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往事1888:囚城
- 錢江嘟嘟
- 5113字
- 2024-12-29 22:03:45
那幾日,張瀾也不敢去見大太太了,說是因為東城的生意不如西城,可那東城的生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生意,西城的生意倒是大好,張瀾想,他還是躲著大太太吧,他剛做好東城鋪子里的布匹賬目,阿索就出現了,張瀾嚇了一跳,他想他是躲不過了,便走到阿索的身邊,低聲說道,“阿索啊,你來了,有事嗎?”
阿索說,“大太太讓來叫你過去一趟,張瀾嚇得一激靈,他在阿索的面前卻也只好假裝冷靜,說道,“大太太說什么事了嗎?”
阿索說,“那倒是沒說。”
那幾日,張瀾小心翼翼的,見到這趙府中的人便緊張起來,說也奇怪,他越是緊張,越是遇到趙府中的人,先是遇到了喬虎,后來又是阿心,現在阿索又來找他了,阿索看張瀾的眼光有些怪異,張瀾看出了這種怪異。
那幾日沉淪了幾日,終是要遇到一些什么別的人,讓張瀾生怕的,總出些岔子。
后來這所有的人都變得小心翼翼之后,張讕卻不害怕了。
張瀾跟阿索到了趙府,張瀾在見到大太太,低著頭,大太太看了張瀾一眼,說道,“張瀾,你緊張什么?”
張瀾說,“緊張倒是沒有大太太,只是這幾日的生意。”
大太太說,“我和你說的不是店鋪的事,你那表弟,張政。”張瀾連忙回答道,“好的,大太太,我怎么忘了這事兒,明兒,明兒個就帶到這趙府中。”
大太太說,“明個我給阿索安排一下,放個假什么的吧,省的這時間上有什么問題。”
張瀾說,“也好,我那表弟也是個老實人,不會說什么俏皮話,往阿索的面前一站,倒是應該阿索開口說的多。”
大太太明白了張瀾的意思,她說道,“沒事的,反正這談戀愛嘛都一樣,遇到對的就對了,遇到錯的就錯了不是。”
張瀾點點頭,表示贊同大太太的意思。既然大太太這樣發話了,那張瀾只能往好里夸阿索,是如何的精巧,能干,其他的身份什么的卻不重要了。
阿索在一旁聽的不耐煩了,這些日子,她也不好過,先是被大太太數落了一番,大太太說,這遇到個老實人嫁了也罷,省得日后,連最起碼的生活都沒了,那豈不是因小失大,顧此失彼。不知阿索聽懂了沒,想在大太太的面前表露一下自己的意見,說道,“大太太哦,真是辛苦了你的一片心,只是,假如以后的日子,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你多保重啊。”大太太一聽,阿索是向她提前告別,便說道,“那樣也好,以后的事情指不定怎么樣呢。”
阿索抹了一把眼淚,拿手帕又擦去了眼淚,不讓大太太看到她的眼淚,可大太太已然看見了阿索的眼淚。
大太太對阿索說過,眼淚能打破一個人的堅強和堅持,在與命運對抗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堅持,厄運選不選擇降臨到她的頭上,也是由她的堅強決定的。
阿索哪里聽得懂這么深奧的東西,大太太一說,她一聽,至于阿索嫁人,大太太有她自己的打算。
那天喬虎在院外呆著,遇到了阿索,喬虎趴到阿索的耳朵旁,對阿索說道,有人要加害于他。阿索以為是喬虎的病又犯了,才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喬虎說,“阿索,隔壁的劉當家說了,要我的小命,下次我再往他的宅子門口走一步。”阿索問道,“你害怕啦?喬虎?”
喬虎說,“我不害怕,只是后來,劉當家的又派了幾個隨從,專門盯著。”阿索問道,“喬虎,你往那劉家走做什么?”
喬虎說,“這世界之大,他說是他的地盤,真就是了,還沒論起道理來,一旦論起來,他劉家算個什么。”
阿索說,“喬虎,你說得對,所以,你贏了,那劉家的管家的確不是個東西。”阿索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便罷,可罵只是言語,行動上,她還是要與劉家劃清界線的。
喬虎受了委屈無處發泄,找誰說都不合適,不如就找阿索,說說,把心里的委屈說出來,他這么一說,阿索倒是和他一個立場的。后來,阿索見到那劉當家的之后,劉當家的態度卻變了,阿索感嘆道,“這人啊,真是一會兒一個模樣。”
阿索沒有把喬虎受委屈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告訴大太太,她只是見到劉當家的之后,惡狠狠的瞪了他幾眼,那劉當家的便知道了阿索的意思。
那邊又隔了一日,曹大廚子又去給三太太送湯了,曹大廚子把羹放在三太太的面前,說道,“三太太呦,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三太太爽快的說,“曹斂你直接說,不用兜圈子,繞了。”
曹大廚子,把羹碗往三太太面前挪了挪說道,“三太太是這樣,我那城外的娘,有一個未了的心愿,這都80歲了。”
三太太一聽,是曹大廚子的娘有一個未了的心愿,這心愿和她什么關系呢,她便問道,“是什么心愿啊?”
