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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1.欲說還休

  • 冬日歲桉
  • 離祈詩詩
  • 3115字
  • 2025-03-11 13:21:25

后來有一日,出了意外,

那天是溫立朔第一次超過七點后沒有離開,

許歲桉清楚記憶著,那日是周六。

溫立朔一整天替她補習了三科的課業,間隙中又一直在端著電腦忙工作,連午飯都抽不出時間吃,只干嚼了一包薯片。

許歲桉見他眉眼間浮上疲憊之色,又倦怠,提醒他要注意休息后便回房間學習,不再打擾他。

一下午的時光悄然在筆尖下流逝,得到兩套寫滿的卷紙。對許歲桉來說,時間是在不經意間溜走了大把,卻也很有成就感。

她活動了下酸痛的脖子,起身向房間內的廁所走去。

看到浴缸,她腳步一頓,略一思忖了下,手表顯示已經七點多了,溫立朔肯定走了,她干脆就放水泡了個澡。

洗完澡后她換上孫盎然給她買的那身冰絲睡衣,打算再到客廳看會兒劇。

可剛走到客廳,余光卻瞥見角落的一道人影,

溫立朔趴在落地窗前的書桌上睡著了。

許歲桉一愣,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見他眉目輕皺,睡得并不安寧,有一種溫順而又脆弱的感覺。

許歲桉輕輕拍他,他眼皮動了動,好半晌才無力地掀起道縫,“怎么了?”

“你是不是累了?”

少女柔軟的瞳眸落在他臉上,細致而又擔憂:“要不要…到客房睡一會兒?”

這句話緩慢地流過溫立朔耳廓,

貌似像是一句游離在危險邊緣的邀請。

喉嚨難以控制地緊澀了幾分,溫立朔閡下眼簾,不動聲色地干咽了下,口干舌燥。

他克制住眼底韜晦的情緒,再抬眸時,眉眼間盡是疲乏與病懨,卻還是倔強著搖了搖頭,嗓音沙啞,“不累。”

他看了眼手表,才發現時間已經過點,“挺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許歲桉有些手忙腳亂地慌張,點點頭,退開一步,

然而溫立朔站起身來,卻驀然僵住,像是頃刻被抽盡了力氣,有摔倒之勢,

許歲桉下意識迎上前去扶他,卻反被他高大的身軀壓倒在地。

灼人的呼吸打在鎖骨處,她顧不得涌上頭腦的熱血,只感覺到溫立朔的臉頰、身上都異常的燙,像是發燒了。

微涼的指尖觸碰他額頭,溫立朔不自覺地想要貼緊,汲取更多,可那唯一能夠抓住的、可以緩解他燥熱的溫度卻在下一秒抽離——

少女稚嫩清香的氣息掃過耳畔,伴著關切的口吻:“你發燒了。”

溫立朔低低應了聲:“嗯”,

他撐著地面想要起身,然而身子發軟,有點不受控制。

腳步再次踉蹌了下,他高大的身軀猶如大廈傾覆,直直壓到許歲桉身上,

好在最后關頭他及時反應,側了側身才沒讓許歲桉再當這個人形肉墊。

溫立朔半邊手臂撐地,二人鼻尖相抵,許歲桉溫熱的唇近在咫尺,

溫立朔口中潮熱的氣息噴灑在眼睫,很燙,帶著似有若無的癢,如同輕柔的羽毛在心尖一下下撓過,激起渾身一陣顫栗。

許歲桉眸色震顫,立馬翻身想要站起來,卻被溫立朔一把抓住腳踝,半途而廢,僵直地坐在了那兒,

余光瞥著旁邊,溫立朔垂著眸子頓了頓,腦袋遲緩地抵在了她頸窩間,便不動了。

清幽的香氣縈繞,安心舒適。

輕薄的冰絲睡衣滑落了肩膀下,露出了潔白瑩潤的肩膀,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出現在了他眼底。

今晚洗過澡便沒有穿內衣,

許歲桉嚇得呼吸一滯,頸間迅速攀升起緋色,心跳聲澎湃。

她揮拳正要發作,纖瘦的腕骨卻被溫立朔扼住。

溫立朔一言不發,又抬起另一只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垂落下的衣領,沿著潔白細膩的肌膚,輕輕勾回到她的肩上。

轉瞬后,他抬起頭,漆黑的瞳子靜靜凝視著她,那雙平日里清冽沉穩的丹鳳目此時也迷離縹緲。

許歲桉不知道腦海里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靜地將這句縈繞心底已久的話問出口——

“溫立朔,我們真的只是兄妹嗎?”

溫立朔沉默,

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可許歲桉分明感覺到他身體明顯僵了下。

很久,他嗓音很低很低,似呢喃在耳邊:“我們只能是兄妹?!?

