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吧，”他不想跟她拉了，起身要往外走，“要退出還是要繼續，你自己決定。”

“那肯定是繼續啊，”程家雯不假思索地說，“哥，實話和你說吧：我想和霍頊搞好關系，組個組合出道。”

“……”程嘉臨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過，片刻后開口，“霍頊估計是不可能了，你還不如和霍珣組。”

“你要是不死心，也可以問霍頊試試。”他沖隔壁偏了偏頭，“他就在隔壁。”

“哦哦！”程家雯應聲，起身剛要跑又被他揪了回來，“啊？”

“穿件衣服再去，”程嘉臨把放在床頭柜上的巨型紙袋遞給她，“貼身衣物在下面。”

“哥，你也太貼心了吧，”程家雯腦袋鉆進去翻了翻，取出了一件灰色的運動短袖，“是我的size。”

她拔出腦殼兒，笑得意味深長：“是我嫂子準備的吧？”

程嘉臨雖然也是工具人，但他在中半段是結了婚的。

之所以會描述這段劇情，是因為周一諾和新娘粟冉然曾是瑜伽課的同學；

二人的關系不算好，周一諾出席婚禮只是為了維護她重情重義的人設。

邢琛作為粟氏集團電子產品的形象代言人，以娘家人的身份出席了婚禮。

倆人在現場旁若無人地大秀恩愛，不僅搶盡了程嘉臨夫婦的風頭，還在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面前賺足了眼球。

“你腦袋被驢踢了？”程嘉臨敲了她一記爆栗，面色微窘，“這是你自己準備的……”

“啊……”程家雯躺下裝死，“哥，我被你打死了……”

“行了，我看你也沒什么大礙，”程嘉臨也沒再和她打鬧，拿起外套往外走，“公司還有點兒事要處理，我就不在這兒陪著你胡鬧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

程家雯點了點頭，目送他走出了病房門。

她三下五除二換好了衣服，端起床頭柜上的果盤走到了隔壁，輕輕敲了敲門。

“進。”

霍頊的聲音響起。

程家雯推門而入，也換了一身衣服的霍頊正躺在床上看文娛雜志。

見她進來，道了句：“好些了？”

程家雯點了點頭，環顧了一圈四周后，語出驚人：“你哥呢？”

“哦？”他放下雜志，歪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一會兒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少來，”程家雯隨手撿起他放下了的雜志，坐在了床邊，“你長得比他帥多了。”

她壞笑著補了句：“但你帥得很明顯，他是帥而不自知的類型。”

雖然知道同卵雙胞胎長得很像，但現實中沒見過同卵雙胞胎的程家雯還是沒想到能長得這么像；

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霍頊身上有一種無法忽視的、上位者那種不容置喙的壓迫感，她恐怕也很難分出二人。

“呵，”“霍珣”屈膝側向了她，枕著手說，“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哦？”程家雯沒心沒肺地笑了，“我說你不如你哥帥？”

雖然第一次見他，但莫名感覺他很熟悉，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你之前都沒見過我哥幾回好不啦？”霍珣也不裝了，盤腿坐了起來，“聽說你要跟我哥跑路了，我病都不敢接著生了。”

“你人還怪好的嘞，”程家雯忍俊不禁，挑眉問，“病是裝的吧？”

“你猜出來了？”霍珣湊近了些，笑得呲出了小虎牙，“變聰明了呀！”

“老程那么傻夫夫的人，”程家雯作勢要打他，“你的良心不會痛么？”

“如果我說是臨哥讓我裝的，你信么？”

“他讓我求我哥頂替我出場，”霍珣聳了聳肩，全給抖摟出來了，“說要讓你一天就知難而退。”

“拜你所賜，”程家雯故作生氣，忽而呲牙樂了，“我越挫越勇了哈哈哈哈哈……”

“……”霍珣伸手去捏她的臉，“好啊，你小子敢耍我了啊？”

“兵不厭詐，”程家雯見著拆招，伸手就去撓他的癢癢肉，“吃我一記喵喵拳！”

“……”

“……”換好衣服走出衛生間的霍頊看到打鬧的二人時微微一怔，起唇喚了一聲，“小珣。”

“哥~她打我！”

霍珣委屈巴巴地爬了起來，沖到他身邊要起了抱抱：“嚶嚶嚶……”

“你摸著你那接近一米九的個子再胡說八道一個試試呢？”

程家雯撥弄了幾下亂糟糟的頭發，扁嘴看著霍頊說：“是他先打我的……”

“……”霍頊掃了二人一眼，冷冰冰地開口，“你倆都給我出去。”

“得嘞！”

霍珣應了一聲，拔腿就跑。

“哦！”后知后覺的程家雯爬起來應了一聲，剛跑到大門口又緊急剎住了腳，“那等下他和我一起繼續參加綜藝唄？”

霍頊不答反問：“你想讓他去？”

“我當然還是想讓你繼續啦，”程家雯直球道，“我剛剛趁亂摸了，他練得不如你結實。”

霍頊的臉“唰”地僵了：“出去！”

“好的呢~！”

程家雯道了句，也拔腿開溜了。

剛關上門，她就被人一把扯進了消防通道里，欺身抵在了墻上。

頭頂上懸著的皮特托先生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位置，霍珣那張精致的臉上染就了大片的陰影，僅僅能勉強看清五官的輪廓。

“小老弟，你要干啥？”

程家雯被他箍得動彈不得，足足矮了大半個頭的她踮著腳也只能勉強看到他的下巴：“醫院不是法外之地，切莫僥幸以身試法。”

“呵，”霍珣垂首湊近了些，和霍頊相似的聲音里隱約還能聽出幾分少年氣，“臨哥說你落水后失憶了，我一開始還不信。”

“呃……”程家雯沒想到程嘉臨已經幫她找好了借口，遂順坡下驢，“有沒有可能他說的是真的？”

“那你忘記誰也不應該忘記我啊……”

霍珣的聲音里滿是委屈，矮身和她對視：“你不記得我倆之間的事兒了？”

“呃……”程家雯恍然大悟，大概猜到了一點，“那啥，人死如燈滅……哦不對，記憶死則前債銷，要不咱倆以后當好朋友？”

“噗……”

霍珣憋不住笑了，直起身松開了她：“逗你玩的，你看你嚇的？”

“嗐，你嚇死我……”

程家雯松了口氣，話還沒說完就卡在了嘴里。

眼前因逼近而瞬間放大了的臉讓她的瞳孔驟然緊縮，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了許多雪花片兒般的記憶；

但那些記憶稍縱即逝，她什么也沒能抓住。

眼見程家雯亞麻呆住，霍珣的薄唇微揚，又湊近了些，唇珠幾乎要貼在她的唇上：

“做我女朋友吧。”