曹大廚子接著說道,“我那娘有八十歲了,一直對秀禾情有獨鐘,這三太太的手藝,在城里城外都是有名的,我就想,能不能麻煩三太太?”
沒等曹大廚子說完,三太太就說,“我當是什么事?原來是這事。”
曹斂說,“我娘八十歲了,這秀禾是她的心愿。”
三太太說,“我知道了,過兩日,你來拿。”
三太太這樣一說,曹斂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便說道,“三太太,我雙倍給你錢。”
三太太說,“提什么錢,一件秀禾的事。”說完,她便去里屋了,在里屋對曹大廚子說道,“你先走吧。”
曹斂回到了后海園,就剩等待了,三太太答應罷,就去里屋去挑選秀禾了,她從曹大廚子口中得知,在這清平城還有人這么愛秀禾,她要好好的為這事準備一下。
張讕帶他表弟到趙府東景園那事,次日,張瀾就帶了他表弟張政去趙府了,到了趙府,張政只顧著看著園子了,卻忘了張瀾給他說過的話,張瀾說,“這阿索是太太身邊的丫頭,得太太的寵愛。”張政說,“也好,見了再說吧。”
張瀾走到那園子就遇到喬虎,喬虎問道,“是不是要去東景園?”張瀾答,“是的。”喬虎對張瀾說道,“你帶我給阿索捎個話,讓她過會兒來找我。”
張瀾說,“還是你們近,你自己去找她。”說罷,張瀾轉身離去,張政正感到好奇,他第一次走入這府中,喬虎也是他見的第一個人。這喬虎長得身形高大,身材適中,臉龐寬大,張政看著喬虎,只覺得連著府中的門童,都是這么的瀟灑,他更期望看到這趙府中的人。
張瀾見到大太太后,大太太看了張政一眼問道,“你就是張政?”
張政回答,“大太太好。”
大太太看著眼前瀟灑倜儻,身高一般的男人,說道,“先等著,阿鎖這就來。”
過了一會兒,阿索才從外面走進來,阿索走到大太太的身邊低聲說道,“剛才,已經和二太太說過了,二太太說,明個她就來。”
張政抬起頭,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阿索,這個姑娘,長得靈巧,臉龐細長,有形,柳葉眉,眼睛倒是不大,嘴唇便薄,走起路來不張揚,沒有任何性格顯露,張政這一看,便入迷了。大太太對張政說道,“張政,這是阿索。”張政沖阿索笑了笑,大太太又對阿索說道,“阿索,這是張政,張瀾表弟。”
阿索看了張政一眼,又低下頭來,她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關于張政這個人,從臉上看,倒是沉穩,但那只是表面的。
大太太說,“張政,坐吧。”
張政坐到張瀾的旁邊,內心不安起來,大太太沒有說別的話,只對他說道阿索的名字,張政正想著這大太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阿索開口說話了,阿索說,“呦,張瀾哦,這是你表弟啊。”
張瀾點點頭,張政說,“阿索姑娘,這是送給你的,一點心意。”說罷,張政就把錦囊盒子遞給阿索,阿索一看這不就是四太太送的那個錦囊盒子嗎,張政竟然送了她同款。
阿索接過錦囊盒子說道,“謝謝哦。”
大太太說,“你這丫頭,就一個錦囊盒子就把你收買了。”
阿索說,“那是,為了讓大太太放心。”大太太頓時臉上露出不悅,阿索連忙低下了頭。
大太太說,“看你個小丫頭,平日里話倒不多,現在倒多了起來。”
大太太說,“張政,你這家里還有什么人啊?”
張政說道,“家里有老父親,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大太太說,“阿索這丫頭,倒也可憐,家里沒什么人了,在趙府呆了很多年,一直在我身邊。
張政說,“阿索妹妹,在大太太身邊習慣了。”大太太說,“阿索才十六,以后要是有個什么事,你就去找你哥哥張瀾就是了。”張政說,“好的,大太太,說罷,大太太便轉身走了,阿索的旁邊只剩了張瀾和張政。
阿索對張瀾說道,“這事不急,看大太太,還是對你的成績是滿意的,大太太說了很多次,張瀾去城東,把糧收到了西田莊,這件事做的好。”
張瀾說,“我也是聽大太太的注意,我哪里想得出這種事情來。”阿索擺弄著她的辮子,在胸前的辮子又黑又亮,阿索想起前陣子大太太說的,要把她嫁出去的事,她想想就一身冷汗,她打了一個冷顫坐在那里,但張政這個人看上去還不錯,她挺喜歡那種穩重的。
阿索坐在張瀾的旁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她只好尷尬的離開了門廳中,回了自己的房間,這邊張瀾看阿索回了房間,他也向廳外走去。
阿索回到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了,她看了張政一眼,說道,“張政?張瀾掌柜的,怎么和你說的?”