他說完,撐著旁邊的物品起身。

許歲桉雖多少有幾分準備,可當真的聽見他的回答,他的拒絕,還是呼吸僵痛,心底的溫度一點點涼透,

溫立朔拖著步子往外走,

許歲桉也站起身來,在背后喊他:“溫立朔……”

溫立朔腳步頓住,

許歲桉以為有希望,遲疑著走上前兩步,溫立朔卻猛然轉過身來,面色說不清是什么情緒,他眼底布滿陰霾,陰郁、卻又似有痛苦,“許歲桉,能不能不要喜歡我。”

“那你對我的好算什么?”許歲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哽咽著:“你為我花的那么多錢又是為什么?”

“很多嗎?”

溫立朔臉色沉冷了幾分,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許歲桉心有種壓迫的恐懼,一步一步后退,

溫立朔禁錮住她的雙肩,彎下腰來,眉目染上凌厲與冷峻:“許歲桉,你有沒有點出息,給你花錢就是對你好了嗎,這么點錢就能買到你的真心?”

“不是因為錢……”許歲桉的解釋是那么蒼白,她無力地搖了搖頭,“是因為——”

“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無意義的話,更不想牽扯出你心里隱秘滋長的兒女情長。我告訴你,男人花錢都是有目的的投入,我也不例外……”

溫立朔嗓音沙啞惡狠狠說著,卻又轉過了身去,似是厭惡極了這份陰暗見不得光的情感,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可你對于我毫無利用價值,我也就只在興起時愿意哄你玩玩。許歲桉,你如果記不住我這句話,以后被人騙到一無所有,不要到我面前哭?!?

許歲桉一愣,緊緊盯著他薄涼的背影,瞳孔一點一點地發顫,

她滿眼充斥著難以置信,喉嚨緊得發澀:“你怎么也說傷心話……”

她哽咽著,無力而又崩潰地緩緩癱倒在地。

溫立朔攥緊了拳,像是用力克制住澎湃的感情,緊鎖的眉宇間滿目瘡痍悲慟,

他必須要走。

溫立朔走后,許歲桉在客廳呆呆坐了許久,

最終,拖著沉重不堪的軀殼和靈魂,回到房間,無力地將自己摔到柔軟的床上,深陷其中。

她靜靜躺著,雙眼緊閉,面容無比安靜,可眼淚卻從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痛楚。

……

從那之后,溫立朔再沒有來過。

許歲桉一夕之間,變得好似一具行尸走肉,整日渾渾噩噩地度過。

蘇北雋的心理疏導依舊每周一次,只是許歲桉不配合了,他的問題她都沒辦法回答,他的引導她也聽不進心里。

她每次都是靜默消沉地去,靜默消沉地回,

孰不知,每次她前腳離開,后腳,心理咨詢室的內室中就會走出一個人。

今日也是,

蘇北雋都習以為常,自顧填寫著病理報告,頭也不抬地問:“有意思嗎?”

溫立朔靜靜望著小姑娘輕輕關上的房門,低斂的眉眼中浮現淡淡的憂傷。

蘇北雋撩起眼皮,探究而又飽含深意的目光睨著他,又沿他視線看向門邊,頓了頓,唇畔忽然扯出一抹笑意,只是有些苦澀。

“我今天下午沒有病人,你要不要坐到我對面,我免費給你會診一下?”

言外之意,我看你也有病。

溫立朔不理他,提步向門外走了。

蘇北雋搖了搖頭,一下午都沉默著坐在那里,神情也隨夜色的蔓延,越發凄涼幽怨。

他拿起手機,將手機殼拆下,拿出了一把很小的鑰匙,接著,他又從抽屜的最里側摸出了一個上鎖的木盒,

木盒的落鎖處斑駁崎嶇,像是遭受過鈍器暴力摧毀。

鑰匙與鎖相配對,鎖開了。

事實上,這把鑰匙,是這個世界上,能打開這把鎖的最后一把鑰匙。

是唯一的鑰匙。

曾經,悲劇的記憶難忘,總讓人痛不欲生,蘇北雋許多次決心斬斷過去,一次又一次落鎖、扔鑰匙、再將鎖暴力砸開,

循環往復,

最后,他找專人定制,打造出這么一把堅不可摧的鎖,

然后將遺留下的那僅有的一點記憶,封存在了這個木盒中,隨即狠心將四把鑰匙扔進了海里。

可鑰匙落水的一瞬,他就后悔了,發了瘋一樣,不管不顧地跳進了海里尋找,

時至今日,他仍能清晰回憶起那一刻的心如刀絞,當時的他,差點命都沒了,卻也只找回了這一把鑰匙,

若不是被人及時發現撈起,如今他就不會安然地坐在這里了。

后來想想,那日他或許并不是單純地想要尋找鑰匙,他不止一次懊悔,如果當初選擇在一個夜晚去到那遼闊海洋的一角,或許就無法生還了,或許就能夠去陪伴他的正月了。

正月……

他打開木盒,里面也不過只有一張被撕碎后又重新拼起的、布滿裂縫的三寸照片罷了。

只是一張照片,靜謐地躺在幽黑的梨木盒中。

照片上是尚顯青澀少年氣的蘇北雋,以及,只到他下巴的,一位長相清純靈動的小姑娘。

照片的背面:

2014.9.23,李正月與蘇北雋,孤巷街柳蔭。

這么一張照片,困了他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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