苦,
這是猶如清醒中瘋癲、肆意搖擺歡呼一般的墮落,
很奇妙的感覺,
頭重腳輕,就像是獲得了解脫。
眼皮也愈發沉重,一闔一闔,慢慢就耷拉了下去——
整個人似化為一灘水,就那樣柔軟地栽倒在了沙發上,發絲凌亂遮面,腿還在地上。
66見此輕輕嘆息一聲,將投影關掉了,又小聲對著空氣喊:“生巧大福,關燈。”
這個AI智能管家比溫立朔房間里的沉穩許多,話并不多,收到指令它也只是默默執行,并沒有出聲回應。
66電子屏幕眼睛的亮度也暗了些,它跑進臥室找了條毯子,跑到沙發上給許歲桉蓋好,還掖了掖角。
......
“滴——”
凌晨最昏暗的之時,門上的智能鎖忽然響起一聲:“指紋正確。”
門被拉開,伴著濃郁酒氣撲進來一道英挺高瘦的身影。
一襲修身的高定西裝,西裝外套被隨意搭在肩膀。
卻醉醺醺的,
氣血沸騰中涌上一股燥熱,來人神情不耐地扯了扯領帶,將襯衫扣子解了幾顆,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他頸部線條流暢有力,連帶鎖骨若隱若現展開一角。
冰冷的月色斜落,映照他半邊身子,
他沒開燈,步伐有些趔趄,卻在下意識輕微小聲,
迷蒙的視野里只依稀可辨黑色茶幾上折射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