張政說,“我哥哥說了,走個過場罷了,大太太的身邊怎么能少得了你這么個人呢。”
阿索說,“也罷,你這個人看上去倒是不錯的,只是不知道,久了能不能相處的來。若是不能處得來,白白的耽誤了你的時間,我這個人是個賤命,幸好遇到了大太太這個善良的人。”
張政大致聽明白了阿索的意思,他說的也是這個意思,大太太只是為阿索找一個人家罷了,具體這個人家是什么樣的,要怎么去選,張政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阿索說,“張讕去了哪里?”
張公子說,“我哥哥在外面呢。”
阿索說,“他準是不好意思了,所以,出去了吧。”
張公子點點頭,他又看了阿索一眼,這一看,阿索竟有點害羞了,她低下頭去。張公子看阿索害羞,他說道,“阿索,明兒找個空兒,我來找你吧,或者你到府外去,去逛逛。”
阿索想了一下說,“你來吧,你來也好,那街我就不去了,上次阿心出去,遭了二太太的責罰,看著阿心的手,我也長了教訓。
阿索在張公子對面的位子上,就在門口,門口那邊亮堂,阿索從反光里看到了張政的臉,白皙,透著稚氣。
阿索轉頭看著門外,張瀾在院子的水池旁,望著石像。那石像是大太太院子里的特色,幾個太太門前的石像是不同的。石像的旁邊是一個小花園,花花草草,整整齊齊的,用竹籬圍城了一個正方形的形狀,花園的旁邊是一條石鋪的小路,張瀾圍著小路走了幾步,便看到墻頭旁邊的桃樹,桃樹發芽了,長出了嫩綠的枝椏。天氣越來越涼了,張瀾走了幾步,便又回到院子門口,大太太出去了,去西風園二太太的房間去了。
二太太在院子里坐了一會兒,又想起要給青絡換衣服了,二太太剛抱起青絡,大太太便來了,二太太的眼,睜的溜圓,她的眼睛本來就大。
她問大太太道,“姐姐怎么有空來這里了?”
大太太說,“來看看青絡。”
說罷,大太太便坐下了。二太太說,“姐姐,老爺走了有一段日子了吧?這邊的建糧也差不多了吧?”
大太太說,“糧是建好了,只是啊,這日子,往后的不知道怎么過了。”大太太一嘆息,二太太便知道了大太太的心怕是又被那清平城的情況牽動了,二太太也沒有在大太太的面前說什么。
只管拿著棉衣,往青絡的身上穿著,墨綠色的小襖子,和花紅色的棉帽,三太太給青絡穿好了衣服,又把青絡抱在懷里,輕輕的晃著。
大太太說,“瞧這小模樣,真是越長越好看了。趕明兒,去買個銀鎖,去給青絡掛上。”三太太說,“是呦,我怎么忘了這茬子事了。”
大太太說,“這阿索說得也不一定對,說這狗牙能保小孩子的膽魄,這銀有同樣的功效。”
三太太說,“是,青絡這段時間是驚的不輕,想來和這四太太有喜有關系吧。”
大太太說,“醉虹哦,那你可想得太多了,和文曦有什么關系。”三太太連忙說道,“也是哦,四太太正年輕,得了老爺的寵愛,也正常。”
說罷,三太太把青絡放入木質搖車里,搖了搖,搖了一會兒,青絡就睡著了。一個木頭的搖籃,是當下最流行的,當然,府里這種大戶人家的嬰兒搖籃要更高檔一些,木料用的材質,和搖籃的外觀看上去都是有講究的,搖車是二太太托醒生從隔壁城里買來的,這兩座城都屬于北方較繁華的城,有些當下沒有的東西,在隔壁城總能買到的。
大太太也著實佩服二太太這娘當的用心,她當初的多么渴求孩子,現在就多么的對孩子好,這還不算什么,二太太最用心的最數吃的上,阿園在到趙府的兩個月里,足足胖了幾斤,這是二太太的功勞,她常常讓阿心到后海園找曹大廚子做些好的,只怕是到了少爺那里營養不夠。阿園吃到肚子里的,不止是五谷雜糧,還有各種營養湯。
大太太來看罷青絡又回去了,張瀾和張政已經回去了,大太太問阿索道,“阿索,怎么樣?看上了那個張政了沒?”
阿索扭捏的說道,“大太太,這怎么說呢,說是沒看上,可那個張政還不錯,若是看上了,豈不是要離開大太太了,我寧愿選擇留在太太的身邊,也不愿和那張政有過多的接觸。”
大太太說,“阿索,十六了吧,我八歲就到了這趙府,也是得了老爺子的寵愛,這府里上上下下都了解知道的,老爺子那個人看上去,外表嚴肅,可心卻善良,合適就行。”
阿索說,“大太太,那也不,我寧愿不嫁人。”
阿索轉過臉去,她的倔強全都寫在了臉上,她臉上的那股子高傲勁兒,在那個時候,才顯露出來,她向來是聽大太太差遣的,現在,該輪到她說話的時候,她寧愿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