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斜斜穿過雕花窗欞，在姬塔房間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壁爐里噼啪作響的柴火，卻驅(qū)不散露莉亞眉間的不耐?！皠e動，露莉亞！”姬塔跪坐在羊毛地毯上，發(fā)梢垂落遮住專注的眉眼，雙手小心翼翼地拉扯著露莉亞新?lián)Q上的過膝長襪。這雙襪子質(zhì)地柔軟，卻因尺碼稍小緊緊繃在露莉亞腿上，每往上提一分，都能看見布料在肌膚上勒出的淡淡紅痕?！班拧译y受，姬塔。”露莉亞仰躺在天鵝絨軟墊上，白皙的腳踝不安分地扭動著，“勒得生疼，像有條蛇纏著似的?！彼穆曇糗浥?，尾音帶著撒嬌的顫音，指尖無意識揪著裙擺上的蕾絲花邊。姬塔咬著下唇，額角沁出細(xì)汗：“放松，很快就好?！彼v出一只手，輕輕按壓露莉亞緊繃的小腿肌肉，試圖緩解對方的不適。冰涼的指尖觸到溫?zé)岬募∧w，露莉亞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昂冒伞！甭独騺喭讌f(xié)的同時(shí)，突然撐起上半身，藍(lán)紫色眼眸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但是，姬塔?！薄班牛吭趺戳?？”姬塔頭也不抬，正全神貫注將襪子邊緣撫平?！斑@個(gè)真的好緊啊。”露莉亞抱怨著，抬起腿晃了晃，襪子緊貼著腿部曲線，連一絲褶皺都沒有，“這樣穿不會血液循環(huán)不暢嗎？”姬塔站起身，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皮靴在木地板上劃出清脆的聲響。她今天穿著一身利落的騎士裝，墨色長靴從腳踝一直延伸到大腿中部，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線條：“緊才能防止熱量流失。你看我的長筒靴，完美貼合腿部線條，連襪子都不用穿?！彼壑袔е乓?，抬手撩起鬢邊碎發(fā)，露出修長的脖頸，靴筒緊緊包裹著小腿，僅在關(guān)節(jié)與靴口處有細(xì)微褶皺，透著利落與帥氣?！皩ε丁甭独騺喍⒅请p靴子，若有所思。她想起平日里，姬塔總是穿著這雙靴子在甲板上奔跑，身姿矯健得像只黑豹。海風(fēng)呼嘯的日子里，所有人都裹緊外套瑟瑟發(fā)抖，唯有姬塔依舊神采奕奕。突然，她抬頭，目光直直撞進(jìn)姬塔眼里，“但是，你真的沒穿襪子？”姬塔手指無意識抵住下巴，干笑兩聲。壁爐里的火苗猛地竄高，將她耳尖的紅暈照得無所遁形：“確實(shí)沒穿。”“有味道嗎？”這個(gè)直白的問題讓姬塔僵在原地，笑容險(xiǎn)些維持不住。她想起今早訓(xùn)練完，脫下靴子時(shí)那股若有若無的熱氣，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應(yīng)該沒有...吧。”“真的？”露莉亞跪坐起來，裙擺散落在地毯上，像朵綻放的鳶尾花，“這對我很重要。我想知道，穿襪子配靴子，和我以前光腳穿涼鞋比，哪個(gè)更容易腳臭?！彼穆曇粽J(rèn)真，回憶卻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去年盛夏，她跟著船隊(duì)?？吭谀戏礁劭?，光腳穿著涼鞋在滾燙的石板路上奔跑，回到船上時(shí)，腳趾縫里沾滿細(xì)沙，雙腳被曬得通紅，還隱隱散發(fā)著汗味。姬塔左顧右盼，瞥見桌上的銅鏡里，自己的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喉嚨卻干得發(fā)緊。還沒等她想出對策，露莉亞突然伸手，握住她的靴筒。“呀！”姬塔驚叫，條件反射地往后縮，后腰卻撞上了梳妝臺，瓶瓶罐罐叮當(dāng)作響，“你干嘛！”“自己看看?！甭独騺喺Z氣淡然，指尖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她蹲下身，與姬塔的靴子平視，掌心貼著皮革表面，能感受到從靴筒里傳來的余溫。隨著長筒靴緩緩?fù)氏?，姬塔的耳尖越來越紅，咬住下唇死死忍著。當(dāng)露莉亞的手指擦過她敏感的腳踝時(shí)，她猛地顫抖，眼淚瞬間涌上眼眶——那是兒時(shí)被海盜抓傷留下的舊疤，每當(dāng)被觸碰，總會泛起細(xì)密的癢意?！拜p...輕一點(diǎn)?！奔穆曇魩е耷?，睫毛上掛著淚珠，在火光里晶瑩剔透?！安缓靡馑肌！甭独騺喭铝送律囝^，手上動作卻沒停。她能感覺到姬塔腿部肌肉緊繃得像塊石頭，指尖輕輕按壓，試圖讓對方放松。姬塔死死捂住嘴，淚水順著臉頰砸在裙擺上，洇出深色的痕跡?！班А毖プ咏K于被脫下。一股淡淡的皮革味混著若有若無的氣息散開，露莉亞長舒一口氣，目光卻緊鎖靴內(nèi)，神色變得凝重。姬塔這才反應(yīng)過來，慌亂去搶：“別看了！”她的聲音帶著破音，伸手去奪靴子時(shí)，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舊傷口——那是上次海戰(zhàn)留下的勛章。露莉亞靈活地往后一躲，將靴子舉過頭頂。火光映照下，她看清了靴筒內(nèi)側(cè)的細(xì)節(jié)：皮革表面有些許磨損，卻異常干凈，隱隱還能聞到一絲雪松香味的護(hù)理油氣息。她突然想起，每次遠(yuǎn)航前，姬塔總會花上整整一個(gè)下午擦拭這雙靴子。一刻鐘后，兩人牽著手走在甲板上。海風(fēng)裹挾著咸澀的氣息撲面而來，揚(yáng)起她們的發(fā)絲。露莉亞的過膝襪與長靴相得益彰，邁出的每一步都帶著新奇——襪子柔軟的觸感包裹著雙腳，靴子穩(wěn)穩(wěn)托住足弓，與往日光腳穿涼鞋的感覺截然不同。姬塔挺了挺胸，驕傲道：“我說了沒味道吧！”她想起剛才在房間里的窘迫，耳尖又開始發(fā)燙，偷偷瞥了眼露莉亞泛紅的臉頰，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甜蜜?！按_實(shí)沒有……”露莉亞低頭嘀咕。她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姬塔的手掌帶著薄繭，卻溫暖而有力。記憶突然閃回初遇那天，也是這樣的海風(fēng)，姬塔站在船頭，向落水的她伸出手，掌心同樣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本來就沒有！”姬塔激動地比劃，突然想起什么，臉頰又泛起紅暈，“那個(gè)……露莉亞?！薄班?？”“沒，沒什么！”姬塔腳尖在甲板上畫著圈，余光瞥見露莉亞疑惑的眼神，突然狡黠一笑，“倒是你，剛才還說要問問題？”“嗯……”露莉亞拖長語調(diào)，突然湊近，溫?zé)岬暮粑鬟^姬塔耳畔，“逗你的！”姬塔跺腳，追著露莉亞跑開。她們的笑聲混著海浪聲，驚起一群海鷗。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甲板上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卷，而關(guān)于靴襪的小秘密，也將永遠(yuǎn)藏在這溫柔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